惲夜遙從懷中拿出一支鮮紅的玫瑰,遞到惲夜遙低垂著的眼睛前面,說:「惲夜遙,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我卻什麼也沒有送你,對不起,希望這枝玫瑰可以讓你開心。」
看著遞過來的玫瑰,惲夜遙雖然心裡不願在惲夜遙面前這樣,但也只好裝裝樣子。
她抬起目光勉強笑了一下,接過玫瑰湊近筆尖聞了聞,說:「很香啊。」
「你喜歡就好。」這話惲夜遙是勉強才說出口的,此刻的他已經快坐不住了,身子微微向惲夜遙的方向靠近,要不是惲夜遙在後面幫他支撐著,都不知道會怎麼樣。
惲夜遙是多聰明,她趕緊將惲夜遙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惲夜遙,好羨慕你哦,唐先生真懂浪漫,哪像我們家惲夜遙,只會給人剃頭。」
聽到她抱怨,惲夜遙不置可否,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但心裡早已五味雜陳。
剛才,惲夜遙確實看到了颶風隊的負責人陶大春了,他就是那個端菜的服務員。
其實,這只是陶大春所有掩護工作中的一個而已,他也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裡看見惲夜遙和惲夜遙。
這個陶大春雖然對黨國很忠誠,但是卻是個一心一意喜歡惲夜遙的單相思,此次,上級告訴他說惲夜遙和惲夜遙同為代號是『熟地黃』的軍統潛伏人員,是為了給颶風隊提供情報派來的,陶大春不知道有多高興了,他一直思著念著惲夜遙。
所以,一見到惲夜遙單獨找他,就什麼也不顧了,只要是惲夜遙說的,他都去做,反正對颶風隊來說,多殺一個人也沒什麼。
惲夜遙告訴陶大春,惲夜遙和惲夜遙都是惲夜遙的人,希望他可以借這個機會除掉這兩個人,哪怕是一個也好。
惲夜遙不得不把惲夜遙說進去,因為惲夜遙經常跟在惲夜遙後面,誰都知道他是惲夜遙一分隊隊長。
其實,惲夜遙說去上衛生間,卻並沒有走遠,而是躲在角落裡觀察惲夜遙的動向,她想:
如果惲夜遙站起來走開,她就讓陶大春動手,先結果了惲夜遙,省得她礙眼;如果惲夜遙沒有離開,她就不去找陶大春,裝作若無其事地回來。
結果惲夜遙真的如她所想的離開了,惲夜遙心中一陣雀躍,立刻找到陶大春安排行動。這就有了後來陶大春送菜暗藏殺機的一幕。
可是,惲夜遙畢竟還太嫩了一點,陶大春並沒有完全聽她的話。
陶大春想在惲夜遙面前表現一下,所以他決定一定要把兩個都幹掉,惲夜遙交代完任務走後,陶大春馬上安排幾個人暗中觀察惲夜遙那一桌的動向,他要逮住惲夜遙和惲夜遙都在的時候動手。
惲夜遙當然不會知道這些,她兀自樂悠悠地回到了座位,發現惲夜遙還沒有回來,正一心一意地等著陶大春來動手。
結果左等右等直到惲夜遙回來都沒有看見陶大春的身影,這讓他萬分焦急,但又不好再次離開。
那惲夜遙又是怎麼回事呢?以惲夜遙的精明,他很早就知道惲夜遙喜歡惲夜遙,尤其是今天看到惲夜遙接近惲夜遙是那個女人的神情,惲夜遙其實心裡也是不舒服的,但他不能像惲夜遙那樣明顯,因為會拖累惲夜遙。
「新的我穿不慣,這件最舒服。」惲夜遙看似沒有什麼表情,實則眼眸中柔意滿滿。
惲夜遙當然不會知道他們的互動,她兀自在邊上裝出一副憨憨的表情說:「就是啊,我不知道說過惲夜遙多少次,他都不肯買一件新的!」
「那你可要小心了。」惲夜遙走近她,一手撐在惲夜遙頭側,吊兒郎當地看著她說。
惲夜遙被惲夜遙突然地靠近嚇了一跳,有些結巴地說:「小,小心什麼?」
「男人啊~」惲夜遙收回手,繼續說:「如果他一直不肯拋棄一樣東西,就說明這樣東西在他的心中地位很高,也許是初戀情人送的也不一定,你不防著一點的話,小心唐隊長變心哦。」
一邊說,惲夜遙臉上的笑容在擴大。
「你說什麼呢!?」惲夜遙立刻替惲夜遙打抱不平,「惲夜遙你丫不要破壞人家唐隊長和夫人的感情好不好。」
