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羲和託了小伍將趙彌月悄悄的帶回了她的藥鋪。
羲和看著躺在床上的趙彌月,有些頭疼,這女人真夠麻煩的。她將小伍趕了出去,一個人在屋中轉悠。
末了,拿著桌子上的茶壺掂了掂,有些重,裡面有水。
她將茶壺對著躺在的趙彌月,卻沒倒。想了想,將茶壺放在一旁,伸手拍拍她的臉頰。
趙彌月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對著羲和靠近的笑臉有些驚恐。
「怎麼,現在害怕了。」羲和輕道。「白日裡膽子不是挺大的嗎?現在慫了。」
趙彌月看清了這裡是自己的住處,穩了穩心神,道:「你別得意,你們幹的那些事遲早會被揭發出來。」
羲和點頭,「對,是會揭發出來。不過你有句話說錯了,不是『我們』乾的。」
趙彌月譏笑,「別當我傻子,要不是你們幹的,你和你那奶娘這幾日為什麼會是這樣一幅表情。」
「什麼表情,你說說看。要說不出來,做一下也行。」羲和無所謂道。
趙彌月恨的說不出話來,她恨透了她這樣高高在上,毫不在意的表情。
羲和接著又道:「你這幾日安分一點,等我把秀荷那事查清楚。」
「假仁假義。」
羲和沒說話了,定定的盯著她。假仁假義,呵!這話說的真好,她現在就想把她拍暈過去,拍死這個聒噪的女人。
百里初空進了來,他身旁站在的是小伍,小伍有些防備的盯著他。羲和卻不怎麼介意,倒是趙彌月看見百里初空,眼睛閃亮閃亮的。
羲和開了口,「我將你朋友砸昏了,然後又將她送了回來。喏,她現在醒了,沒事。」
他看了看趙彌月的後頸,道:「你力道控制的不錯,沒用蠻力。就是這額頭…..」趙彌月額頭起了一個包,是羲和用茶盤砸的。
羲和老實道:「這也是我砸的,用了蠻力。」
百里初空這才看向羲和,問:「怎麼回事?」
他們說話,並沒理會一旁躺著的趙彌月。趙彌月急了,卻暗自將這種心焦壓抑下去,頗為冷靜客觀的將這幾日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羲和在一旁點頭,冷冷的道:「她說的沒錯,只奶娘沒給秀荷下毒。」
「你說沒下就沒下,那秀荷體中,毒素已經大半年了,要在多個幾個月就是初空也救不回來。」
羲和沒說話,看著百里初空。
百里初空問:「你知道是誰下的毒嗎?」
羲和搖搖頭,看著他扶著趙彌月肩的手,「你要管這事?」
「我沒那麼空。」
「那就好。」
這下,趙彌月不說話了。她轉身,看向百里初空,語氣暖暖的,問:「這麼晚,來我這什麼事?」
羲和看著,他們有話說,就帶著小伍走了出去。
百里初空:「師傅叫你回去。」
「我不想回去,我留在這裡為你解毒。」
百里初空搖搖頭,「我醫術比你好,這裡用不著你的。」
趙彌月急了,「你別管我,我想在那是我的事情。」
「別任性,彌月。」
趙彌月表情冷冷的,「我不任性那要我怎麼辦?先是一個蘇白,再是一個傅羲和,百里初空你說要我怎麼辦。」
百里初空看著她,沒有什麼表情道:「趙彌月,看來我對你太過寬容了,明日我便叫人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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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和對秀荷這事沒什麼頭緒,只是沒在見著趙彌月讓她鬆了口氣。
很快,福伯那裡傳來了一個消息,讓羲和徹底放鬆了下來。
秀荷中毒這個消息還是傳了出去,同時下毒的人也找著了。是秀荷身邊的丫鬟桃兒下的,至於原因,很簡單,女人之間的嫉妒。
羲和沒興趣了解那些恩怨,她徑直找到了顧靳侯。
顧靳侯一襲青衣,立在水邊,池塘中荷花開了,幾隻蜻蜓在上面轉悠。這裡很美,很安靜。與相府壓抑的氛圍格格不入,以往羲和最愛來這裡,現在卻很少來了。
「謝謝你。」
顧靳侯搖搖頭,扯了就近的蓮蓬遞給羲和:「吃嗎?」
羲和點頭,接過,一邊吃著蓮子,一邊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秀和這事是顧靳侯解決的,沒冤枉任何人,羲和不知道過程,只知道結果。
顧靳侯搖搖頭:「具體怎樣我也不知道,我是託了劉安去查的。」
