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男人,近乎陰魂不散了!
夜嬰寧咬了咬紅唇,自己的名字從寵天戈口中說出來,似乎總帶一些特別的味道。
這是他第二次如此親昵地喊著她的名字,簡直是得寸進尺。
蘇清遲稍顯為難地微微一頷首,端著酒杯走開,畢竟,眾目睽睽之下,她無法拂了寵天戈的顏面。
「寵總!」夜嬰寧深吸一口氣,垂下如蝶翅般的睫羽,淡淡開口道:「我只當你是在媒體面前作秀。『星光璀璨』稍後我會還給你。」
她甚至無法預料到,接下來鋪天蓋地的各類報道,將會怎麼樣描述這件事,更不知道家人和朋友看到這條消息後,會怎麼揣測自己和寵天戈的關係。
有一瞬間,夜嬰寧覺得她即便渾身是嘴,也解釋不清這件事了。
「我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拿回來的。你不要,扔了也行。」
寵天戈將夜嬰寧臉上的複雜神態全都納入眼底,她的顧慮她的擔憂自然他都是知道的,說完,他晃了晃酒杯中的淡金色液體,微微揚起頭,一口喝掉。
這番話讓夜嬰寧頓時氣結,果然,這狂妄的口氣很適合他。
「我不想讓人誤會我和你之間有什麼。」
她搖搖頭,索性直接說出來。過了今天,兩人之間再無公事牽絆,必然會少了許多聯絡,這對於夜嬰寧來說,既是好事,又是壞事。
不得不承認,寵天戈的氣場比預期中強大了太多,她有幾分承受不住,甚至每次交手都會將自己逼迫得就快要走投無路。
但另一方面,夜嬰寧又不甘心半途而廢,她能感覺到,寵天戈已經漸漸對她卸下防備,只要假以時日,說不定他會允許自己走進他的私生活。這樣,她就很有可能結識他生活中的朋友和玩伴,抓出當日那幾個人來。
強烈的矛盾,讓夜嬰寧眉頭緊鎖,一時間心亂如麻。
「你以為那些記者會怎麼寫?天寵的公關費又不是白掏的,拿了錢不幹活的以後也別想在這個圈子裡混了。」
不是看不出夜嬰寧的心思,寵天戈嗤之以鼻,冷冷一笑。
上午的發布會,來的是哪些媒體,哪些名記,都是有名單的,這些人也一向與天寵合作愉快,得了不少好處,自然不會胡亂給出任何負面消息。
金錢和權勢,在商場競爭中,總是有其不容忽視的作用和價值。
雖然早就知道這一點,但,此刻寵天戈的保證還是讓夜嬰寧心頭豁然開朗起來。
「不管如何,我不能接受這麼昂貴的饋贈……」
在這一點上,她固執己見,見夜嬰寧態度堅決,寵天戈煩躁地皺眉,哼道:「隨你!」
氣氛陡然間有些尷尬的凝滯,畢竟,這還是第一次有女人拒絕自己的禮物,在面子上,寵天戈感到有一絲難堪。
他從來不會在「心意」上大做文章,平日裡給女人們的驚喜,大部分都是交給秘書去辦,反正不過是一張卡的事。
只是這一次,當寵天戈親眼看到「星光璀璨」時,一向見多識廣的他也有所動容,腦子裡滑過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想要看看它戴在夜嬰寧頸間會是怎麼樣的風情。
她肌膚白,頸子纖細適中,鎖骨凸出,最適合在心口處添一抹晶亮,就好像將整個穹幕中最為明亮的那顆星都為她摘取下來。
所以寵天戈根本沒想其他,順遂著心意,他就是這樣做的。
「我們……」夜嬰寧略顯不安地舔了舔紅唇,眼神裡帶有幾分哀求,走近一步,輕聲開口道:「別這樣,被人看到會以為我們在爭吵。」
大概是她說的「我們」兩個字刺激到了寵天戈的某根神經,他的臉色稍緩,卻仍是罩了一層冰霜似的,他雙眼一眨不眨,居高臨下地與她對視。
「夜嬰寧,我只說一遍。去離婚,馬上,越快越好。」
他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像是在撕扯著她的血肉一般,咬牙切齒,不留餘地。
真好笑,這是夜嬰寧腦海里最先冒出的三個字。這個男人,他以為他是誰,主宰者,上帝?!
「離婚之後呢?做你的情|婦嗎?寵天戈,你和我比誰都清楚,你的身份,我的身份,即便我現在不是已婚的身份,我們也不可能在一起。」
男人和女人的思維果然天差地別,都說女人情緒化,缺乏瞻前顧後的思考,但其實,往往男人才是更衝動的一方。
寵天戈的字典里,只有「我要」、「我想」,他卻永遠不會想,他憑什麼要,憑什麼想——這便是高高在上的慣性思維,生來如此,難以變更。
夜嬰寧的質問,讓寵天戈一霎時說不出話來。
「我……」
他罕見地啞口無言,確實,寵天戈沒想過那麼多,只是不喜歡這種她是別人|妻子的感覺。
那感覺,就像是自己喜歡的東西,被別人搶先一步占有了似的。
所以,他要她離婚,這樣就能方便他的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為「偷情」創造更大的便利條件。
寵天戈想的是,玩玩而已,卻又在不知不覺中投入了太多的成本。
「寵家的兒媳,只能是名媛,不僅美麗大方,還要出身世家,這樣才算是門當戶對。」
出於女人的敏感,夜嬰寧察覺到有人正在看著自己,她下意識順著那道目光望回去,果不其然,是唐漪。
她的話讓寵天戈狠狠地皺緊了眉頭,一道深深丘壑赫然呈現在他濃眉之間,他沒有立即說話。
唐漪一身火紅,高開叉露|背的曳地晚禮服,讓她看起來猶如一支盛開的玫瑰,靚麗中不乏冷艷。
她對上夜嬰寧的視線,嘴角勾起,遙遙沖她舉了一下手中的酒杯。
夜嬰寧回應性地點點頭微笑,不知為何,她心頭有少許愧疚。
這個叫唐漪的女人,是寵天戈近期的固定女伴吧!無論如何,自己也算是後來者。雖然稱不上小三,但在對方眼裡,想必也不是個好女人。
「你說的不錯,寵家的兒媳必須是名媛,但我的情|婦嘛……」
或許是夜嬰寧充滿反叛意味的話語徹底刺激到了寵天戈,只聽他壓低了聲音,愈說愈低,嘴角不懷好意地勾起,接口道:「……卻可以是個不要臉的騷|貨!」
說罷,他一把攫起毫無準備的夜嬰寧的手腕,硬生生將她帶離了蓮香廳,直往這一層的臨時休息室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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