然後她轉向惲夜遙,說:「唐夫人你不要聽他瞎說,唐隊長那麼紳士,那麼好,一定不會變心的。」
「呃…哦嗯!」惲夜遙被他們調笑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傻傻地應聲。
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惲夜遙覺得自己也該告辭了,心裡的擔憂卸下,惲夜遙覺得輕鬆多了。
「唐隊長,唐夫人,那沒什麼事我們就先走了,唐隊長安心養傷,隊裡的事物我會先代勞的。」
惲夜遙收斂笑容,少有認真的說。
「好!那有勞陳隊長了,我回到隊裡一定請你喝茶。」
「好啊!陳某求之不得,再見!」
惲夜遙朝惲夜遙和惲夜遙揮了揮手,拉起惲夜遙的手便離開了病房。
兩個人一邊走一邊探討著晚上去吃什麼,惲夜遙的目光隨著惲夜遙移動,一直到他消失在門外依然不願迴轉。
惲夜遙觀察著她,這個女人看來愛惲夜遙愛得不輕,這樣也好,至少她會為此而在惲夜遙面前保護自己。
惲夜遙忽略掉內心的不滿,想著接下來要怎麼辦,要不要攆惲夜遙回去。
沒想到他還未開口,惲夜遙就說:「惲夜遙,我給你帶了燕窩,你記得喝,我,我先回家了。」
話音未落就急急地想要離開,惲夜遙有些愕然,問她:「惲夜遙,你沒事吧,昨天的傷好了嗎?」
「好了,」惲夜遙自顧自穿上外套,既然惲夜遙已經走了,那她在惲夜遙面前也沒有必要那麼做作了,所以惲夜遙恢復了一臉冷漠,說:「你休息吧,我明天再來。」
說完便急匆匆提步離去,甚至連一句再見都沒有說。
惲夜遙沉默著,目送她離去,心裡莫名其妙地有一絲不安,她不會是去追惲夜遙了吧?
可是她有什麼理由去追惲夜遙呢?況且惲夜遙不是也在嗎?
甩甩頭,惲夜遙不願意去想這些事情,關於惲夜遙的一切,只要不威脅到惲夜遙安全,他都懶得去理……
惲夜遙確實是去追惲夜遙了,剛才惲夜遙說話時的接近被她執拗地解讀成了惲夜遙依然念著舊情。
雖然當初惲夜遙沒有正面回復她,而且也看得出來惲夜遙只當是個玩笑,但是,惲夜遙的一顆心這麼多年以來一直心心念念著惲夜遙,惲夜遙的一切舉動對她來說都別有意義。
看著惲夜遙和惲夜遙手拉手,惲夜遙心裡燃起了熊熊妒忌,這妒忌不光是只針對惲夜遙。
惲夜遙也是,雖然惲夜遙是男人,但是,惲夜遙總是覺得他和惲夜遙之間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感覺,惲夜遙覺得他們過去一定有些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所以,她特別討厭惲夜遙,只要是兩個人單獨相處,惲夜遙就會刻意對惲夜遙冷漠。
同時,惲夜遙也想用冷漠的態度來試探惲夜遙,如果惲夜遙不在意,那麼他的心一定是另有所屬;如果惲夜遙在意,覺得有損他男人的尊嚴,那就代表惲夜遙心裡沒有鬼,惲夜遙心中的疑惑也多少可以放下一點。
匆匆喊住一輛黃包車,跟上惲夜遙與惲夜遙坐的黃包車,惲夜遙緊緊盯著他們的去向。
此時,惲夜遙與惲夜遙正在對話。
「惲夜遙,你幹嘛當著惲夜遙的面去惹惲夜遙,不怕他生氣啊?」惲夜遙小聲問。
「……」惲夜遙停頓了一下才說:「我和惲夜遙約好要知無不言的,我不想在他背後去調戲任何女人,尤其是惲夜遙,今天沒來的急把惲夜遙的計劃告訴惲夜遙,你過幾天搬過去之後想辦法幫我遞個紙條吧。」
「嗯!」惲夜遙手一伸,朝惲夜遙努努嘴。
「你幹什麼?」惲夜遙有些驚訝地問。
惲夜遙裝作不耐煩地戳戳他,說:「工錢呀!叫人辦事難道不給錢啊!再說了,你今天突然叫我出來,戲都沒拍完,今天的工錢也要算你的。」
「你還不如去搶劫!」惲夜遙翻了翻眼皮,懟惲夜遙。
「快拿來!」惲夜遙直接就把手伸進了惲夜遙的口袋裡,掏出一把錢來塞進口袋,還人畜無害地朝他微笑了一下。
惲夜遙氣得都不想理他,把頭偏向另一邊。
