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順了李侯爺的陰謀,其他線索也就漸漸明晰起來。
比如,喬三爺留下荷包,是想留後手、將來反撲威脅僱傭他的人;
比如,喬三爺臨時把荷包放在珍娘身上,是怕荷包落入大理寺之手,身為大理寺主簿的王赫明萬一發現他就是威脅王家的人,他就沒活路了;
喬三爺很聰明,想得也很全面,但他有一件事沒想周全,他一入大理寺,大理寺不一定讓他死,但李侯爺,肯定會讓他死。
快一些,明早,遲一些,明晚,喬三爺肯定去向閻王爺報道了。
楊錙城接過荷包,用食指和大指指捻了捻繡線,勸解閆芳香道:「芳香,這件事,你還是別對陳姑娘或王家提了,權當不知道此事。」
眾人一頭霧水,閆芳香看著楊錙城捻荷包的動作,忍不住上手也捻了捻繡圖,終於瞭然:「是不該去了。」
荷包只是看著嶄新,並不是真的嶄新,從繡圖來看,應該投過好幾次水了,最起碼繡完幾個月以上了。
傳秘信,講究隱秘性的同時,也講究時效性,計劃沒有變化快,誰會傻到幾個月前傳遞一條命令、幾個月以後再執行呢?
荷包之所以被留下來,要麼做為證據留存,要麼喬三爺與繡娘有一腿。
現在的王赫明,身體別提多硬朗了,這就說明,荷包上傳遞的信息----威脅之事,已經成功了。
簡單的說,就是王家不得不做了違背良心的事兒,閆芳香再上門,就成了手握王家把柄了。
閆芳香嚇出一身冷汗:「相公說的對,咱權當這荷包就是普通的荷包,什麼也沒發現,一會兒就燒了。」
楊錙城沉吟片刻:「娘子,你現在正在京城找繡坊買線,一定要特別留意一下繡這個荷包的繡坊,不能與之合作。」
閆芳香不以為然:「相公,京城這麼大,哪能這麼湊巧就遇到了?以防萬一,我會留意的,你別再擔心了。」
閆芳香順手把荷包遞給了楊錙城:「相公,我記下針法了,你把荷包趕緊處理了,我現在就去找勝男,她地頭兒熟,讓她帶我們逛最大的繡樓,談妥了咱一起回家。」
閆芳香拉著珍娘往外走,走出二三十步遠了,二人同時想起了荷包,裡面好像、大概、可能還裝著其他不能與外人說的物件。
二人幾乎同時往客棧大堂跑。
只是為時已晚,遠遠的看見,楊錙城已經打開荷包,裡面洋洋灑灑的飄出來六七條五顏六色的女子褻衣,大堂里的六七個食客,俱都面色怪異的看著三個男人。
楊權手忙腳亂的收褻衣,越收越亂。
楊錙城乾脆把楊權的身子往下一按,壓住了褻衣。
可憐的楊權,整個身形,如同王八似的趴在桌子上,整張臉都埋在了女子褻衣堆里。
閆芳香緊張的看向珍娘,後者臉色別提多難看了。
珍娘氣得想衝上去,被閆芳香死活拉到門外,聲如蚊蚋:「珍娘,別忘了,抱大腿」
珍娘立馬變得蔫頭耷腦了,心中自我寬慰,抱大腿的事,不賴自己;頭埋褻衣堆的事兒,也不賴楊權
.
到了陳家,通報小廝聽說三人是陳勝男的朋友,登時喜笑顏開,連通報都沒有,直接領著人就進了府,管理寬鬆得壓根不像是四品大員家的府邸。
到了後院,閆芳香終於知道為什麼了。
陳勝男正在練武場上,與一群小廝們對快,那精氣神,那快准狠,十成十的不留情,打得落花流水。
來客人了,小廝們如釋重負,頭也不回的做鳥獸散了。
陳勝男聽明閆芳香來意,二話不說就陪著三人出來,直奔京城最有名的繡坊:齊雲繡坊。
昨天的小繡坊已經夠讓閆芳香開眼界的了,今日齊雲繡坊,更讓閆芳香嘆為觀止。
因為是大宗繡線生意,掌柜的需要向東家請示,讓三位稍候。
借著閒暇時間,閆芳香看著大堂里擺的大宗繡品,有半面牆高的纏花孔雀實物,旁邊擺著一副雙面三異繡團扇。
聽韓素芸說,她被鼎盛牙行拐走時,她師傅剛研製成功雙面三異繡,沒想到這麼快齊雲繡坊就搞到了成品擺樣,路子夠厲害的。
閆芳香貪婪的看著雙面三異繡,在臨安縣時,閆芳香只聽韓素芸說過,並沒有機會見到實物,今日昨見,成功解惑了過去無實物空想出來的一些問題。
閆芳香有信心,給她一些時間,她一定能繡出雙面三異繡。
正看得入神,繡娘將一副牡丹圖擺在了三異繡之前。
閆芳香好奇的看過來。
一叢牡丹團,構圖、留白、繡法都不錯,可是擺在雙異三面繡旁邊,實在有些螳臂擋車、不自量力的嫌疑。
突然,閆芳香的眼睛睜大了,這針法、怎麼這麼熟悉,和那隻荷包的好像不會這麼巧吧?
閆芳香仔細看圖,眼睛終於落在了牡丹花下的岩石上,有些看不真切,閆芳香故意走回到三異繡旁邊,歪頭轉換角度,用眼角餘光再次看牡丹圖,心都快懸到嗓子眼兒了。
岩石褶皺皴紋里,真的有字:四月二十午時食為天雅一。
閆芳香內心緊張,硬著頭皮問繡娘:「姑娘,這副團扇,只是單麵團扇,擺在這柄三異繡旁邊,就不怕被奪了光彩賣不出去?」
牡丹團扇不錯,單獨擺也算上品,但擺在上上品旁邊,就有點兒與日月爭輝之嫌。
繡娘嫣然一笑:「夫人,沒關係,這是我家東家夫人昨夜心血來潮繡的,只擺一會兒試試有沒有人喜歡,賣不賣得出去無所謂。」
東家夫人?
閆芳香突然心如擂鼓,自己是來談合作的,也給了底價,讓掌柜的去問東家。
眼看著就要回來了,萬一、萬一答應了怎麼辦?相公可是警告她不與傳訊的繡坊合作,以免惹火燒身。
這麼一緊張,閆芳香的額頭可就滲出了汗珠子了。
碎荷嚇了一跳,趕緊扶住了閆芳香:「夫人,您額頭怎麼、怎麼這麼多汗啊?是不是生病了?」
閆芳香眼睛一亮,對哦,病了。
閆芳香的身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靡下去,有氣無力道:「碎荷,我、我手好冷,頭好暈,身子好沉」
話音未落,人已經軟倒在地。
碎荷立刻抱起閆芳香上了陳家馬車,好不手忙腳亂。
這種情況下,不會牽連都是好的,齊雲繡坊的人哪裡敢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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