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病房,一位男性暗精靈正倚牆而立,見到蘇翰進來後他只是點了下頭。那被救的女孩已經撤掉了呼吸機,現在僅僅是在打點滴。她的胳膊和腿上纏著厚厚的繃帶,但氣色看上去好了很多。
蘇翰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儘管沒出任何聲音女孩還是察覺到了,緩緩的睜開了黃褐色的眼睛。她的面容以暗精靈的審美來看絕對是個美女,但對於看慣了人類女孩細皮嫩肉膚如凝脂的蘇翰來說就有些難以適應。
「是你。」那女孩面露微笑。
「他們把你綁得挺結實啊。」蘇翰開玩笑說,他注意到柜子上放有兩個綠草編制的精美頭環。「精靈們睡覺都睜著眼睛麼。」
「不,只是惡魔們散出的氣息太濃重了。」
蘇翰尷尬的抬起胳膊聞了聞,衣服上是清新的沐蘭花味道,他來之前特意好好打整了一番。
「不是體味,是氣息。」女孩一笑又劇烈咳嗽了兩聲。
氣息?蘇翰納悶,之前誰都沒跟他提起過他有什麼氣息。難不成自己還有股王霸之氣?有成為王者的資質?
他暗自搖了搖頭,習慣性的伸過手去。「我叫蘇翰。」
「久仰大名,班上唯一一個沒被阿斯汀訓斥過的傢伙。」她笑了笑。「我是嘉洛赫。」她看了眼懸在面前的手,聳了聳肩膀。
她的兩隻胳膊還打著石膏,自然沒法握手。蘇翰拿起了一頂草環仔細審視起來。這草環編得很細膩,點綴在上面的凜冬花還很新鮮,應該是不久前送來的。他說:「精靈的名字都有寓意,嘉洛赫代表了什麼。」
聽到他這樣問,嘉洛赫跟守在門口的暗精靈對視一眼,這個小細節沒逃過蘇翰的眼睛。
「瑰中致寶。」嘉洛赫說。「沒想到你還了解這些。」
蘇翰眉梢一挑。可不是嘛,作為魔戒腦殘粉不了解這些哪行,他當然知道每個精靈的名字都擁有自己獨特的含義。例如高冷總裁風的林地國王「瑟蘭迪爾」,他的名字就是蓬勃春天的意思。酷酷的精靈王子「萊戈拉斯」,在精靈語中就是綠葉。銀光熠熠女神風的精靈阿爾溫,她的名字則代表著幕星長庚星。
蘇翰來看望她可不是為了和她聊天解悶的,他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暗精靈,欲言又止。
嘉洛赫馬上會意用精靈語說了一句,那暗精靈道了聲我會再來看你便轉身離開了病房。
她的目光重新轉向蘇翰。「有什麼話就說吧。」
「當時我就飛在你的後面,看得一清二楚,有個傢伙對你的飛行衣使用了密言術。」蘇翰的聲音低沉了很多。
「我沒看清那三個人長什麼樣子,摔成這樣後就更記不得了。」嘉洛赫閉上了眼睛,銀色的秀趴在胸前,她的四葉草卡隱在其中若隱若現。「那天參加訓練的一共有六十多人,想找到作案者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夏洛特充滿魅惑性的聲音響起:「她在說謊。」
蘇翰也能感覺出來嘉洛赫沒說真話,她似乎是在刻意隱瞞,裝作不知情的樣子。他想稍微試探一下,直接說道:「如果我告訴你是黑手指的成員所為呢。」
「其實不用你告訴我我也會先懷疑他們,人人都知道血裔憎恨暗精靈。」嘉洛赫回答的很巧妙,並沒有透露什麼。
