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錦承無辜地垂下頭,好像自己說什麼都是錯的。
吃完藥,韓雨柔沒有再理睬他,一個人默默在床上休息。
「我去給你買飯吧,你昨天晚上也沒吃東西。」容錦承有些侷促,生怕自己又說錯話。
「住院的病房裡,護士會送餐,你不用這樣。」
「醫院的飯能好吃嗎?」
「那也比你買的好吃。」
容錦承真難過。
真是戳心窩子。
而且戳得如此直白。
一顆心都千瘡百孔了。
「那我晚上來看你吧……你好好照顧自己,無聊的話就看電視,餓了的話就叫護士。」
「你不要來了,我受不起容大公子的照顧,你這不叫照顧,是折磨。」
容錦承:「……」
他好像真得是說什麼都是錯的。
可他還是得離開醫院了。
他要去賺錢了。
臨走時,韓雨柔背對著他,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容錦承一出去就給老三打了電話,他經常和老三出去接活,兩人是搭檔,關係也最親密。
老三在紐約混的有點年頭了,懂行情。
「老三,找到活了嗎?」
「小六啊,最近抓得緊,很多事沒法做。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嗯?」
「小六,你看看你,長相好,身材好,只要稍微打扮一下,再學點技巧……小六,你去會所上班吧。」
「……」容錦承真是服氣,「滾犢子。」
憋半天就給他來這麼一句。
他要是做鴨,早就去做了好嗎?!還用得著他在這兒指手畫腳?
就憑他的長相,不出一個月就能混成頭牌。
「小六,我是說真的,我們幾個沒長相,個子又矮,沒辦法去。你不一樣,你相貌堂堂,為什麼不賺這錢呢?會所抓的松,不惹事的話基本沒問題,一晚上光是小費都比你現在一個月賺的多。是吧?」
「行了,你別出餿主意了,我不會去的。」
「小六……你這麼放不開,該不會還是處吧?」那頭是男人低低的笑聲。
容錦承:「……」
「哎呀,大家都是男人,沒什麼不好承認的,你要真是,哥就先帶你去嘗一嘗女人的滋味。哥整天都在為你著想,簡直操碎了心啊!」老三道,「沒想到小六這麼純情,好久沒見過這麼純情的小男生了。」
容錦承:「……」
他默默掛掉電話。
還是他自己出去找活算了。
他這個身份,只能找一些黑活和不需要身份證明的兼職,這類工作往往給的錢非常少。
愁人。
可是沒錢的話,他怎麼給韓雨柔看病?他還想給她買個生日禮物,她生日快到了。
以前他真得從來沒有為錢發愁過,現在也淪落到了這個地步。
容錦承從口袋裡摸出一盒煙,點了一支,愁容滿面的臉上是無言的沉靜。
風吹起他的劉海,他耳朵上那銀色的耳釘閃爍著粼粼光澤,眯起的眼睛看向遠方。
遙遠的遠方,沒有詩也沒有心愛的女郎,只有苟且和賺不到錢的惆悵。
真他媽愁人。
容錦承狠狠抽了一口煙,淡漠的眼神里是涌動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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