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鐘冥想法的修行今夜依舊在繼續,唐納德已然可以刻畫出時鐘繪圖上的大部分線條,只差中央的一些齒輪上的細微之處沒有辦法去描摹出來,等到這些部分全部完成,精神力的量大概可以增加到15左右。
3小時的冥想即將結束,唐納德靠在椅背上,準備進入睡眠狀態,然而在他即將合上眼脫離的剎那,精神世界當中卻突然出現了一團墨綠色的火焰。
位於自己桌子中央的那團墨綠色火焰在這團新的火焰出現的瞬間變得活躍且興奮。
唐納德當即穩住了精神,讓自己繼續留在精神世界當中,正打算用精神力去接觸這團突然出現的火焰,旁邊竟然又出現了一團,而他桌面上的那團火焰在此刻跳出了原本的燈盞,往房間中央的另外兩團火焰飛去。
當這三團火焰齊聚,唐納德的眼前猛地一黑,周圍的桌子,書架,消失一空,只有自己與石椅依舊留在漆黑的虛空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與自己心神相連的那團火焰在身前再度亮起,驅散周圍的黑暗,謹慎的觀察,第一時間進入眼帘的是一座大型的黑色雕像。
唐納德面前這座大約有5米多高,羊首,人身,披著一件拖地的長袍,坐在一張骸骨鑄就的椅子上,手中捧著一本寬大厚實的典籍,仿佛是在沉思。
「米內亞托......」
儘管之前從沒有見過米內亞托的真身,但是看到這個雕像的第一眼唐納德依舊將它認了出來。
在他說出這個名字之後,左右兩處同樣有兩團墨綠色的火焰亮起,而在這些火焰的後方,各有一個模糊的身影。
「咱們三個,總是要見一面的,可我四處找了找,實在找不到你們在哪,以這種方式跟兩位見面,實在是有些失禮。」
唐納德還在思索著發生這種情況的原因,左邊的那身影先行說了話,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音調很是嬌柔,唐納德的印象中並沒有聽見過類似的聲音。
她說他們三個總要見面,這是什麼意思?
「你在哪?我來找你。」
右邊的是一個男聲,音調沙啞低沉......殺意盎然。
「這可是我的秘密,怎麼能隨便告訴你,毀滅先生,被你這樣的傢伙找上門,可是很危險的,這樣看來,另一邊的,就是生命先生了,我很好奇,你們兩個,是誰殺了米內亞托?」
在這兩人對話時,唐納德迅速的進行著思考。
毀滅,生命,這兩個名詞出現,唐納德立刻聯想到自己繼承的米內亞托殘魂中的記憶。
墨綠色的火團應該有三種力量,毀滅,痛苦,生命,而自身獲得的只有生命,當時還奇怪,原來另外的兩種力量被這兩人占據了。
這麼說他們是米內亞托的契約者?
按照這個推論,自己靠著正義教會滅掉了米內亞托,它的死亡造成它原本賜予其它惡魔契約者的力量徹底成了他們的東西,正如在吞噬那顆紅色寶珠後獲得惡魔活化能力的自己。
擁有痛苦之力的女人以這種方式聯繫到他與毀滅,為的是什麼?
毀滅說要找她,聽這口氣,可不像是上門敘舊或是為了慶祝米內亞托的死亡,而是要幹掉那女人。
為了什麼?
獲得她身上的痛苦之力嗎?
「我沒有殺米內亞托,生命,你殺的?」
「不是我殺的,痛苦這麼急著找我們,難道是仗著幹掉米內亞托後獲得的力量,想要儘快把我們也解決掉?」
這時候肯定是不能承認的,唐納德略加思索便將矛頭轉到痛苦身上。
「咱們三個其實沒有必要打打殺殺,我們需要的,只是對方能力的種子而已,我這裡有一個特殊的法子,只要我們可以互相分享......」
「你在窺探我?」
痛苦說到一半,毀滅留下一句話,在他位置上的那團火焰驟然黯淡。
唐納德心裡一驚,連忙控制自己的精神力,讓自己強行從這種狀態清醒過來,代表他的那團墨綠色火焰亦是熄滅。
依舊是那處豪華的殿堂,女人從黃金打造的長椅上醒來,在她身邊,跪著一個身材佝僂的老婦人,身前放著一塊白骨圓盤,正有兩團雲霧從中裊裊升起。
「看到了嗎?那兩人的精神狀態。」
女人側過身,完美的身材曲線在一層紅色薄紗下勾勒的淋漓盡致。
老婦人是她手下的特殊異徒,天賦能力是能夠通過某種媒介預見到其他人的大致狀態,舉個簡單的例子,她摸到谷穗,腦海中便可以出現它所屬的稻子的模樣。
之前女人依靠痛苦,毀滅,生命來源於同一個惡魔的根源,通過某種秘術強行鏈接了另外兩人的靈魂,消耗了不少好東西,自然不是為了單純的扯皮。
