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沙發上的蔣驍睡著了。
他做了一個夢。
夢到很很的時候,有多……大概最多六七歲。
那時候他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奶奶上山采草藥,采了草藥做成藥材能去城裡賣不少錢。
可是山很陡,他時候親眼看到過很多人上了山就再也沒下來過。
也曾經看到有活生生的人從頂部掉下,瞬間,沒了。
賣草藥要從山裡走很遠的路去城裡,這種活往往是他爸爸在干。
可他爸爸就是個酒鬼和流氓,賣了錢,還沒回山里,就被他揮霍一空。
家裡的酒沒有斷過,他也眼睜睜看著喝醉酒的父親打他的媽媽,當然,他也沒少挨打。
從被打到大。
有錢了就去上一年學,沒錢了就乾脆在家幹活。
他的學生生涯斷斷續續。
蔣驍的夢也是斷斷續續,一會兒是和他奶奶一起采草藥的場景,一會兒是和奶奶坐在院子裡乘涼的場景,一會兒又是被他爸爸打得遍體鱗傷的樣子。
那種痛感他至今都記得。
童年時留下的痛會記一輩子。
山溝溝里的窮,他也會記一輩子。
在離開大山前,他連電燈都沒見過,更別說其他的。
「蔣總,蔣總。」蔣驍的助理低頭喊他。
蔣驍這才迷糊著醒來,他什麼時候睡著了?
看了看亮堂溫暖的辦公室,他恍如一夢,原來剛剛又夢到了以前。
「什麼事?」
「蔣總,十點要去見客戶,我把資料給您整理好了。」助理遞上文件。
「好,我知道了。」
助理又說了一些事項,這才出去。
蔣驍沒看文件,他低頭沉默,雙手交握,頹然地坐在沙發上。
剛剛的那個夢讓他陷入了沉痛。
往事不堪回首,但不代表往事不存在。
他同樣也知道,當他還在大山里窮困潦倒、走投無路時,溫雪卻已經是被溫家捧在手心裡的公主。
當他還在為一頓飯發愁時,溫雪卻早已出過國,看過很多美麗的風景。
陰影籠罩在蔣驍身上。
傷口揭開,很痛。
原來過去了二十多年,他依然忘不掉。
蔣驍拿出溫錄的名片。
溫氏集團總裁。
安城溫氏。
他頭一次去安城的時候就知道溫氏,可他從未把溫氏跟溫雪掛上鉤。
他心目中的溫雪並無半點公主的驕縱和任性,她猶如明珠,璀璨耀眼卻不灼人。
是她漸漸融化了他心中的堅冰。
他和她在一塊,很快樂。
不需要再裝年少老成,也不需要提防和算計,他也可以笑得像個孩子一樣。
她很喜歡他,他也願意傾盡全力保護她。
遇見她之後他才有了這種保護,想對她好一點,更好一點,把自己的所有都給她。
他從未欺騙過溫雪的感情。
他蔣驍問心無愧。
可他知道……他太愛她了。
愛一個人不僅僅是擁有她,也可以是放手,看著她奔向更廣闊的天地。
而他,可以一步步往後退,只要遠遠看到她幸福,就夠了。
陪伴的形式有很多種,也許並不一定是朝夕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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