兩個人表面看是老吵架,其實惲夜遙一直寵著惲夜遙,像自己的親妹妹一樣,剛才的錢就是故意放在口袋裡讓她拿的,惲夜遙知道惲夜遙不會和自己客氣。
黃包車停在一家湘菜館的面前,門面還算大氣。
惲夜遙下車付了車錢之後就自顧自大步朝菜館內走去,後面的惲夜遙一邊跟著他,一邊大聲喊:「哎!你等等我啊!幹嘛走那麼快!」
這一切,都被惲夜遙看在眼裡,她讓拉車人把黃包車停在一個隱蔽的角落,等了一會兒之後,才慢步跟進了湘菜館。
進入湘菜館之後,惲夜遙左右張望著,裡面人來人往,已經客滿了。
惲夜遙站在門口看了好一會兒,直到一個清脆的聲音朝她打招呼:「唐夫人,這麼巧,你也來吃飯啊。」
「嗯,可惜沒有座位了……」惲夜遙低頭回答,她故意迴避惲夜遙的目光。
惲夜遙依舊大大咧咧毫無顧忌,似乎她什麼都看不出來一樣,說:「那就跟我們一起吃吧,我們桌子大。」
假裝猶豫了一下,惲夜遙才邁步向兩個人走去。
這期間,惲夜遙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惲夜遙,他不帶任何感情地直盯著這個女人,想看看她葫蘆里究竟在賣什麼藥。
而此時的惲夜遙,確實在腦海中醞釀著一個計劃,她準備繞過惲夜遙向颶風隊的人傳達命令。
惲夜遙和惲夜遙在軍統里共用一個代號——熟地黃,所以她下達的命令和惲夜遙一樣有效。
惲夜遙走到近前,惲夜遙已經貼心地為她拉好位置。
「來,唐太太你請坐。」
「啊!謝謝。叫我惲夜遙就可以了…」
惲夜遙開口說,她壓根就不想聽到唐太太這三個字,尤其是當著惲夜遙的面。
等對面兩個女人都坐定之後,惲夜遙想要開口。他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過惲夜遙,惲夜遙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盯著惲夜遙看。
雖然曾經是他的教官,但是,惲夜遙感覺自己還是不能完全看透這個女人的內心,這讓他懷揣著一絲絲地害怕和擔憂。
惲夜遙每時每刻都與這個女人在一起,萬一她有害惲夜遙之心,那可是近水樓台先得月,所以惲夜遙在心裡告誡自己一定不可以鬆懈對惲夜遙的防備。
而此刻的惲夜遙,也在偷偷觀察惲夜遙,她發現惲夜遙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自己,心裡自然而然地湧上甜蜜,今天的惲夜遙似乎對自己特別關注。
在惲夜遙的時候就主動靠近自己,現在又……惲夜遙感到一陣羞澀,臉上泛起了紅暈。
怕惲夜遙看出來,惲夜遙低下頭去。
「惲夜遙,你要說什麼就說,怎麼光張嘴沒有聲音的!像不像個男人?!」惲夜遙看他們兩個扭捏的樣子,心裡就煩,扯著嗓子懟惲夜遙。
「輕點,輕點,我不像個男人難道你像啊!」惲夜遙朝她斜了一眼,沒好氣地說。
然後不去理氣鼓鼓坐下來的惲夜遙,把表情沉靜下來,又看向對面的惲夜遙。
「惲夜遙…聽說今天是你和唐隊長的結婚紀念日。」
他這話說的輕描淡寫,但在惲夜遙耳中聽來卻仿佛是妒忌的表現。她總是把惲夜遙的一切都想像得那麼有情於己。
不過這也正常,誰讓惲夜遙愛慘了惲夜遙呢。
低著頭,惲夜遙假裝不敢直視惲夜遙的目光,嘴裡軟軟糯糯地突出字句:「陳,陳隊長是怎麼知道的?」
「是剛才唐隊長親口告訴我的,他說本來想給你買一束花的,可是遭到了襲擊,所以沒有買成,他還在擔心你是不是會不開心。」
聽到惲夜遙這麼說,惲夜遙用最小地聲音嘀咕了一句:「就他多事。」
這句話沒有逃過邊上惲夜遙的耳朵,惲夜遙有些厭惡地偷偷瞄了一眼惲夜遙,隨即又恢復以往沒心沒肺的常態。
惲夜遙饒有興趣地觀察著,保持著沉默等待惲夜遙的下文。
但最終還是嘴快的惲夜遙接了下文:「真的啊!唐太太,太好了,剛好我和惲夜遙幫你們慶祝!哎!唐太太,你喜不喜歡吃魚啊?」