「但是他們明顯已經出了日常恐嚇惡作劇的範疇,他們想要殺了你啊。」蘇翰能猜出她同樣沒有跟調查人員說過這些,因為最近幾天埃文的心情看上去很不錯,大概是因為臨近冬幕節的原故,如果他的人在這個節骨眼上被指控謀殺未遂的話,估計作為黑手指的會長埃文就不會有這樣的心情了。
「就只是個惡作劇而已。」嘉洛赫堅持聲稱。「他們可能就只是想在飛行中嚇唬我一下,沒想到玩笑開大了,差點把我害死。」
「那你不準備告他們嘍?」
「告?」嘉洛赫搖頭。「惡作劇而已有什麼好告的,我也沒那麼嬌貴,再說就算告他們也無濟於事,因為沒有直接證據說明就是他們幹的,反而會讓血裔們覺得暗精靈只是群膽小鬼。」
映射世界裡的夏洛特砸著嘴搖了搖頭。「這姑娘要去拍戲會被導演ng重拍幾十遍的,我能感覺到她的怒火已經要把病床燒穿了,如果她現在能站起來,會直接提著短刀去找血裔們算賬。」
雖然不理解嘉洛赫為什麼要佯裝無所謂,蘇翰也懶得去過問其中的緣由。他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把酒釀出來,他的地獄軍團短時間內沒有軍餉瑪茲薩彌還能應付,可時間一長就要生事端了。
他正欲告辭時,嘉洛赫在他身後說了一句精靈語,輕靈的如同一陣拂過花圃的微風。
「雷哈諾,娜愛林娜絲,蒂絲拉恩瑞林謝謝你,願辰光永照你的旅途。」
蘇翰轉身,看著她蒼白的臉龐,微微點下頭說:「娜瓦奧再會。」
當他走出野戰醫院時,正值下午三點。劇烈的風從天空正中央向著四面八方席捲而去,把雲層的碎片掃蕩一空,使其裸露出了原本清澈蔚藍的底色。空氣裡帶著股秋季特有的潮濕枯葉的味道。
石板路面包店的門口,停著一輛熟悉的黑白偽裝色雪地越野。路易斯正靠著車門低頭沉思,察覺到有人走來抬頭一看,見是蘇翰他便快步迎了上去。
兩人站定,相視一笑。
蘇翰抬起了胳膊,手裡攥著一片剛揪下來的白色花瓣,這花原本是編在送給嘉洛赫的草環上的。
路易斯同樣抬起了右手,他的手心裡也有一朵剛摘下來的白色野花。
兩人像是赤壁之戰中,面對曹軍水師八十萬,周瑜和諸葛亮各在手心寫下一字,最後亮開一看。
火!
火燒赤壁,不謀而合。
兩人異口同聲道:「用凜冬花。」
凜冬花是北方地區冬季最為常見的植物,芳香無比不畏嚴寒,可搗碎入藥也可泡菜提香。在孤鳴白森和雪原上這種野花隨處可見,完全不需要擔心產量問題,價格方面那更是低到一銀盾就能買上幾十磅,商販們都不屑於出售這種廉價的野花。
路易斯將手裡的凜冬花扔到一邊兒,笑嘻嘻的說:「我已經買好了十大包新鮮的花瓣,糖和酵母也都買齊了,今晚就能裝進蒸餾器里。」
「你有把握嗎?」蘇翰是一點不懂如何釀酒,他只能指望這位天天娜娜子長娜娜子短的血裔了,他希望路易斯關鍵時刻能靠譜一點。
「分量全憑手感,火候溫度的把控全憑經驗?」
路易斯信誓旦旦的點了點頭。蘇翰不知道他是以騎士還是海盜的角度允諾的。
「我以前在拜伯里1的鄉下做過這個,在一家酒坊給人當學徒。」
蘇翰略顯擔憂的說:「那我拜託你可得走點兒心哈,我前前後後可是花了三萬塊金蛇,希望到時候你能給力一點。」
註解:
1拜伯里:拜伯里是英國格洛斯特郡的一個村莊,被譽為「英國最美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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