整個下半夜,溫洋幾乎一直在掙手腕上的繩子,氣喘吁吁的持續了好幾個小時,直到天亮,捆著的繩子也就只有一丁點的鬆動,依舊無法完全掙脫。
早上七點多的時候,門鈴聲響起。
溫洋想求救,但又生怕外面的人是殷鋃戈的手下,這個點了,殷鋃戈的手下肯定已調查出殷鋃戈「死前」見的最後一個人是自己,說不定正四處追查自己的下落。
比起現在失去理智的祁瀚,溫洋其實更擔心殷鋃戈手下的報復,
因為已不是停留在殷鋃戈對自己死纏爛打,軟磨硬泡的局面,殷鋃戈的手下,現在一定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
當然,溫洋心裡也不願任何看自己此時此刻一絲不掛的模樣。
敲門聲很快停息,過了近一個多小時,溫洋突然聽到了公寓門被打開的聲音。
溫洋首先想到的是祁瀚回來了,因為除了他自己,就只有祁瀚有這幢公寓的鑰匙。
但出乎溫洋的預料,進來的人不是祁瀚,不過溫洋也認識,那是祁瀚的助理。
「祁少臨時有事不能過來,命屬下為溫先生轉移地方。」祁瀚的助理站在床邊,說話恭恭敬敬。
「轉移地方?去哪?」
「祁少在郊區為溫先生買了幢私人別墅,以後溫先生就生活那裡,具體事宜,等祁少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情會親自來跟溫先生解釋。」
「等一下。」溫洋突然呵止伸手過來準備掀開他被子的男人。
男人停住腳,皺了皺眉,「祁少說您被綁了,所以屬下只是想為溫先生您鬆綁。」
「你...你先等一下。」溫洋滿臉通紅,被子裡的身體翻了身背對男人,然後微微挪腰從被縫中露出被綁的手腕,「你先幫我解開手,剩下的我自己來。」
男人似乎也意識到溫洋沒穿衣服,「.....好。」
男人剛準備解繩,門口傳來短暫幾下打鬥的聲音,緊接著是他的兩名守在門外的手下傳來痛苦的哼聲。
男人站直身,轉身大聲叫手下的名字,發現無人回應時便離開臥室朝客廳走去。
「怎麼回...」
男人話還沒有說完,剛進公寓的吳炚便拿著把槍指向男人,瞪著眼厲聲道,「別亂動,老子槍不長眼。」
男人臉色蒼白,顫抖著嘴唇沒有說話,他看見自己帶過來的兩名手下倒在吳炚腳邊,以及吳炚身後還站著兩名頗為健壯的年輕人時,強擠著笑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別衝動,別衝動。」
「一邊去!」吳炚朝男人揚了揚下巴,示意他退到一邊,「手抱頭蹲著,敢耍花樣先斷你幾根骨頭。」吳炚說完,轉頭命令身後的人,「把地上昏的跟這眼鏡男綁一塊兒,然後到外面守著,我來通知殷哥。」
兩名手下開始綁人,吳炚到臥室門口探頭看了眼裡面一臉驚恐的溫洋,撥通殷鋃戈的電話,「按計劃搞定了,守株待兔果然有用....嗯,人在,不過...額...在床上...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嗯..明白...」
吳炚掛了電話,站在臥室門口看著溫洋,用槍撓著頭,「真服了你了,這樣你還睡的下去。」
溫洋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如果這個時候吳炚過來掀開被子,那他真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不過現在....似乎已經該做好去死的準備了。
「你這是被點穴了?算了,隨你的便。」吳炚見溫洋沒動靜,聳了聳肩,「你要是在殷哥來了之後還能這麼淡定我就真服你。」
「你說什麼?!」溫洋突然開口,「殷鋃戈?殷...鋃戈他要來?這怎麼可能?他不是....不是死了嗎?」
吳炚臉色驟然陰沉起來,鼻腔里憤恨了哼了一聲,白了溫洋一眼之後,掉頭回客廳了。
溫洋更加不知所措,他難以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絕望,震驚,還有一種重負驀然消釋的感覺,可到最後,則是更為濃烈的恐懼....恐懼那個九死一生的惡魔會如何報復自己...
果然,他還是躲不了殷鋃戈...
手腳腕被磨破了一層皮,溫洋咬著牙,更加拼命的掙脫手腳上的繩子....現在,他真的寧願從臥室里的這扇窗戶跳下去。
不一會兒,客廳里傳來溫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溫洋徹底絕望的垮下肩,蜷著身體,下巴緊貼著胸膛,閉起雙眼,動也不動。
「在裡面。」吳炚指著臥室,「額...好像還不願意起來。」
殷鋃戈淡淡的嗯了一聲,目不斜視的走向臥室。
溫洋聽到靠近床的腳步聲,身體不自禁的顫抖起來,緊咬著牙,一句話也不說。
「不睜開眼睛看看我?」中沉陰冷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殷鋃戈見溫洋緊閉著眼睛裝死,伸手捏著溫洋的下巴抬起他的臉,逼著他看著自己,「不問問我是怎麼活下來的?」
溫洋睜開霧蒙蒙的眼睛,本打算不做任何回應任殺任刮,可當看到殷鋃戈身上的傷時,卻是一驚。
殷鋃戈頭上纏著一圈紗布,脖子底下也清晰可見大片包紮的痕跡,似乎一直延伸到手腕,就像一個穿著衣服的木乃伊。
「吃驚什麼?不該是失望嗎?你和祁瀚絞盡腦汁的想要我命,可我還是活下來了,不僅活下來了,現在還重新站在你的面前,掌握你的生死。」
溫洋目光逐漸暗淡,他想低下頭,卻不料殷鋃戈猛一抬手,將他的臉揚的更高,並低吼,「說話啊!你他媽就這麼恨我?恨到想親手殺了我?!」
溫洋吸了吸鼻子,自暴自棄似的道,「我能有什麼好說的,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看著溫洋仿佛一切都無所謂的模樣,殷鋃戈怒達巔峰,他鬆開溫洋,殘忍的笑道,「好,好,我想怎樣都可以是吧...」說話間,殷鋃戈一把掀開溫洋的被子,「我他媽干...」
話未說完,殷鋃戈愣在了原地,手裡抓著薄被還停留在半空中,兩眼一眨不眨的看著手腳被綁的溫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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