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塵埃 第43章

    宮中

    百里初啟急躁的看著對面那人，「長姐，你說百里初空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這西涼豈是這麼好攻打的。還有趙弈那老頭，說什麼攻擊晉朝。他這一去，本就不受父皇控制，軍隊在外，百里初空又奪取了大批軍隊攻打西涼，長安城中兵力薄弱，指不定會被趙弈乘虛而入。」

    百里初度臉色冷然，涼涼道：「你急什麼？難道你能上戰殺敵。若不能就閉上你的嘴，不要徒勞的說著這些廢話。」

    「什麼叫廢話？百里初度，你……」

    百里初度冷眼看著急切的幼弟，眼中隱著失望，伸手揉了揉太陽穴，低聲道：「百里初啟，你若什麼時候能動一下腦子，父皇還用將百里初空接回來替你理清朝堂，引走危險嗎？」

    百里初啟啞然，面無表情。「只可惜，如今這利器不受父皇控制不是？」

    百里初度聲音冷了，「什麼都是父皇，父皇。你記住，這世上你能依靠的就你自己。別總把希望放在他人身上。」

    「那你不也一樣。依靠別….」百里初啟說著，看了眼她的臉色，閉了嘴。

    百里初度臉色平靜，似笑非笑道：「和你一樣？你是給我長臉呢還是打我的臉。」

    百里初啟沒了聲音

    她譏笑一下，徹底沒了和他談話的耐心。「你現在能做的就是閉嘴知道嗎？」

    顧靳侯推門進來。

    百里初度看去，臉色仍舊不是很好，倒是百里初啟乘機打了個招呼，就出去了。

    「和他計較幹嘛？你就是說再多，他也未必懂？」

    「不是和他計較，你沒看出我嫌棄他了嗎？我現在就懷疑他腦子是不是抽了，我們幾人中就屬他最蠢！」

    顧靳侯看著他。微微笑了，喉結滑動，帶出異樣的性感。

    百里初度定定的看著他，眼神變得妖嬈，低笑道：「你是想勾引我的吧！」她湊近他，像個小貓扒拉著他的衣裳，這聞聞，那聞聞。

    「聞著什麼了嗎？」顧靳侯將她搗亂的腦袋按住，笑著問道。

    「腥味呢？」

    顧靳侯臉龐俊雅，白皙，低頭看著她，「腥味？」

    百里初度，眨眼笑著，伸手勾了他的衣服，一點點的撐開：「對，腥味。沒聽過，貓愛偷腥嗎？」

    她湊近舔著他的唇，一點點的描摹他的唇形，手上動作不停。

    顧靳侯安靜的站在一旁任她為所欲為，看著她得意的神情。到她吻上自己的時候，將她攔腰抱起。沉聲道：「不就是偷腥嗎？」

    他的臉上神采奕奕，即使這樣看起來也溫潤，雅致。

    百里初度嬌笑一聲，伸手攔住她脖頸，湊近他，低低道：「要偷就多偷點。」她手指點上他的唇，「之後，你可得用你的五指姑娘度過了。」

    他看她一樣，將她狠狠扔到床上，壓著她，低道：「沒用過。」

    百里初度看著他有些微紅的側臉，訝然的笑問：「真的？」

    「別說了，安靜。」他輕輕捂住她輕扯的嘴角，神色溫潤淡然。

    手上微癢，眼前是她帶了笑意的臉色。百里初度等著他的反應，果不其然，短暫的時間後，他收了手，端正道：「別鬧。」

    百里初度覺得他的話很搞笑，什麼別鬧，都躺床上了，還不鬧？

    他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什麼，一瞬之後，很快做了決定。蠟燭熄滅，帷帳落下，饒人心癢的聲音傳了出來，女子聲音有些嬌媚誘人，很快聲音消失。只傳來有些悶悶的喘氣聲，和嗚嗚的抗議聲。

    「傅羲和應當和百里初空在一起了。」百里初度含糊的說著。

    顧靳侯頓住，低頭看她，「說這個幹嘛？」

    百里初度瞥他一眼，對他的遲鈍很不滿意，「相府和百里初度，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顧靳侯臉色冷然，道：「相府沒你想的那麼強，幫不了百里初空。若是一招不甚惹惱了皇上，結局並不會好。」