她所作的事情用我們現代的事物來說就是以黑科技強行黑進了唐納德以及另外一個人的電腦,而這個老婦人做的則是最後一步,鏈接到電腦上的攝像機,看到坐在電腦前的那兩人。
「是的,主人,請您稍等,我將預示中出現的圖像顯化。」
老婦人雙手在骨盤上方不斷的結出法印,口中念念有詞,一股灰霧便從骨盤的中央升起。
先是扭曲形成了一個男人的背影,他的背後插著兩把劍,一長一短,頭髮留到肩膀,在背後簡單的扎了個馬尾。
等上一個人形消散,灰霧再次扭曲形成了一個唐納德的背影,乍看之下十分平凡。
唐納德並沒有慣用武器,正面興許挺帥,背面也就是占了個身形挺拔,而這種身材的人到大街上十個人里就能找出一個。
「按照這兩個形象,派專人去找,生命之前的反應慢了一拍,他的實力比毀滅弱......可惜,不好辨認。」
手指拂過唐納德的霧影,女人有些失望的說道。
在她眼中,此刻他們三人各自掌握著米內亞托的一股力量,而這三個人中有人以某種方式消滅了米內亞托,用哪種方式說不好,但她更傾向於對方的實力極強,現在看來毀滅的可能性極大。
在這種情況下她想要與毀滅對抗,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把較弱的生命幹掉,奪取他的力量,等她獲得兩種力量再去對上毀滅,贏面自然會大上許多。
柿子自然是要撿軟的捏,問題在於她現在找不到那軟柿子,反倒是毀滅很容易找,可是看他在精神世界中的表現,顯然不是弱手,隨便找上去,一舉得手還好,一旦失手,被對方反撲,到時候很可能就是兩敗俱傷,被生命漁翁得利。
投鼠忌器,卻又不能不去嘗試著搶占先機,這就是她現在的狀況。
回到唐納德這邊,從床上醒來的他在盥洗室裡邊洗漱邊思考著之前的情況,很顯然米內亞托給他留下了兩個大麻煩,一個惡魔的力量分散在三個人手上,殺死對方就能獲得另一份力量......相安無事是不可能的。
哪怕這三人都不想爭,他們都會因為不知道另外爭不爭而不得不去想辦法搶占先機,並不是誰都有自信能絕地反殺的。
儘快加入異調局並且在其中獲得一定的地位,屆時才有機會藉助政府的力量擊敗對方,這是唐納德第一時間想到的對策,另外兩人可是貨真價實的惡魔契約者,當初安托萬父子還有拉斯托勒那傢伙爆發時的狀態他可是看在眼裡的。
所幸他們三人互相都不知道另外兩人的位置,這就意味著唐納德仍舊有時間讓自己強大起來。
只不過最近唐納德在法術的修行上陷入了瓶頸,各個法術的施法速度以及法術施放都已經到了某種程度,想要再往前一步就顯得極為困難。
這讓他難免有些發愁,他得尋找新的方向來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芬格,你看家,待會兒我工作完回來找你。」
收拾東西,唐納德拿起桌上筆記,昨晚跟高尼茲(老人的名字)聊完之後,唐納德並沒有直接表示以後不再見,對方與自己同為巫師,年紀又大,實力暫且不知道如何,但聊了幾句後唐納德發現他在一些法術基礎方面的見解相當紮實。
因此互相交換了姓名,約定以後有機會再交流。
筆記上記錄著唐納德昨天晚上購買到的材料,敏捷思維所需材料攏共8種,唐納德只在尋常的藥材店中買到了3種,月光墨水倒是常見,昨晚一次性都買齊了,唐納德準備今天嘗試著進行月光墨水的製作,要是能做出來,還可以順勢開始銘文雕刻,這樣一來今晚去海上集市手裡就有更多的東西出售了。
扣除買材料的錢,唐納德手上還有16金鎊,這是目前他全部的積蓄,而助教的酬勞是周薪2金鎊。
說實話,這點錢根本就不夠他去購買自己想要的東西。
心裡想著這些事,動作卻是不慢,準時到達庫克教授的工作室門口,拿著他上課需要用到的實驗器材,跟著他一起去了教室。
第一天的工作很順利,實際上想不順利也難,畢竟唐納德的工作就是把實驗器材往桌子上一放,一件件的取出來擺放好,然後就在教室的後面找個位置坐下,拿著一些藥劑配置方面的書籍,對照著月光墨水製作書上提到的製作方法逐一看過去。
然後就等著下課。
「唐納德,最近我又發現了一些有關於巫師的東西,據說是一份巫師的捲軸,待會兒一起看看?」
回去的路上,唐納德正準備開口去學校的公用實驗室配置月光墨水,庫克先開口邀請他。
「巫師......捲軸?」
唐納德抿了抿嘴,去看一眼似乎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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