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染因為太冷,泡了個熱水澡,出來的時候已經好了很多了,她一邊擦拭著頭髮,一邊看著那婚紗,又找回了勇氣。(..)
而房門,在這個時候打開了。
莫成宇回來了。
她一緊張,嚇得往後退了一下,等看清來人,臉上頓時揚起笑容,「叔叔,你回來了?吃飯了嗎?我去給你做。」
因為感冒的關係,她的聲音還很沙啞,但還是努力在表達著自己的關心,就好像彼此之間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莫成宇的心,狠狠一沉,下顎咬緊了幾分。
視線一直膠著在她的臉上,他的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麼看著她,應該把視線收回。
可是他好像失去了視線收回的功能一樣,一直一直的看著她。
「叔叔?」景染見他沒反應,又一次叫道。
「我們談談。」莫成宇終究還是開了口。
如果現在不說,萬一她知道了,那對她來說,會是更多的痛苦。
莫成宇,你不能心軟的。
他在心裡這麼告誡自己。
景染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淡了下去,咬著唇不知該怎麼回答。
直覺告訴她,莫成宇要談的事情,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如果可以,她真的想選擇不聽。
可是她不能,特別是在莫成宇這樣的眼神之下,她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了,只能低著頭,不敢看他。
莫成宇的視線,落在了**上的婚紗上。
之前coco告訴自己,婚紗到了,卻沒說婚紗已經送到家裡來了。
看來她早就收到了,卻沒告訴自己。
景染小心的往莫成宇看去,發現他在看婚紗,心裡頓時一緊,諾諾的即使,「那個……是coco讓人送來的,之前就送來了,我沒說,是你訂的?很喜歡。」
最後三個字說完,景染的臉頰就熱了起來。
有一股害羞的情緒在裡面,仿佛他們還是相安無事時的情形。
誰知莫成宇大步的走了過去,拿起那件婚紗,雙手一扯,便撕了起來。
碎裂的布料聲,就仿佛是景染心碎的聲音。
他撕扯著婚紗,就好像在撕碎自己的心一樣,那麼的痛,那麼的措手不及。
她愕然的看向他,痛到極致,便是麻木,「叔叔?」
「我說了沒有婚禮。」他低著頭繼續撕婚紗,沒留一點餘地。
景染往後退了一步,搖著頭,又像是反應過來,猛的撲過來叫道,「叔叔,別撕了!別這樣叔叔,我求你了……」
「既然沒有婚禮,要婚紗有什麼用?不如毀了。」
她只聽見莫成宇冷冷的聲音,如刀,刺在她心。
本就已經生病的景染,此刻哪裡還有什麼力氣去阻止莫成宇,被他輕輕一推就推開,倒在了地上。
莫成宇的手一頓,有些擔心的想扶起她,可他知道不能,只能強忍著。
下顎線條又緊了幾分,眼眶有些泛紅,努力忍住,才沒濕潤,「景染,清醒點,我說的都是事實。」
「所以……你跟季知夏複合的事情,也是事實嗎?」景染哽咽著問道。
莫成宇眉頭一擰,沉沉的答道,「是。」
景染閉上眼睛,強撐著沒讓自己痛哭出來,她忍了好久,才把那口氣忍了下去,又慢慢起身,往莫成宇走了過去。
莫成宇站在那裡,看著她,目光里清清冷冷,沒有一點情緒在裡面。
她眼睛跟他對上,直視著他,「沒有婚禮是嗎?」
「……是。」
「好,我明白了。」她深吸一口氣,將莫成宇手中的婚紗奪了過來,當著他的面,撕了起來。
每一下,都是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無奈她的力氣沒有男人的打,再加上有些感冒無力,撕了兩次之後就沒什麼力氣了,只能用力的撕扯。
軟紗被拉成細線,直接勒破了她的手掌,血液湧出,將潔白的婚紗染上一大片的血紅。
景染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樣,還是繼續扯著。
撕撕,反正她的人生也不會好了。
莫成宇眼睛一跳,怎麼也看不下去,一把搶走了已經破敗不堪的婚紗,「景染,你冷靜點!」
「冷靜?我還不夠冷靜嗎?」景染輕笑著反問,那笑,卻那麼的冰冷。
莫成宇緊抿著薄唇,眼神有些擔憂起來。
景染卻趕緊收回視線,不去看他的眼神,「既然沒有婚禮,婚紗也沒用了,那戒指也沒用了,還給你。」
她將還帶著血的戒指從手上摘了下來,拉起他冰冷的手,將戒指放在了他的手心。
莫成宇眉頭一擰,「你的手為什麼這麼燙?」
「跟你無關。」她轉身,努力讓自己冷靜,而後說道,「麻煩你出去一下,我需要點時間。」
「你……」
「出去!」景染的語氣已經決絕起來。