「嗯。」惲夜遙點了一下頭,隨即又說:「還是叫我惲夜遙吧。」
惲夜遙並不接她的茬,而是轉向服務員說:「那個,麻煩幫我們每種魚都來一份,記這位先生帳上。」一邊說著,一邊一指惲夜遙。
惲夜遙瞬間感到哭笑不得。
等趕走了服務生,惲夜遙得意洋洋地轉頭看向惲夜遙,目光里似乎在說:『哼哼!我今天一定要吃窮你。』
但此刻惲夜遙卻沒有了心情同惲夜遙對話,因為她發現惲夜遙看那個服務員的眼光有些異樣。
果然,服務員走後不就,惲夜遙就站起身來,說:「不好意思,我去一趟衛生間。」
「好。」惲夜遙依然人畜無害地朝她微笑著應答。而惲夜遙卻做好了跟過去的準備。
惲夜遙走出視線範圍,惲夜遙立刻站起身來。
「哎!你幹什麼?!」惲夜遙有些奇怪地問他。
「坐在這裡別走開,剛才的服務員不太對勁。」像自言自語似地輕輕丟出這句話你,惲夜遙隨即離開桌椅。
惲夜遙沉默地看著惲夜遙走向後廚方向,臉色也不再嬉皮笑臉,凝重了起來。
交代完惲夜遙,惲夜遙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後廚門口,一看沒人,又立刻拐向飯店員工的休息室,又沒有。
這會惲夜遙有些急了,他迅速折回惲夜遙所坐的飯店一樓大廳。
惲夜遙已經迴轉,正坐在惲夜遙邊上有說有笑,而那個飯店服務員卻不見蹤跡。
「惲夜遙,你回來啦!」惲夜遙看見惲夜遙,快速地站起身來向他打招呼,眼神卻向另一個方向撇了撇。
惲夜遙立刻會意,裝作剛上完廁所的樣子回到座位前,趁拉座位的時候迅速向惲夜遙示意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裡的一張小桌上坐著四個男人,都是一副底層勞動者的樣貌,帽檐壓得很低,一邊吃飯,一邊偷偷向自己這裡觀望,一看就是軍統的走卒。
但是其中依然沒有剛才看見的那個服務員。
惲夜遙坐定下來,趁著惲夜遙吸引惲夜遙注意力的當口,眼光在飯店大堂來回搜尋著,確定軍統有沒有其他人在這裡。
就在此時,兩個人同時出現在了惲夜遙的視線範圍之內:
一個就是剛才的服務員,他端著一盤熱氣騰騰鍀紅燒魚向惲夜遙他們走來。
而另一個人是從飯店大門外進來的,他一出現也急急地向惲夜遙這邊而來,甚至忽略了自己走路的異樣。
一看見第二個人,惲夜遙立刻又從椅子上反彈起來,眼神瞬間帶上關切,因為那是他的惲夜遙。
而惲夜遙的舉動又被惲夜遙全部收入了眼底,這讓惲夜遙更加討厭惲夜遙,討厭到恨不得除掉他。
只見惲夜遙匆匆走到惲夜遙和坐著的惲夜遙之間,此時那個服務員也正好走到那個位置。
看見惲夜遙,那個服務員明顯愣了一下,惲夜遙乘機一把抓住他端菜的手臂,說:
「等等!這魚好像沒做熟吧,我太太腸胃不好,不能吃夾生的東西,拿廚房重新做去!」
「這個……」服務生有些猶豫,目光明顯在向惲夜遙那邊瞟。
此刻的惲夜遙卻裝作沒有看見的樣子,兀自瞪大眼睛一臉擔憂和不解,眼光停留在惲夜遙的身上。
服務員沒有辦法,只好把魚端回了後廚。
等服務員一走,惲夜遙似乎有些脫力地向邊上一把椅子坐下去,臉色非常難看。
近在咫尺的惲夜遙趕緊一把攬過惲夜遙的腰,扶著他慢慢坐下,生拍惲夜遙觸到傷口。
不過,惲夜遙當然不可能看見,因為聰明的惲夜遙用身體擋住了兩個男人的動作,替他們做了掩護。
「惲夜遙,你怎麼跑出來了?你的傷不要緊吧?」惲夜遙在惲夜遙背後關切地問,伸長了脖子想要看到惲夜遙這邊的情況。
「我還好。」惲夜遙一邊調整,一邊輕輕推開惲夜遙的手,並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等惲夜遙退開之後,惲夜遙追問惲夜遙:「你怎麼過來的?你的傷還沒好,醫生發現了怎麼辦?」
「我感覺悶得慌,就跟醫生請了假出來吃飯,本來想追上你一起去紅磨坊吃的,沒想到在這間飯店門口聽見你的聲音,於是就進來了。」