    「你到還替他們擔心了。」

    顧靳侯起身，將她抱在懷中，輕聲道：「阿度，等西涼一事結束，我們離開這裡如何。」

    百里初度蹙了眉頭，從他懷中掙扎出來，問：「什麼意思。」

    顧靳侯，輕聲道：「晉朝就是一個毒瘤，已經腐敗了。這個爛攤子你弟弟擔當不起。」

    百里初度聽著這話，不怒反笑，「什麼擔當不起，我弟弟擔當不起，不是有我嗎？而我有你。」

    「阿度，這對你來說，真的很重要嗎？」

    百里初度點頭，「重要。」

    她低下眉目，眸中詭秘難測，他動搖了。

    「算了，睡吧，我先回去。」

    他這幾日很忙，忙著和百里初空熟悉軍情，訓練軍隊。百里初空的能耐，大家有目共睹，而百里初啟卻是扶不上強的。

    三日後

    羲和擠在人群中，看著浩大的軍隊。

    百里初空一襲鐵甲，氣勢迫人，稜角分明的五官，硬朗俊逸，氣質卓然。他的眸色很淡，看向人群中的某一處，熠熠生輝。

    一個時辰前，他找到羲和。「我得走了，你等我。」

    他身材高大欣長，身著鐵甲，氣勢迫人。羲和看著這樣的他，想到了血染沙場的畫面。

    百里初空抱住她，將她的頭按向自己的胸口，悶悶的笑。

    鐵甲冰冷，羲和卻知道鐵甲之下是一顆多麼熾熱的心。羲和伸出雙手，回應他的擁抱，問：「你笑什麼？」

    「笑你。」

    「笑我？我有什麼可笑的？」羲和問。

    百里初空伸出雙手抬起羲和臉頰，眼神柔的似能滴出水來，他輕道：「看著我。」

    羲和有些疑惑，卻還是認真的看著他，只是微微避開了眼睛。

    百里初空到不在意，他看了羲和半響，最終卻道：「算了，別看我了。」

    羲和：「你還沒說方才笑我什麼？」

    「你不知道。」

    「不知道。」

    百里初空深深看了她一眼，輕道：「你捨不得我。」

    「胡說」

    百里初空又笑了，眉目如畫，「你方才的表情就是捨不得我，你別騙自己了。」

    羲和不和他爭辯了，任他抱著，親著。

    最後羲和看著他，「你保重。」

    他最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我會的。」

    戰場無情，沒有人知道最後的結果，流血，殺戮，這些必將發生。羲和看著面前鮮活的百里初空突然就生了不舍，她誠摯的希望他能活著。

    「你說我什麼時候能回來？」百里初空看著她問。

    「我不知道。」

    「你說個日期。」

    羲和側過頭去，隨意說了個時間，「一年。」

    這時間對於兩個大國的交戰算是短的，羲和只是潛意識裡並不希望發生戰爭。

    他又悶悶的笑了，胸膛一起一伏的，拉近羲和就要吻去。

    羲和微微抵著他的胸膛，拉開兩個人的距離，低吼道：「你夠了。」

    百里初空凝著她，眼神炙熱，「不夠！」說完，便強勢的擁住羲和親吻著。

    羲和拗不過他，只能有些被動的承受。到了最後，他反倒又生氣了，深深的凝著她，問：「怎麼了」

    羲和疑惑，什麼怎麼了？

    他卻又道：「算了！」但語氣還是有些余怒在裡面，卻伸手輕輕的擁著羲和。

    羲和瞬間懂了，除了主動擁抱他，羲和還踮起雙腳像他一樣輕輕擁吻著他。這人，就是這麼彆扭。

    ……

    百里初空看了一眼羲和後就收回了目光。他身姿挺拔的坐在馬上，對周圍人群的恍若未見，雙眼看向前方，又恢復了一幅冷酷漠然的模樣。

    羲和有些懷疑他方才怎麼在這麼多人當中發現自己，畢竟此時羲和一身素衣作平常打扮，在人群中並不起眼。

    索性，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不然羲和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畢竟方才羲和曾說過並不會去為他送行。

    「看夠了嗎？」身旁人眼帶深意的看著羲和。

    羲和側過頭去看不知何時來到身邊的百里初度，她帶著笑，意味不明。

    「看誰？」羲和問。

    百里初度笑看著她，「你不好意思。」

    羲和懂了，輕輕搖頭。「我不是來看顧靳侯的。」

    百里初度不信，「那你來看誰？看我這四弟，不可能，你又不愛他。」

    的確不是來看百里初空的，他們方才見過面，只是羲和也不想和百里初度說下去了。

    她來這裡單純是被人群吸引過來的。

    羲和看著四周，有的人在默默垂淚，有的人緊抿著唇一言不發。而有的人則在歡呼著，將希望寄予大周這些前行的將士們。

    羲和感受著千種情緒，萬般相思。

    在這裡，這些鮮活情緒仿佛融進了羲和的內心，讓她不再乾枯，壓抑。

    這裡人山人海，擁擠不堪。羲和卻覺得這裡比冷清壓抑的相府好了太多。

    「傅羲和，你看看他。」百里初度輕聲道。

    羲和隨著她說的方向看去，顧靳侯穿了一身戰袍，與以往有了較大的差別，可也無法掩蓋他身上溫潤卻疏離的氣息。

    羲和慢慢笑了，這麼多年，他終於要上戰場了。他說過，他想上戰殺敵，保家衛國。

    百里初度看著也笑了，她回頭看著羲和，道：「他會回來，帶著一身榮耀回來。」

    羲和點點頭，安靜的看著他的方向。

    突然，他回了頭，看向這方輕輕一笑，眼神明亮。

    百里初度也看著他，回以一笑，眼中充滿期望。

    一瞬間，羲和忽然就釋懷了，懂了很多，於是她也跟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