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心疾首的感覺莫過如此。
偏偏,還無能為力。
煙霧繚繞,漸漸被風吹散。
孟沉猛抽了幾口,眉頭皺了皺:「煙不夠烈。」
助理愣了一下,點點頭。
他平時不會抽太烈的煙,人會吃不消,也影響工作。
船頭很冷,風一陣陣吹來,帶著呼嘯。
不過船頭的位置淋不到雨,孟沉就這樣坐著,像一尊雕塑,一支接一支抽著煙。
他立體的五官隱匿的黑暗中,眼底是看不見底的落寞。
自從把喬氏給容錦承之後,喬斯年就一直在跟他規劃芝加哥那邊的業務和項目。
喬斯年天生就是個優秀的商人,他把自己的規劃和想法都跟他說了,他對自己也很有信心,他認為,五年內,新集團一定會比喬氏好,而且,那是一個全新的集團。
喬氏做的大多還是傳統型業務,而sj國際集團涉及到的更多是創新型高科技項目。
這一次的轉型,無異於脫胎換骨。
喬斯年說,初期,需要足夠的謹慎和穩重的投資,因而去芝加哥的頭一年一定是關鍵。
喬斯年甚至還跟他說了這一年的細枝末節,他的目標是年底讓集團初具規模。
孟沉想起這些,恍如昨日。
喬斯年低沉、自信的聲音還迴旋在耳邊,可為什麼人卻不見了……
孟沉鼻子一酸,又接連抽了幾口煙。
「咳咳……」明明煙不怎麼烈,他的眼角卻被熏出了淚。
來的路上,喬斯年說,如果他有了什麼意外,芝加哥的集團就交給他負責。
孟沉的眼角濕潤了,他不想負責,這麼重的擔子,他不想挑。
他還要去倫敦找蕭紫,他歲數也不小了,他也想結婚生子了。
所以喬斯年,你得回來把擔子挑回去。
助理在一旁看著孟沉抽菸卻無能為力。
他能做的就是給孟沉遞煙、點菸,在一邊守著。
很快,地上就布滿了菸蒂。
「孟先生,你去換身衣服吧,會感冒的。」助理擔心道。
「讓我一個人靜靜,你下去吧。」
「我還是陪著您比較好。」
「怕我想不開嗎?」孟沉的唇角是慘澹的笑,「放心,我沒那麼脆弱。」
助理不開口了,他知道孟沉不會想不開,但這樣折磨自己,遭罪的還是自己的身體。
一身潮濕的衣服,不感冒才怪。
正說著話,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醫生走來:「孟先生,葉小姐的子彈取出來了,傷口也都已經處理好。」
「她怎麼樣了?醒了嗎?」孟沉轉頭,眼底這才流露出一些欣慰。
「失血過多,還在輸血,暫時沒有醒,不過已經沒事了。病人能撐到現在,是個奇蹟。」
「從前我不相信愛情這個東西,現在我信了。」孟沉嗓音輕緩,「小凡,聽過一句話嗎?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年輕的助理撓撓頭,他不太懂。
他平時不太會跟女孩子打交道,還沒有談過戀愛,所以……他不太懂愛情是什麼滋味。
他澀澀問道:「愛情?苦還是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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