都是些普通的就診患者和護士,偶爾也會有醫生出現,惲夜遙不禁皺起了眉頭,心中開始有一絲絲不好的想法。
任何一個資深的特工,都是極其敏感的,尤其是對周圍若有若無,隨時可能出現的危險,因為生活在豺狼之中就算是普通人也會被磨礪地疑神疑鬼的。
雖然用疑神疑鬼這個詞不太好聽,但是事實確實如此,在這一點上,那些漢奸走狗們其實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們比抗日救國的戰士們還要多一份惶恐,多一份隨時被普通群眾亂棍打死的懼怕。
惲夜遙當初在做剃頭匠的時候玩世不恭是事實,世道不平,他只能安於一隅。但是在他有了信仰,並且失去了那麼多親人以後,已經完全蛻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一個精明的、細緻的、深藏不露和嫉惡如仇的人。可我還想說兩個詞,那就是『滿腹心機』和『疑神疑鬼』。
我知道這兩個詞是貶義詞,但這裡我想把他當褒義詞來用,真的是褒義詞。如若沒有『滿腹心機』,惲夜遙如何周旋於豺狼之間?如若沒有對某些事某些人的『疑神疑鬼』,惲夜遙如何一次又一次拆穿敵人的陰謀呢?所以在這裡它們絕對是褒義詞,而且是特工和間諜們專用的褒義詞。
惲夜遙的大門外絕大多數都是醫生和護士還有病人,惲夜遙的特工卻沒有看見幾個,還都一副敷衍任務的樣子,這本身就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上海汪偽惲夜遙剛剛發生了那麼大的事,處長和兩個行動隊長先後遭到疑似颶風隊的襲擊,而且都住進了同仁惲夜遙。
在這樣的情況下,惲夜遙一定會派人團團圍住同人惲夜遙的周圍,嚴格檢查出入的每一個可疑人物,以保障不會受到二次襲擊的吧。
但是,惲夜遙門口的狀況明顯是在敷衍了事,惲夜遙內心的弦一下子繃緊了。他有一種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重要的事的感覺。
出於本能回過頭去,眼光對上惲夜遙所在病房的窗戶,玻璃窗雖然緊閉著,但是窗簾並沒有拉緊。
影影約約地,從窗簾的縫隙中,惲夜遙看到惲夜遙床邊坐著一個人,不是惲夜遙,是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惲夜遙很陌生,但又有一絲似曾相識,惲夜遙看不清他長什麼樣,透過窗簾只能看到男人的部分背影。
移開目光,惲夜遙思索著還有誰會去探望惲夜遙,他知道惲夜遙在上海沒有親人,然後惲夜遙和一二分隊副隊長都已經去過了,不會再去。
惲夜遙可以排除,惲夜遙的普通特工不會去,還會由誰呢?
突然,惲夜遙想到了一個人——惲夜遙,惲夜遙不是以惲夜遙的表外甥女婿的身份來的嗎,那麼出了這樣的事,惲夜遙一定會派人來探望惲夜遙和惲夜遙。
以惲夜遙的謹慎行事,他不會親自來,但他的秘書是一定會來的。怪不得自己看到那個男人的背影感覺熟悉呢,他不就是昨天在飯桌上剛剛見過的惲夜遙秘書嗎!
惲夜遙突然打了一個激靈,整個人明顯一瞬間慌了一下,很快有收斂會去。
惲夜遙只有兩次露出過這樣的瞬間破綻,沒有控制好自己,一次是大哥死的時候,一次便是現在。因為他聯想到了惲夜遙。
惲夜遙昨天提前來上海,他是怎麼跟惲夜遙說的,用的是什麼理由?自己怎麼蠢到沒有問清楚呢?也許是自己認為惲夜遙不至於連個理由都編不好,所以就忽略了。
惲夜遙氣得想把自己暴打一頓,惲夜遙的理由可能很完美,但惲夜遙可是比惲夜遙還精的老狐狸,他不會因為理由完美就百分之一百相信惲夜遙的。
剛才惲夜遙和劉二寶都在惲夜遙里,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走的,萬一其中一個遇上了惲夜遙秘書聽到些什麼怎麼辦?萬一惲夜遙派秘書來表面上是探望惲夜遙,實則是來可以透露些什麼的呢?
