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念修道場 第35章 惹人疼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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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天依收回了想要對洛安進行調侃的眼神，輕柔地在他的臉頰兩側吹了口氣，隨後手指輕輕地在他微紅的臉頰上揉搓起來。

    過了片刻，確保洛安已經不再因她先前的玩笑而不悅，洛天依抬起長睫毛，凝視著他低聲說：「哥哥可答應過要照顧好妹妹，讓她每天都開心的。這話，我記得是你自己說的哦，洛安。」

    洛安佯裝思索一番，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容：「哈，我麼說過這么正式的話嗎？天依，你肯定是記錯了。」

    然而洛天依的雙頰漸漸鼓脹起來，像一隻充氣的小氣球。

    洛安見狀不禁笑了出聲：「天依，你現在的樣子就像是一隻受了委屈的小貓咪，真是惹人疼愛的表情。」

    洛天依聽到這話，臉蛋更鼓了一些，但她最終忍住脾氣，嗔怪地捏了捏洛安的手：「好了好了，別再笑話我了，我承認你說過就是了。但是，哥哥欺負妹妹和讓妹妹開心這兩件事，難道不矛盾嗎？」

    洛安捏住洛天依柔軟的臉頰微微扭轉，使她的臉蛋恢復原狀，笑著說：「嗯，看來我確實該反思一下，欺負妹妹和讓她開心之間，或許並非全然對立。不過嘛，在你還沒生我氣之前，我還是得多欺負欺負你才是。」

    洛天依頓時撅起嘴巴，瞪大眼睛看著洛安。洛安輕啄了下她額頭，哄她說：「逗你玩兒呢，如果你覺得不舒服，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欺負你。」

    洛天依一聽此言，雙眼瞬間亮了起來：「真的嗎？」

    洛安望著洛天依，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寵溺：「誰叫你是我的妹妹洛天依呢？讓妹妹開心，哥哥責無旁貸。還記得那次你怕去孤兒院，哭著對我說『哥哥，我不想離開你』的時候嗎？那時候我就已經明確告訴你了，不是嗎？」

    洛天依眨巴著眼睛，聲音細若蚊鳴：「那……那作為妹妹的我，是不是也應該照顧哥哥，讓他開心呢？」

    洛安輕撫著洛天依的秀髮，溫和地看著她：「只要你過得開心，那就是對我最大的安慰。只要你知道，只有你快樂，我才能真正快樂。」

    洛天依看著洛安心底湧起暖意，卻還是假裝賭氣地說：「我才不管呢，洛安你是個大壞蛋！」

    儘管如此，洛天依還是害羞地抬起頭，迅速親了洛安一口，隨後逃離了他的懷抱，像只受驚的小鹿般跳開了。

    不久，洛安的手機鈴聲響起，一條簡訊躍入視線：

    「洛安，你這個大笨蛋！總是只想著讓我開心，卻忽略了自己。以後你不准只顧著我，也要為自己考慮哦。不然我會不開心，我不開心，你也不會開心。所以為了你自己也能快樂，你也必須要懂這個道理哦。

    另外，我允許你可以欺負我。但是，你要記得，不論何時何地，都要陪在我身邊。因為我，洛天依，洛安的妹妹，非常喜歡，非常喜歡，最喜歡的就是那個超級大笨蛋洛安！」

    看著屏幕上那一行行溢滿真情的「最喜歡」，洛安陷入了沉思。

    與此同時，在洛天依的閨房裡……

    她躺在床上，發送完簡訊後感到臉頰一陣發熱。她喃喃自語：「才不是因為開心呢。」

    將手機扔在一旁，洛天依雙手捂住自己發燙的臉龐，突然間咯咯傻笑起來。

    「你快樂，這就足夠了。」

    心裡樂開了花，洛天依在床上翻滾嬉笑，直到她發現洛安竟然還未回復簡訊。她瞬間垮下臉來，嚷嚷著：「啊啊啊啊啊啊！居然不回簡訊，洛安你這個大笨蛋！」

    說完，洛天依又在床上滾來滾去，氣鼓鼓的樣子。

    ......

