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雨柔太難受,掙脫出一隻手來,一不小心,指甲劃到了容錦承的臉。
「嘶——」容錦承倒吸一口涼氣,憎恨地看著床上不安分的女人。
「發燒了都不消停,真想把你按在床上辦了。」容錦承狠狠警告她,一手捂住臉。
肯定是毀容了。
明天還得接著跑喬氏,見喬斯年,毀了容,豈不是要被笑話死。
「王八蛋……」韓雨柔皺眉罵起來,意識有點恢復,漸漸清醒。
迷迷糊糊中,她睜開眼睛,正好就對上容錦承那雙明澈的眸子,他的眸光中帶著些無措和無辜,倒沒有先前的陰鷙和冰冷。
燈光有些模糊,容錦承的臉也有些模糊,似夢非夢。
容錦承見她醒了,竟笑了:「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要睡個天長地久。」
「你很吵。」韓雨柔有氣無力,嗓音嘶啞。
「我吵?你看看你幹的好事,你自己看。」容錦承低下頭,把脖子伸過去,靠近了她,「你的指甲印,我被你毀容了。」
「毀就毀了,你想怎麼樣。」韓雨柔疲憊地閉了閉眼睛,不想理睬他。
中午還一副要吃她肉喝她血的樣子,現在又變成那個幼稚的容錦承。
但她知道,他好看的皮囊下,永遠都是一顆冷漠、陰狠的心。
或者說,沒心。
「毀了就不好看了,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懂啊。」容錦承嗔道,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韓雨柔的弟弟。
「幼稚。」韓雨柔沒搭理他,轉過頭去,又閉上眼睛。
高燒醒來,她的心口鬱積著的煩悶又蜂擁而過,還不如一覺長長睡過去,那樣一來,就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小腹處疼得厲害,她知道昏迷的時候做了手術,孩子沒了。
心裡頭多多少少是有些疼痛的,畢竟她喜歡小孩子。
但一想到那是容錦承的孩子,也是個不該有的孩子,也就沒那麼在乎了。
「別睡,陪我說說話。」容錦承晃了晃她的肩膀。
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他總有點怕她一覺睡過去就不醒了……
「你好煩啊。」韓雨柔忍無可忍,「我還是個病人,你讓我休息下不可以嗎?你還想怎麼樣啊?」
她高燒還沒退,又流了孩子,現在連休息也不行嗎?
被她吼了一聲,容錦承有點無措地搓了搓手,「我、我只是覺得你睡下去就不醒了,那該怎麼辦。」
「你腦子有毛病嗎?」韓雨柔冷笑,「如果真能不醒,我倒希望不醒了。」
她閉著眼睛,腦海里是亂糟糟的思緒,風吹不走,時間帶不去。
四肢百骸都是疲倦,要是真能一覺不醒,也挺好的……
韓雨柔不再搭理容錦承,一言不發,只是喉嚨很乾,想喝水,身上也滾燙滾燙。
容錦承手腳無措地坐在病床邊,低著頭看向韓雨柔。
她不理他,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臉上被她劃了一下,火辣辣的疼,可是他也沒什麼感覺,就這麼看著韓雨柔。
天色已晚,這會兒已經是夜裡十點,萬籟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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