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停車場。
喬斯年走到自己的邁巴赫旁,打開車門坐進去。
黑影從角落裡閃出來,拉開副駕駛的門。
「總裁。」
「把人送回去。」喬斯年壓低聲音,交代了幾句。
下屬一邊聽一邊點頭,表示明白。
「這件事,只有我們三個人知曉,如果讓第四個知道,你看著辦。」喬斯年冷聲警告。
「我懂的。」
「下去吧。」
「是。」
下屬戴好鴨舌帽,確認四周沒人後,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下車,飛快地跑向黑暗的地方,不見蹤跡。
喬斯年沒有立即把車開走,而是沉默地看著前方,下巴線條繃得緊緊的,眼中是凝固的森寒。
寂靜中,他清晰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均勻平靜。
良久,他踩下油門,將邁巴赫開出停車場,駛向雨水中。
外面的雨真大,瓢潑大雨,讓人看不清前方的路。四周都籠起白色的霧氣,仿佛置身於山頂,朦朦朧朧。
街道上的車輛越來越少,喬斯年將車衝進雨幕,沒有回頭。
車子也不知道在往哪個方向開。
喬斯年的一顆心倒是沉靜無比,竟不起一絲波瀾。
雨刮器不停地刮著玻璃窗上的雨,但這場雨太大,阻隔了視線,讓人幾乎看不清前面的路。
夜色深沉,蒼穹浩渺。
這一次,喬斯年純粹靠著潛意識在開車,當他踩下剎車,將車停下時發現,原來他來到了工地。
好幾個工程都在同時動工,但沒有一個是已經竣工的,大部分都才進行到一半,一眼看去,猶如龐然大物。
因為雨太大,這兒空無一人,只有偏僻和荒涼。
喬斯年將車停下,透過朦朧的雨幕看向工地。
這個季節,四周更加荒涼,沒有人煙,只有無窮無盡的蕭瑟。
他就坐在車上,沒有下車,任由雨刮器刮著窗戶上的雨。這樣的雨水中,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景致,黑暗漫無邊際。
喬斯年點了一支煙,煙霧在車內繚繞,他有時候看著天際,有時候則會看著尚未完成的工程項目。
已經是深夜,除了雨水聲外,什麼都聽不到,這種荒涼的地方似乎更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思緒猶如斷了線的風箏,一點點在腦海中飄忽不定,沒有歸期。
此時此刻的喬斯年毫無睡意,加上尼古丁的刺激,他整個人都無比清醒。
他似乎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安穩的覺了。
今晚上註定也是一個無眠的夜晚。
煙抽到一半,大概是嗆著了,喬斯年猛烈地咳嗽起來。這一咳,口中竟有血腥的味道。
喬斯年用紙巾捂住,紙巾上多了一處觸目驚心的紅色。
連日來的操勞,嚴重透支了他的身體。
喬斯年從盒子中翻出胃藥來,就著冷水,吞咽了幾顆。
他掐滅菸頭,不再抽菸,而是看著窗外的雨水。
這種感覺並不好受,甚至有點煎熬。
秋雨連綿無盡期。
這乍暖還寒的天氣,最不容易入眠和休息,雨水聲又給心內添了無數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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