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她又鑽進車裡。
一上車,她就給喬斯年撥了電話,但那頭無人接聽。
蕭紫皺起眉頭,眼底是暗沉的光芒和熄滅的亮澤,幽幽沉沉,深不見底。
無法,她只好打給孟沉。
「孟師兄。」蕭紫語氣平靜,「我把乘帆平安送回家了,你剛剛有打電話給喬爺嗎?」
孟沉正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他費力地開了免提,臉色異常疲憊、勞累。
「打了,打不通。」孟沉嗓音嘶啞、低沉。
「怎麼會這樣。」蕭紫皺眉,「我過去看看。」
「外面雨很大,你一個女孩子家,別去。」孟沉叮囑,「你去了也不頂用,你第一次來京城,對京城的地段都不了解。」
「我總不能幹坐在酒店裡這麼等著吧?我好歹是喬爺的人,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這個下屬,良心怎麼安?」蕭紫一口氣說了很多。
話音落,那頭沉默。
孟沉沒有開口。
空氣一下子沉寂些許,沒有動靜。
「我只是有點急,可我又沒有任何辦法。」蕭紫是急脾氣。
可她真得毫無辦法,聯絡不上喬爺,又沒法出去。
「你喜歡喬爺?」孟沉忽然開口,低啞的聲音在那頭傳來。
蕭紫一愣,不過幾秒,隨即罵了過去——
「孟沉,你腦子裡想什麼?我是喬爺下屬,發生這種事情,著急不是正常的?你他媽怎麼扯到『喜歡』這個詞的?你也跟了喬爺多年,也是他下屬,我是不是說你也喜歡喬爺?」
「孟沉,今天那幾個保鏢怎麼沒把你打死?打死也比現在腦震盪好。」
這種時候,她真是沒想到孟沉會扯犢子扯成這樣。
喜歡?
蕭紫眸中是冷漠的怒意,還有幽幽邃邃的破裂痕跡。
孟沉:「……」
他自知在嘴皮子上不是蕭紫的對手。
自他認識蕭紫起,她就沒在嘴皮子上吃過虧。
「孟沉,我覺得你可以讓醫生幫你檢查檢查腦子,病的不輕。」蕭紫冷聲不屑。
這男人,腦子的確有毛病。
「哦,可能我病糊塗了。」孟沉閉上眼睛,無力而疲倦,「你回酒店嗎?」
「是,喬爺的司機送我過去。」
「我的手要廢了,不知道能不能癒合。如果腿腳都廢了,那就是個沒用的人了。」孟沉溫和的嗓音里透著繼續悲涼。
「孟沉。」蕭紫開口,喊了一聲他的名字,「有病得治,你住的都是最好的醫院,有什麼治不好的?要真廢了,我給你買水果行不行?」
「只有水果嗎?」孟沉覺得有些委屈。
「你要是死了,我給你放鞭炮。」蕭紫冷笑,掛上電話。
她是沒想到,秦時恩的保鏢還真手下留情,孟沉這會兒還有力氣講話。
怎麼沒有打死他呢,打死了,這個人連帶這個人的名字……就永遠消失在了她的腦海里,連帶那些痛著的記憶也一併消失得乾乾淨淨。
多好。
蕭紫看著窗外,瘦削的臉蛋上有幾絲讓人察覺不到的清冷。
眼底,蕭冷而安靜。
雨水敲打在玻璃窗上,也敲在她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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