莫成宇動了動嘴,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的出去了。
房間的門也被他帶上了,那一瞬間,景染所有的堅持都碎裂一地。
她蹲在地上,忍不住的痛哭起來。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手痛,頭也痛,可都比不上心裡的痛。
摘下戒指的地方,還微微發涼,似乎沒了戒指便沒了溫暖。
景染抱緊自己,哭得更厲害了,堅持了這麼多年,還是失敗了。
她還是讓自己回到了一無所有的地步。
一個小時後,景染下樓,手中多了一個行李箱。
莫成宇還在樓下的客廳坐著,似乎一直沒離開過,見到她下來,視線也尋了過來。
痛苦和掙扎也在那一瞬隱藏起來,只有平靜無波的冷凝。
他遙遙的看向她,沒有說話,卻在看見她手上的行李箱之後,眉頭緊了幾分,「你不用離開這裡,我會離開,這裡留給你。」
「不需要。」景染淡淡的拒絕,儘管眼睛還紅紅的,但掩蓋不住心裡的死寂,「繼續留在這裡對我來說,只有痛苦,我不想再生活在痛苦裡。」
「那我再幫你買一處房子。」
景染再一次拒絕,「不必了,只要跟你有關的東西,我都不想要,還有,莫成宇你需要這樣假惺惺的嗎?你這樣會讓我以為你對我還有感情,會讓我忍不住還有希望,以為我們還能在一起,既然決定要分開,就做得狠絕一點,不要對我有任何的關心,也不要給我希望,哪怕知道我過得不好,也不要過問,因為從今之後,我跟你之間,再沒有了關係,你明白嗎?」
她的聲音越來越沙啞,幾乎有些聽不清在說什麼。
可莫成宇卻聽得真真切切,一字不漏,字字誅心。
痛啊,他一個大男人都覺得痛得難以承受,這個小女人又是怎樣的絕望啊?
他握緊了手中的退燒藥,收回了視線。
景染再次抬起頭,拖著行李往大門口走去。
他想挽留,心裡有千萬個聲音在叫囂著,景染不要走。
可他,無法說出口。
莫成宇,你不能因為自己的自私,陷她於萬劫不復。
地獄,自己一個人呆就好,時間或許會治癒她的傷口,或許她會再愛上另一個人,那都比跟自己在一起,得到一個惡毒的評價好。
所以,放手。
放手……
碰!
門,終於還是關上了。
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從男人眼角滾落。
他沒了力氣,只能坐在那裡,心裡的地方,缺失了很重要的一部分,變得空空蕩蕩了。
他拿出手機,按下了莫墨的電話,莫墨一接起就質問起來,「叔叔你在哪裡呢?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幫個忙。」莫成宇沉著聲音說道。
「什麼?」莫墨顯然還沒明白。
「景染剛從江城美景搬走了,估計沒走多遠,就一個人,你去追她一下,她感冒了,手也受了傷還沒包紮……」
「搬走?為什麼要搬走?你們到底怎麼了?」莫墨都急了。
「別問了,趕緊去,追上她,帶她會莫家也好,在外面給她找個酒店也好,總之不能讓她一個人,知道嗎?」莫成宇粗重著聲音說道。
莫墨有些糊塗了,「既然都走了,你還關心她做什麼?」
「……就當是,最後的情意。」
「你……」
「快去!」
莫成宇急急的命令完,便掛了電話。
莫墨罵了一句,急忙拿著包出門了。
一邊開車一邊給景染打電話,她到是接起了電話,莫墨急忙問道,「小染你在哪裡?」
「我在江城美景出來的路口處,你是來找我的嗎?」景染詢問道。
「嗯。你就在那裡別動,我來接你。」莫墨叮囑道,「感冒了就多穿點衣服,別站在吹風的地方,我馬上就到的。」
「嗯。」景染應了聲。
莫墨不斷的提速,比平時早了幾分鐘到了景染所在的地方。
果然,景染就安靜的站在那裡,身側放了一個行李箱,不斷的哈氣搓著手,大概是太冷了。
莫墨將車停在她面前,趕緊打開車下來,「快進去,凍壞了?這天氣已經零下了。」
「沒事。」
每次一聽到她說著兩個字,莫墨都有些心驚膽戰的感覺。
正是因為有事,她才會反覆的強調自己沒有事。
莫墨將行李箱搬到了車尾,這才重新回到車裡,將車裡的暖氣開到最大,又遞過去一盒藥說道,「這是退燒藥和感冒藥,你趕緊吃了,臉都紅紅的,溫度肯定很高。」
「嗯。」景染乖乖的接過吃了下去,莫墨也留意到了她手上的傷口。
莫成宇說她手受傷了,沒有包紮就離開了,這天很冷,她傷口的地方也凍得紅紅的。
「你手受傷了,我們去醫院或者診所先把傷口處理一下。」莫墨解釋道。
「嗯。」她沒有什麼意見。
兩人到了附近的診所,將手上的傷口處理之後,才回到車上,在莫墨還沒問去哪裡的時候,景染先一步說道,「去莫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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