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適說搜身,毫不拖泥帶水,胖女人如小山似的身子上前來,陳勝男攔在身前,外強中乾的叫囂:「我告訴你,我爹是大理寺卿,若是撞壞了我,他可是會找你算賬的,你自己看著辦」
話音未落,胳膊已經被胖女人擒著手腕,像拎小雞崽似的輕鬆拎到了一邊。
陳勝男吼著伸手要打,打了兩下都沒夠到對方胳膊,閆芳香制止了陳勝男,低聲勸解道:「勝男,她們願意看繡圖就讓他們看吧,好漢不吃眼前虧。」
閆芳香自然沒有嘴上說得那樣雲淡風輕,可是,形勢逼得人不得不低頭。
對方這麼明目張胆的搜查,說明對方被他人收買,迫切查看蘭桂芳的競選繡圖。
也正是因為如此明目張胆,還有陳勝男在,他們也只想看繡圖,不會把她們幾個大活人怎麼樣。
事急從權,與幾個人的性命相比較,競選皇商的事就不那麼重要了。
黑鐵塔一樣的婦人已經走到閆芳香身前,閆芳香認命的伸手入懷,想要主動交出真正的競選繡品。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騎人馬自巷子裡飛馳而至,一條黑鞭子,如黑蛇吐信般飛向胖婦人。
二百多斤重的大坨,像紙鳶似的被捲起,飛落在林適的馬背上,壓得馬匹兩隻前足半跪,林適狼狽的跌下馬背來。
林適氣惱的踹向大坨,大坨沒踢走不說,反而害得林適大拇腳趾踢疼了。
林適忍住疼痛,看向甩鞭之人,唇角本能的帶著幾分譏俏:「原來是鼎鼎大名的夜指揮使以往夜指揮使都是前呼後擁一眾暗衛,今天怎麼落得形單影隻了?」
林適後知後覺般,誇張的捂住了大嘴:「難道,那些傳言是真的?萬歲爺已經物色了新的指揮使人選,夜指揮使獲罪在即,生死難料,連過去的老部下都不聽使喚了?」
「嘖嘖,老話說的好,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夜指揮使平日裡事情做得太絕了,得罪朝臣、得罪同僚要是不做指揮使,可怎麼討生活啊別人是放虎入林,夜指揮使這是馬放南山啊」
滿滿的調侃與譏笑,小人得志的模樣。
夜梟完全不為所動,微微一笑:「林適,萬歲爺一日不下旨,夜某就是暗衛指揮使,就比你官大兩級。官大一級壓死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林適仍舊不以為然,自己是朝陽初升,對方是日落西山,還嘚瑟個什麼勁兒?以後就不怕落在自己手裡?
夜梟眼色狠戾,平地一聲炸雷般怒喝:「豎子跪下!」
夜梟的聲音,如虎嘯山林,嚇得林適本能的腿一哆嗦,心底的倔強讓他外強中乾的猶豫了一瞬。
只這麼一瞬的功夫,四面八方湧來無數個黑甲衛,比守備營的人數多五倍不止,守備營的侍衛立馬全部下馬,乖巧的成了縮脖子鵪鶉。
夜一、夜二、夜三和夜四走到林適眼前,三兩下就反絞了林適的雙臂。
夜一冷哼哼道:「你剛剛說什麼?我們老大沒隨從?我看你不是譏諷我們老大人未走茶先涼,而是譏諷我們暗衛忘恩負義!現在,我就給你表現一個有情有義來!」
夜一用腳使勁頂了林適的小腿,骨頭疼得嘎噔一聲響,疼得直接跪了下去。
夜二拽著林適的髮髻,強行讓林適抬起頭來:「敢惹暗衛營?林千戶莫不是以為自己的背景有多乾淨、禁得起查?讓我來想一想林千戶的隱秘檔案林千戶在家中,管你阿爹叫大伯還是叫阿爹?管你三叔叫阿爹還是叫三叔?」
這麼一彎繞,把所有人都練迷糊了,都在腦子裡理順著林家錯綜複雜的關係網。
經查,林適的阿爹是個清罐子,上了四十歲,他娘借了三叔的種才生下了林適。
(備註:清罐子,就是「種子」不成,無法讓妻子受孕。)
夜三眼睛亮晶晶的,滿滿的八卦色彩:「夜二,你看得不全。後邊還記載了,林千戶與表妹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後來他帶表妹認上官做乾爹,乾爹相中了表妹,林千戶就忍痛割愛讓給了上官。這種關係,你說,林千戶該叫上官為表妹夫,還是該叫表妹為乾娘?」
夜四撓起了頭,滿臉懊惱:「我腦子簡單,實在不知道怎麼稱呼。我只是在想,表妹與林千戶真的斷了情絲嗎?若是沒斷,是不是可以說是拉幫套?」
夜三連連擺手:「老四,你可別聽說個詞就亂扣帽子。拉幫套,那是婦人的男人殘疾不能勞作,婦人找野男人幫著一起養自家男人。林千戶與他上官又不是不過,林千戶是表妹給上官做妾室後才升的千戶,也算、是吧?」
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
林適以為這些會跟他一起埋進墳墓的隱秘,竟然被暗衛們查個底朝天,氣得哇哇暴叫,雙手雙腿被絞著動彈不得,如瘋狗般的張嘴要咬人了。
夜四臉色一落:「統領讓你跪,你偏不肯跪。按一息一個巴掌算,現在得二十幾息了」
「啪啪啪啪」一陣響,林適被打了二十幾個巴掌。
夜三訕然的眨了眨眼:「老四,你、好像算多了兩息,多打了兩巴掌。」
夜四聳了聳肩:「民間放印子錢還要息錢呢,咱們打巴掌不也得要?」
夜三氣死人不償命的豎起了大拇指。
林適氣得鼻子都歪了,他們分明是故意的,拿話氣他,又拖延時間,再上手打人。
林適頂著一個大豬臉氣道:「姓夜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以為你永遠風光不成?」
「啪啪」又是兩下,這次,是夜梟自己上手打的,比之前打的都要重,附在林適耳邊:「我知道我不能永遠風光,但我知道,趁我還風光的時候,得先把仇報了。」
林適急道:「殺人還得有個名目呢?你不能對我私自動刑。」
夜梟直指剛剛林適身側站著的那個守備營侍衛:「守備營里混入了假冒守備營侍衛之人,我們暗衛有理由懷疑是北胡或南疆細作,帶回去,嚴加盤查審問!」
守備營的主責是負責京城治安巡邏,地位與皇家暗衛、大理寺、甚至刑部不可同日而語,今天敢如此叫囂,完全是因為身後有大人物撐腰,加上夜梟失勢在即,林適狗眼看人低,這才釀成了今天這件禍事。
暗衛營的人心知肚明,依夜指揮使的「大度」,林適完了,就算那人不是細作,也會有其他的名目扣在他身上,誰讓姓林的骨子裡就不是什麼清官,禁不起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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