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帶著小糖果打車離開酒店。
她們離開的時候,墨修正坐在落地窗前抽菸,煙霧繚繞,煙味很濃,他修長的手指夾著煙,指節分明。
他能看到她們離開的背影。
那個小丫頭牽著寧安的手,鬧騰得厲害,「咯咯」笑個不停,喜歡用小手蹭著寧安的脖子。
墨修目光凜起。
這小丫頭的眉眼越看越像宋邵鈞,他知道,他們離婚後,寧安就和宋邵鈞在一起了,兩人有了小糖果。
墨修夾著香菸的手收緊,眸光深沉。
「我這剛走一會兒,你就抽上煙了,還真不讓人省心。」江辭打開門進來,手上是早餐。
墨修收回目光,欠了欠身子,微微抬頭看向江辭:「沒你什麼事了,你可以回國了。」
「那你打算在美國呆多久?」
「看我心情。」
「呵,你的心情有好過嗎?不都是陰天和暴雨。」江辭才不信他這張騙人的嘴,「你是嫌棄我妨礙你和女朋友過二人世界了吧?你以為我想當電燈泡?我不過就是擔心你的身體。我在你身邊,可以隨叫隨到,我要是回國了,你有什麼事可怎麼辦?」
「美國有醫生。」
「可他們不熟悉你的情況,也沒有一個人能像我這樣忍受得了你的壞脾氣。」
要在以往,江辭如果說了這番話,墨修肯定會生氣。
但這會兒,墨修沉默了。
許久,誰也沒說話。
江辭還以為說錯了話。
墨修低下頭,隨意撥弄著自己襯衫袖口的紐扣:「江辭,我脾氣很糟糕?」
「……」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但江辭依然和顏悅色:「正常,你有脾氣正常。」
一來他身體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二來這人肝火旺盛,不發脾氣才是不正常。
「糟糕就糟糕吧,反正也沒幾年能活了。」墨修悵然若失。
「你不配合治療,當年就沒幾年能活咯。」江辭嚇唬他。
這幾年,他一直這麼嚇唬他。
一開始的時候墨修還願意配合,後來好像就自暴自棄了。
他嚇唬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希望他能自信一點,不要主動放棄,雖然醫治的過程很艱難。
「能活這幾年就已經是上天的恩賜。」墨修下巴緊繃,深邃的眼底是捉摸不透的光澤,「我也沒奢求太多,只希望能在去世前把該做的事做完。」
江辭聽得心驚膽戰,這人態度如此消極?
「不是,墨修,你有什麼好悲觀的?你事業有成,前途光明,現在又交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女朋友,未來那麼美好,你悲觀個什麼?」江辭甚至想,是不是他平時太嚇唬墨修了?
「你懂什麼。」墨修不屑一顧,像是懶得跟他說話。
「那你的恆遠珠寶集團怎麼辦?你打算給誰啊?你現在連個孩子都沒有,你不覺得死了太吃虧嗎?你就不怕公司里的老頭子篡位,把你辛辛苦苦建立的公司糟蹋了嗎?」江辭真替他著急,「要不這樣好了,哪天你不想活了就把集團給我,我保證給你打理得妥妥帖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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