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五六點,容錦承摟住懷裡的韓雨柔。
「寶貝,起來,天快亮了,該出去了。」他的聲音凍得哆嗦。
「別叫……這麼肉麻。」
「寶貝,小寶貝,小可愛。」容錦承不管,「再讓我叫一叫,萬一要是走不出去,我凍死在路上,你還得出去。」
「你都走不出去了,我還怎麼出去?」
「我要是凍死了,你就把我的衣服都穿上,能……能走出去。你得好好活下去,雖然我總看不起你,說你是個書呆子,可是我知道,你學習好、學歷高,前途無量……以後找一份好工作,找一個喜歡你的人,我知道,你想要的就是這些……我一直都知道……」他心裡頭明白得很。
「你要是出不去,我肯定也走不出去的,我路痴,不辯方向,我會凍死在這冰天雪地里。」韓雨柔咬牙,喉嚨里難受得很,心口也泛起不一樣的情緒。
「一直往前走就好,要是老三他們來了,會把你接走。」
「你憑什麼覺得你活不了我能活?」
容錦承沒再說話。
韓雨柔眉頭緊皺,她察覺到他的臉色有異樣。
她晃著他的肩膀:「你怎麼了?」
他的一張臉蒼白如紙,一點血色都沒有。
韓雨柔覺得不對勁,握住他的肩膀:「容錦承,容錦承,你怎麼了?你說話呀,說話!」
容錦承咬著牙,眼神迷離地看著她,沒有躲閃和逃避,長睫毛輕輕顫動,瞳孔里都是她的身影。
「小寶貝……」他又叫了一聲,也不管她喜不喜歡。
韓雨柔見他的手捂住腹部的位置,她低下頭,不由分說掀開他的毛衣。
毛衣上有洇起的水痕,不是水,是血。
她嚇得慌慌張張,手在抖,仔細一看,原來是他腹部的傷口裂開了,在流血。
除此之外,他的身上還有很多傷疤,有的是新傷,有的是舊傷,很密集,都是疤痕。
「你受傷了怎麼不早說?你瘋了嗎?!」韓雨柔的手指頭哆哆嗦嗦撕開布料,不專業地替他包紮傷口,「你受了這麼嚴重的傷,為什麼都不吭一聲?你要是死在這兒,你甘心嗎?」
容錦承已經沒什麼力氣,任由她折騰。
他僅有的一絲力氣都用來跟她說話了:「死在哪裡都無所謂,如果能死在你懷裡,黃泉路上我都走得踏實。」
「閉嘴。」
「不閉嘴,就要說……」容錦承的唇角反倒牽出一抹上揚的弧度,「柔柔,你長得真好看,好看死了。」
韓雨柔覺得他就是個神經病。
「你不要動,我給你把傷口包紮好,等會兒我們就出去。沒關係,會走出去的,禍害遺千年,你會活下來的。」
「我不是禍害,我是小可愛啊。」
「可愛你媽。」韓雨柔忽然就爆了粗口,連她自己都嚇一跳,可她的手哆哆嗦嗦,心裡頭不知是什麼滋味。
容錦承:「……」
為什麼要罵他,他不可愛嗎?
容錦承看到她的眼中有閃爍的光痕,伸出手撫摸她的臉頰:「你怎麼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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