    這時，客廳里發生了有趣的場景。

    「洛安，你這個大笨蛋！」洛天依怒氣沖沖地衝出自己的房間，跑到洛安所在的房間門口大聲吼了一聲，然後轉身向正在客廳和心華、樂正綾閒聊的心和走去。

    看到洛天依滿臉寫著「我很不高興」，言和驚訝地問道：「天依，洛安又怎麼惹你不開心了？你怎麼看上去這麼不高興？」

    洛天依噘起嘴巴，給出了答案：「洛安是個大笨蛋，就像老是欺負我的阿綾一樣，永遠也找不到女朋友。」

    聽到這番話，樂正綾頓時眉毛一挑，兇巴巴地質問：「你剛才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試試看？！」

    洛天依知道自己惹不起樂正綾，趕緊吐了吐舌頭，當做沒說過那句話似的，溜到了樂正綾和言和之間。

    在言和身邊坐下，洛天依偷偷瞥了眼瞪著自己的樂正綾，怯生生地問道：「阿綾，你為什麼那樣看著我呀？」

    「你說呢？」樂正綾臉上掛著一絲狡黠的笑容，「清蒸、油煎、紅燒，天依，你想吃什麼口味的呢？」

    洛天依眨巴著眼睛，一時沒反應過來樂正綾話里的意思，猶豫片刻後說道：「有炒的嗎？我想吃清蒸、油煎、紅燒和小炒的都有。」

    樂正綾聽完，一時語塞，險些沒被洛天依的回答噎住。

    真不愧是洛天依，這回答的確對得起她那可以連通異次元的胃口！

    「可以，你自己去做吧！」言和瞥了眼一臉期待地看著她的洛天依，沒好氣地回應道。

    樂正綾則趁機岔開話題：「說起來，心華，你也在上海的一所高中上學，而且也是高一嗎？」

    「嗯，我在八十三班。」

    初次見面，人們可能會覺得心華比較內向，但實際上她只是稍微有點害羞。只要多接觸幾次，她就能很好地融入進來，不再是初識時那般緊張拘謹。

    「八十三班……」言和回想了一下，「好像跟我們的班級不在同一棟樓里吧。」

    「沒錯，高一共三棟教學樓，八十三班和我們十二班確實不同樓。」

    樂正綾性格開朗，善於交際，對周圍的信息掌握得相當及時。而對於她來說，八十三班和十二班不在同一棟樓這件事，完全屬於常識範疇。

    「看來你們兩個不在同一個樓層上課呢。」言和感慨道。

    「對的，高一共有三棟樓，八十三班和我們十二班確實在不同的樓里。」樂正綾補充道。

    就這樣，在輕鬆愉快的氛圍中，幾個朋友繼續交談著，而洛天依也逐漸忘卻了剛才與洛安間的小小摩擦。

    在上海這座繁華的大都市中，高中的競爭激烈程度堪稱登峰造極，以至於即使將學生按年級劃分，每棟教學樓的學生數量也要遠超一般高中全體學生的總和，而這還僅僅是其中一部分。於是乎，校園內的建築規劃也顯得格外獨特——1、3、5、7、9這些奇數編號的班級在一棟樓內集結；2、4、6、8以及少數特殊班級則匯聚在另一棟樓里；至於那些三位數編號的班級，則自然而然地分布在最後一棟教學樓。

    雖然這種獨特的班級分布並非公開的秘密，但在校生之中真正了解這一規律的人並不多，因此在此之前，言和才會對此有所遲疑。

    然而，心華卻是個例外。早在尚未踏入上海這所名校之前，她便已在網絡上詳細研究了該校的各種信息，甚至還一字一句地閱讀完畢，因此對於班級樓層分配的規則可謂了如指掌。

    「單數開頭的班級在A座，雙數開頭的班級在b座，看來我們確實不在同一棟樓呢。」

    「原來如此，難怪之前對心華你一點印象都沒有。」

    為了儘快適應新環境，言和曾與好友樂正綾、洛天依以及被樂正綾硬拖出來的洛安一起，專門參觀了一遍A座大樓。言和的記憶力出眾，儘管並未達到過目不忘的程度，但對於大多數人的面孔，只需一次見面就能留下深刻的印象。不過，即便如此，她還是沒能記起心華的樣子，原來是因為她們並不在同一棟樓就讀。

    就算兩人同在一棟樓，言和那次也未必會遇見心華，畢竟她不可能隨時隨地都出現在走廊等待言和的巧遇。

    「以前不認識你也沒關係，反正現在我們知道將來會成為好朋友就行了。」

    樂正綾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心華的肩膀，隨口說出的話語讓後者不由得羞澀地低下了頭。這時，樂正綾不滿地啐了一口：