惲夜遙越想越後怕,他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回到惲夜遙病房去探個究竟。
但他此刻不能去,去了只會給惲夜遙平添一份嫌疑。惲夜遙腳上閒庭信步,實則心裡已然火急火燎。
所有的灰色腦細胞都調動起來,飛速旋轉著,惲夜遙在為惲夜遙思考一個過得去的理由,同時也在思慮著怎麼才能將理由沒有破綻地傳遞到惲夜遙那裡。
最佳人選便是劉二寶,只有通過劉二寶的口傳過去惲夜遙才會相信,這倒不是說惲夜遙有多信任劉二寶,而是劉二寶這個人太好掌握,惲夜遙幾乎已經把他看了個透徹,而且,如果惲夜遙了解到惲夜遙早到上海的事,十有八九派去調查的也是劉二寶,所以借劉二寶的嘴去替惲夜遙掩飾是最合適的。
惲夜遙對自己的痴情,惲夜遙很受用,很開心,也無比的幸福,但是這次他實在是魯莽了,可魯莽地只有惲夜遙嗎?自以為是做出報復行動的自己不也是嗎!原本毫無破綻的行動此刻在惲夜遙看來簡直成了暴露惲夜遙的導火索。
踱到惲夜遙門外沒有人看見的小巷裡,惲夜遙狠狠給了自己一拳,打在臉上紅腫的傷口上火辣辣地疼,他不會真的責怪惲夜遙,因為惲夜遙是他的命,但是他會真的責怪自己,惲夜遙現在剜了自己的心都有。
『要趕快想辦法彌補,』惲夜遙靠在小巷的磚牆上思索:『如果確實如自己所想,那麼劉二寶可能會去哪兒呢?換句話說他的第一個行動目標會是哪兒呢?』
時間緊迫,惲夜遙必須在劉二寶回惲夜遙報告之前逮到他,該怎麼做?
很快,惲夜遙就有了一個初步的計劃,但是這次他不準備私自行動,他已經嘗到了和惲夜遙兩個人不溝通好就行動的苦頭,以後他們是一條線上的特工,所以更需要知無不言。
惲夜遙不是一個只知道感情的傻瓜,惲夜遙不可以暴露不光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信仰,惲夜遙是雙重間諜,也就是說明里是軍統的臥底,實則是我黨的特工,他可以同時了解軍統和汪偽兩方面的情報。
惲夜遙這條線當初就是為了保惲夜遙而埋下的伏筆,雖然他被閒置了三年才啟動,但這三年實則是在等,在等著和惲夜遙會和,更好的完成任務。
當初,離開延安的時候,這個任務是惲夜遙自告奮勇得來的,一來他確實和惲夜遙頗有淵源,容易贏得信任,二來就是為了惲夜遙,為了掩護和保護惲夜遙更好地完成任務。
惲夜遙早就做好了隨時犧牲的準備,但他一定會保惲夜遙平安回到延安,這是他早就對自己下好的死命令。
事實上,惲夜遙並不用那麼著急,他低估惲夜遙了。
惲夜遙雖然給了惲夜遙一個不輕不重地理由,但是還沒有蠢到不留後招,幸好惲夜遙沒有先行動,而是決定先秘密和惲夜遙溝通,這為他接下來的行動免去了很多多餘的部分。
現在惲夜遙秘書和惲夜遙還在惲夜遙的病房裡,惲夜遙不可能馬上回去見惲夜遙,再說聯絡也並不需要直接見到面,傍晚的時候給嚴醫生辦公室打個電話就行了。
惲夜遙估計,惲夜遙的秘書就算把消息透露給惲夜遙或者劉二寶,也一定不會明說的,只會裝作無意中說起,而惲夜遙或者劉二寶就算因此起疑,也不能當場追根問底。
所以目前大致可以猜想惲夜遙還不知道惲夜遙提前來上海的原因。那麼他一定會分三個方面調查:首先就是查一下惲夜遙在上海有沒有親戚,藉此排除惲夜遙探親的可能性。
第二,他一定會派人去惲夜遙家裡安裝竊聽器,而且惲夜遙今後的一舉一動也一定會有人監視。
第三,惲夜遙會想辦法弄清楚昨天下午自己到底是和誰在一起的。惲夜遙知道惲夜遙對惲夜遙一直有心,而且一直懷疑自己和惲夜遙的關係。
惲夜遙從沒有真正信任過惲夜遙,就像惲夜遙從沒有信任過惲夜遙一樣。
萬幸的是,惲夜遙秘書也也不可能知道惲夜遙來上海的真正目的,只要昨天沒有人發現跟蹤的惲夜遙,這一點惲夜遙也就無從知曉。
想到這裡,惲夜遙決定索性先回惲夜遙一趟,探探老畢的口風。
在回惲夜遙的路上,惲夜遙繞道去了一趟福壽煙館,找到一個外號叫『皮蛋』的人。
這個皮蛋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他可以說是惲夜遙帶起來的秘密『行動小分隊』中不可或缺的一員,此人會做各種炸彈,精通爆破和反爆破,在追蹤方面也是一把好手。
在福壽煙館一個隱蔽的角落裡,惲夜遙和皮蛋兩個人看似混在人群中無聊地抽著香菸,毫無交流,實則不停在用暗號交流對話。
惲夜遙簡單告訴皮蛋事情的大致起因,當然其中略去了自己和惲夜遙惲夜遙的片段。並告訴他劉二寶可能會去的幾個地點,讓皮蛋先幫忙盯上劉二寶,及時將他的行動信息匯報給自己。
看到皮蛋比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惲夜遙掐滅了香菸,頭也沒抬徑自走下了福壽煙館門前的台階。
等惲夜遙走遠,皮蛋朝左右望了望,也掐滅菸頭消失在人群之中。
一路上,惲夜遙一直在想著惲夜遙為什麼沒有主動告訴自己他到底給惲夜遙編了什麼理由,不應該啊,惲夜遙一向不會隱瞞自己的,難道這個理由有什麼難言之隱?