「劉安?」
「嗯,那日我來找你,看奶娘神色不對,就留了個心眼托劉安暗中觀察一下她。羲和…..」
他話沒說完,不過羲和也大概懂了其中的意思。
羲和吃著蓮子,蓮子清脆,帶著淡淡的甜味。「我問了奶娘,只是她不告訴我。」
顧靳侯沉吟了一下,道:「那就別問了。」
「嗯。」
羲和轉頭,「對了,你之前不讓我去秋獵,是為什麼?你說,我聽著。」
顧靳侯笑笑,搖搖頭:「你要能照顧好自己,你就去,這也沒什麼的。你知道,外面不比相府,沒這麼安逸,又有野獸什麼的,雖說有皇家軍隊但難免遇見什麼意外。」
羲和看著,輕輕問:「不是有你嗎?」
顧靳侯頓住,最後道:「可羲和,有時候我是顧不上你的。」
「哦」
羲和點點頭,繼續吃著蓮子,最後走的時候還讓顧靳侯飛到荷池中心摘了好幾株鮮嫩的蓮蓬帶回去。
晚上,四周很安靜,羲和早早的就躺在了床上。她呼吸均勻,卻並沒睡著,聽到門響,她側過頭去,眼睛睜的大大的。
奶娘來到她床邊坐著,安靜了好一會才開口。
她的聲音還是如以往一樣溫和,「羲和,以後別用茶盤打人了,要是控制不住力道將人砸死了怎麼辦。」
羲和沒回答,靜靜的聽著。
借著門外透來的月光,羲和看見床前奶娘單薄的身影,這個女人盡心盡力的照顧她十五年。
奶娘靜了一會又道:「我沒給那秀荷下藥,我下藥的是你福伯,不過你福伯沒事,就是沒了生育能力。」
「那天桃兒撞見了我,她當時應當是正要去給秀荷下藥,遇見了我,有些心虛,怕我說出去,就栽贓給我,之後的事你也都知道了。」
羲和躺在床上,雖然猜到了大半,不過聽她說著還很不是滋味。「為什麼不早說。」
奶娘笑笑,「我想看看你福伯是什麼反應。」
羲和突然沒了問下去的興致,她推開了奶娘覆在她身上的手,道:「你出去吧。」
「羲和,對不住了。」
羲和咬牙,「你出去,就當我這幾天是多管閒事了。」
奶娘頓住,有些苦澀的道:「沒多管閒事呢,這不挺好的嗎?他最近又經常來看我了,老夫老妻的,走到今天也不容易。」
羲和蓋住臉頰,有氣無力道:「你走吧,我大了也不用你照顧了。」
奶娘沉默了好半天,才輕道:「好,羲和你自己保重。」她說完就走了出去。
羲和無聲抿了抿嘴,黑夜中神情有些冷漠。
……
羲和不知道奶娘還有沒有繼續給福伯下藥,她在也沒見著奶娘,也沒那麼多心思去關心別人的事。
她常常獨自一人去郊外,一去便是一整天。有時候,小伍會來陪著她,卻也只遠遠的站在一旁看著,站一會兒便走。
有時羲和會看見他,有時羲和還未察覺,他便會離開。
這段時間,宮中傳來喜訊,一名才人被確診懷上龍裔,太后皇上大喜。加上鄰國晉朝派遣使者示好,整個長安都瀰漫著一股喜色。
秋獵前夜
羲和垂頭彈著古琴,琴聲悠悠,聲中透著股涼意。月色朦朧,屋中無人,靜靜的。羲和穿的素雅簡單,微垂著頭,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
四周很靜,夜深,人都睡了。
敲擊木頭的『扣扣聲』在靜夜中響起,聲音古樸,低沉。羲和靜了一會又重新彈起古琴,臉色有些淡薄。
聲音不是從門外傳來,而是臨近側院的木窗。一曲畢,木窗被人推開,百里初空翻窗而進,落在羲和身後。
耳邊響起他渾厚低沉的聲音:「你彈的不好,我教你。」
羲和胡亂的撥動琴弦,撩起一串刺耳的聲音。
「不用,我慢慢學。」
百里初空睨著那片白皙的脖頸沒有說話,也沒在乎她略顯僵硬的聲音。他慢慢伸出手,指尖撫上那片細膩的肌膚。只輕輕一點,不離開,也沒挪動。
沒有動靜,只剩下兩人呼吸,一輕一重,一緩一急。
一秒、兩秒….羲和轉身,狠狠朝著他的臉頰打去。他沒躲,就僵著站在原地,耳尖紅的如同熟透的殷桃。眼睛卻直直的看著羲和,他將羲和的手握住手中,搓著掌心的嫩肉。
「你打的太輕了,以後若是有人這樣對你,不必手下留情。」
羲和沒有將手抽出,直視著他,道:「說的是你。」
「你打不過我,我只讓你打這一下,以後是打不成的。」百里初空不急不緩的說著,眼睛將羲和上上下下掃視一片。
「怎麼瘦了?」
「沒瘦。」
百里初空將拿出一張藥單,遞給羲和,「這是我為你配的藥,記得熬好了每日喝。」
羲和看著眼前寫滿注意事項的藥單,接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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