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斯年低下頭。
小女孩一直拽著他的衣角,眼巴巴地看著他。
而她的身邊是一個抓著一大把氣球的女人,看上去像是她的媽媽,但不會說話,是個啞巴。
「叔叔,買一個吧,很好看的,這個是兔子,這個是加菲貓,這個是佩奇,叔叔你看,很好看的。」
喬斯年掏出錢包,沒找到零錢,就給了她一張一百的:「拿一隻,不用找了。」
小女孩的媽媽直搖頭,發出「啊啊」的聲音,甚至要把手裡的氣球都塞給喬斯年。
喬斯年挑了一隻傻兔子,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不用找了。」
說完,他拽著氣球回車裡。
沒等他的車開回酒店,手下人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喬爺,榕城縣,青山村,有一個新來的老師,叫葉佳期。」
喬斯年握著手機,視線落在氣球上,淡淡道:「叫喬太太。」
那頭一愣,隨即道:「是,喬太太。」
正是初夏的夜晚,晚風舒適,空氣中都氤氳著一層淺淡的草木香,安靜平和。浩瀚的星辰一眼望不到邊際,黑夜漫長而安寧。
小縣城的街頭巷尾都能聽得到吆喝聲,來來往往的人,臉上都帶著寧靜的喜悅和歡快。
這裡的生活節奏很慢。
喬斯年雙手搭在方向盤上,視線一直落在眼前的街道上。
縣城的街道不算寬,也不算繁華,但卻很有煙火氣。佝僂蹣跚的老人,出雙入對的情侶,活蹦亂跳的小孩子,在路燈昏黃的光線下組成城市跳躍的節奏。
老師……
這也算是在喬斯年意料之中。
她在金融界想做下去,往上努力的時候,他罵她笨、沒腦子,被人玩死都不知道。
她就真得不做了。
表面是順從,其實他知道,他寧願她反抗,而不是順從。
一旦她跟他妥協、順從,就意味著他連跟她吵架的機會都不再有。
喬斯年收回視線,看了一眼擱在旁邊的氣球,手指頭輕輕摸著這兔子。
……
京城。
韓雨柔在醫院裡接到了歐凡的電話。
歐凡委婉地告訴了她,喬斯年最近沒有空見她。
韓雨柔明了,掛上電話,往病房裡走去。
姚芝在照顧韓運,她白天需要去大學裡上課,只有晚上的時候才能過來照顧韓運。
韓雨柔默默地看著躺在病床上,插著管子的父親,心裡頭不是滋味。
父親一直很疼愛她,但自從前年病發後就一直沒有好轉,躺在床上,身體一天比一天差。
韓運已經在醫院裡住兩年了,不過是續命而已。
「柔柔,剛剛給誰打電話呢?」姚芝問道。
「哦,一個朋友。」
「容小少爺呢?」
「他今天晚上有事。」
「那你給人家打電話沒有?有沒有關心他吃沒吃過晚飯?有沒有帶外套?別喝太多酒,開車要注意。」
韓雨柔搖搖頭。
「就你這樣怎麼給人家當女朋友的?你們都交往兩年了,你就這麼不懂事嗎?容小少爺比你還小兩歲,我看他比你會照顧人。」姚芝指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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