惲夜遙有些捉摸不透,這幾年來,惲夜遙確實成長了不少,至少表面上不再像以前那麼容易顯露出情緒了,這從昨天飯局上就可以看出來。
但是是什麼樣的理由導致他連自己都不願意說呢?惲夜遙有些想不通。
他甩了甩腦袋,不再去多想,反正很快就會知道了。
一回到處里,惲夜遙便徑直來到惲夜遙的辦公室內,令他出乎意料的是,劉二寶此刻竟然站在惲夜遙辦公桌前面,並沒有離開。
把震驚的情緒收斂進內心深處,惲夜遙揣度:『難道他們沒有遇到惲夜遙的秘書?還不知道惲夜遙提前來上海的事情?』
『不,不可能。』惲夜遙看到劉二寶迴避他的眼神,心裡就明白了八九分,他們肯定已經知道了些什麼,惲夜遙向來很會掩飾,做足戲份是他的習慣。
保持著上海浮誇公子哥兒的步調,惲夜遙踱到惲夜遙辦公桌對面,也不打招呼,拉開凳子一屁股坐了下去,斜靠在椅背上,還不停齜牙利嘴撫弄著脖子上的傷口。
看到他這幅樣子,劉二寶沒有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惲夜遙沒好氣地朝他一瞪眼,「笑什麼笑!」
劉二寶趕緊忍住,朝著惲夜遙點頭哈腰,一臉的尷尬。
「好了,沒你的事兒了,你趕緊帶人去惲夜遙那邊守著,決不能再發生什麼意外了。」惲夜遙適時替劉二寶解了圍。
「是。」
如獲大赦,劉二寶趕緊離開了處長辦公室。
「他不是早該去惲夜遙那邊布防了嗎?怎麼還在這裡?」惲夜遙看似不經意的問惲夜遙。
惲夜遙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瞪著眼睛一臉氣惱地指著他說:「你不要命了?這種風口浪尖的時候你還敢一個人跑來跑去,不是讓扁頭帶人保護你回家休息的嗎?扁頭呢?!」
「沒~事。」惲夜遙故意拖著長調應付惲夜遙:「我就是個小嘍囉,這條命不值多少錢,倒是你,這段時間得謹慎一點兒了。」
惲夜遙雙眼緊盯著惲夜遙,手上纏著的紗布隱隱透出血跡,他問:「你覺得真的是颶風隊乾的?」
「怎麼不是?我們昨天才打掉了他們的一個行動小組,他們進行報復也是很正常的。」
「就這麼簡單?!」惲夜遙追問。
惲夜遙不由得抬眼看著惲夜遙,說:「難道還有什麼嗎?」
「確實,颶風隊報復的可能性很大,但是……」惲夜遙沒有說下去,他沉思著,等待惲夜遙接下去的反應。
惲夜遙重新靠回椅背,捂著傷口的手拿下來,問:「難道你在懷疑惲夜遙?」此刻的惲夜遙心懸得緊緊地。
一會兒之後,惲夜遙終於開口:「惲夜遙昨天帶來的六個軍統已經審訊完了,都是無足輕重的小嘍囉,你覺得颶風隊會為了這些小嘍囉搞這麼大的報復行動?」
「那可不一定,也許他們帶著什麼重要的情報呢,颶風隊的人不是一向擅長偽裝嗎,再說情報是李主任提供的,他一定事先掌握了什麼線索,反正我覺得這些人不像是泛泛之輩。」
惲夜遙隨意地闡述著自己的意見,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變化。
「不管是不是泛泛之輩,反正惲夜遙你都要給我盯緊了!」惲夜遙突然指著惲夜遙說。
「怎麼了?」
似乎摸不清惲夜遙在想什麼,惲夜遙反問。
兩手交疊在桌子上,惲夜遙繼續說:「戴老闆的做事風格我還是清楚的,我查過惲夜遙的履歷,沒有任何破綻。」
「沒有破綻那你還懷疑他?」
「越是沒有破綻越是值得懷疑,小赤佬,我讓你盯緊了你就去做,哪來那麼多廢話。」
「不是……」惲夜遙偏過頭去,眼神變得游移不定,似有難言之隱。
「其實,有件事情我還沒有來得及跟你說……」
「什麼?」惲夜遙側頭看著惲夜遙的眼睛,表情疑惑。
「在黃埔十六期的時候,惲夜遙是我的學生。」
「這個我知道,檔案上有,怎麼了?」
「不是……關鍵是我跟她好過……」惲夜遙低下頭舔著嘴唇,顯得很為難。
惲夜遙一下子火氣就上來了,問:「為什麼早不跟我說?」
「本來是想跟你說一聲來著,這不是發生了襲擊事件給耽擱了嘛!」
「這件事惲夜遙知道嗎?」惲夜遙問。
惲夜遙撓了撓耳朵尷尬地說:「我不清楚,不過惲夜遙應該不會告訴他。」
「惲夜遙已經結婚了,這樣的事情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我倒不這麼覺得……」惲夜遙忽然換了一種表情,似笑非笑。
「你想說什麼?」惲夜遙警惕起來,人也不再懶散得靠著。
「我覺得你可以跟她走得近一點。」
「別開玩笑了,小男會生氣的。」
無視惲夜遙迴避的態度,惲夜遙步步緊逼:「沒跟你開玩笑!你和惲夜遙接近,就可以從她嘴裡多了解惲夜遙。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你還是懷疑惲夜遙?他可是惲夜遙親自帶過來的…」惲夜遙坐直身體靠近惲夜遙問。
「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管他是誰帶過來的,進了惲夜遙都要質疑三分,除非他和你一樣是我兄弟!」惲夜遙刻意把兄弟兩個字說得很重,兩眼始終沒有放過惲夜遙的任何一個反應。
「唉!…好吧,我聽你的。」
「你記住了,一個人破綻越少就越危險,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惲夜遙站起身來,拍了拍惲夜遙的肩膀,徑自離開辦公室而去。
惲夜遙目送惲夜遙離去的背影,心裡暗罵:「狡猾的老狐狸!」
從表面上看來,兩個人的對話惲夜遙似乎主導一切,實際上卻是惲夜遙達到了自己的目地。
惲夜遙轉過身,把臉對著辦公室的窗戶,細細品了一口已經涼透的茶水,表情如釋重負。
惲夜遙還是不放心劉二寶,怕他在自己面前露出破綻,所以才特意招回他,演了一出雙簧,給調查惲夜遙的行動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至於惲夜遙為什麼會料定一向肆意曠工的惲夜遙會回惲夜遙,當然得歸功於惲夜遙離開惲夜遙時同幾個惲夜遙的『兄弟』聊了一會天的結果,這幾個人一看就是來監視的。
這些都說明惲夜遙還不知道惲夜遙是為什麼目地提前來到上海,不然的話他大可以不必繞圈子,擺上檯面來直接調查就可以了。
現在他瞻前顧後地找理由,防著惲夜遙,本身就說明了問題。
『惲夜遙暫時還是安全的。』惲夜遙心裡想,何況還有皮蛋在盯著劉二寶。
同時,惲夜遙還借著與惲夜遙的師生關係,順勢捏造了兩個人曾經交往過的事,為惲夜遙搬到惲夜遙隔壁居住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
惲夜遙本來就知道惲夜遙喜歡他,這一點他在當她老師的時候就看出來了,惲夜遙就算知道陣深說了慌,惲夜遙也有辦法糊弄過去,這種小姑娘,稍微給點甜頭就能搞定,不用擔心。
而惲夜遙這裡,惲夜遙可以說讓惲夜遙搬過去就是為了更方便接近惲夜遙和監視惲夜遙,理由正當而又合理。
喝了幾口茶,惲夜遙才慢步踱出惲夜遙的辦公室,迎面遇上惲夜遙馬上要供職的總務科科長,他是惲夜遙的親戚,惲夜遙朝他打了個招呼,徑直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鎖上門,他便立刻給惲夜遙打了一個電話,讓惲夜遙在家裡等他。
正在拍戲的惲夜遙毫不猶豫就答應了,畢竟惲夜遙的事要比拍戲重要多了,再說演藝公司不給工錢也不要緊,惲夜遙會補上的。
掛了電話,惲夜遙獨自靠在辦公椅上琢磨著,兩手手指交叉放在膝蓋上,手指不停交替跳動著,惲夜遙就維持這個動作一直等到有人從他辦公室門前經過。
「呦!是美娜啊!」惲夜遙打開辦公室門,故作驚呀地調戲柳美娜。
「陳隊長,你不是受傷了嗎?怎麼不在家裡休息,還跑到惲夜遙來上班,沒看出來你還這麼敬業。」柳美娜調侃他,頗具風情的眼眸朝惲夜遙掃了幾下,一臉甜膩的笑容。
「我看你劉海長了,想著過來給你剪頭髮啊,你可是惲夜遙的一枝花,每天都要漂漂亮亮才行。」
「陳隊長可真會說話,對了,你現在要去哪兒,該不會還想去約會吧?」柳美娜一語中的,惲夜遙就是希望她這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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