    「都已經這個時候了，洛安這傢伙怎麼還不出來？該不會是在房間裡偷懶睡覺吧？」

    「洛安認真做事的時候，是不會偷懶的。」言和扭頭朝房間的方向瞥了一眼，「再說，音樂創作哪那麼容易，就算是調整圓周率那段背景音樂，我也要花個三五天才弄得妥當。」

    「那種簡單的曲子，我一天之內就能完成。」樂正綾正得意間，洛天依卻插話說道，

    「洛安只用了一個小時而已。」

    「……那個傢伙！」

    樂正綾沉默了一會兒，滿臉憤慨地說道：「明明是剛剛構思出的新歌，他竟然這麼快就完成了譜曲，真是可惡！就算曲子本身比較簡單，但他怎麼可能在一個小時內就搞定，而且中間還沒有一處錯誤呢？！」

    「因為他是洛安。」洛天依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回答道，「洛安做什麼都能行，而且樣樣都是最出色的。」

    樂正綾撇了撇嘴，難得地沒有反駁別人誇讚洛安的話。雖然內心極不願承認洛安的才華，但她不得不承認，洛安的確非常出色。

    此時，心華的眼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偷偷瞥了言和一眼，輕聲問道：「你們提到的那個圓周率，是不是東方項目上的那個？」

    「沒錯哦，就是那個。那個圓周率項目的音樂製作正是洛安負責的。」言和驚訝地看著心華，洛天依則像談論自己一樣，自豪地嚷了出來。

    心華再次看向言和，低聲說道：「不過我看過的那兩個圓周率視頻上面，只有言和、洛天依和樂正綾的名字，並沒有洛安的名字。」

    她記得很清楚，其中一個視頻上標明的是樂正綾編曲、調曲，洛天依演唱；另一個視頻則是樂正綾編曲、調曲，言和演唱。視頻下方列出的第四位製作人員名字是陳於安，負責pV製作，而洛安的名字並未出現。

    心華原本以為關於上海高中有三個和她同年級並且參與圓周率項目的傳聞只是虛構的流言，如今看來，這一切竟然是真的。

    「那個……該怎麼說呢。」

    「其實是洛安嫌麻煩，故意沒寫上去。除了我唱的那首歌確實是洛安幫我編曲、調曲，後面一首歌里的演唱者的聲音雖然是模仿言和姐的，但實際上也是洛安他自己唱的呢。」

    正如洛安曾經告訴她們的那樣，言和和樂正綾對此事是否應該公之於眾有些猶豫。相比之下，性格直爽的洛天依卻沒有這麼多顧慮，就像是講述一件平常的事情一樣，一口氣將所有實情全盤托出。

    既然洛天依已經把真相透露出去了，言和也就不再有所保留，她略帶抱怨地說：

    「天依說得沒錯，除了洛天依的那一首歌由她親自演唱以外，其餘的事情全都由洛安一個人包攬了下來，包括使用假聲演唱三十七種語言版本的圓周率。但是他說被人知道之後會有麻煩，所以就把所有的功勞都歸功於我和阿綾了。」

    「真是的，我會的語言也就英文、日語和俄語，再加上中文和德語總共才有五種，怎麼可能唱得出三十七種語言的歌曲呢。」樂正綾皺著眉頭，無奈地嘆了口氣，「言和說得對，那個傢伙就是一個懶散得讓人恨不能拿刀扎他幾下的混蛋。分明和我沒多大關係的事，卻硬生生地把麻煩推到我頭上，害得我在學校被同學追問，在家裡又被家人詢問，真是太氣人了！」

    聽到樂正綾提及家人詢問之事，洛天依不禁轉過頭去，目光炯炯地注視著樂正綾。

    「阿綾，你是打算帶洛安回家見家長了嗎？」

    「……你亂說什麼呢！！！」樂正綾的呆毛立刻豎了起來，臉上浮現出一種受盡委屈的表情，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噌的一下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指著洛天依大聲斥責道：

    「就那個混蛋，我怎麼可能看得上他！再說了，你這傢伙是怎麼把兩件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扯到一塊兒去的啊？！」

    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高跟鞋聲，洛安抬眸，只見神色匆忙、顯得有些狼狽的言和闖入房間，不禁微微挑眉。

    「不去外面陪心華聊聊天，你怎麼突然跑進來了？」洛安問。

    「這，嗯……其實是來看看，你的新曲子進展怎麼樣了。」言和囁嚅著，明顯是在找藉口。

    洛安心知肚明，言和肯定有別的原因。然而他並未揭穿，而是回答說：「還在調整階段呢。畢竟不是單一樂器，每樣都要單獨調試，最後還要合成，即便不需要大的改動，也很費工夫。」

    「那大概得多長時間？」言和追問。

    「估計下午才能搞定。原本想著儘量簡化一些，但是……唉，還是挺麻煩的。」洛安邊調試音樂軟體邊隨口說道。

    「這樣啊，下午啊……」言和沉默片刻，走到了洛安身後，注視著電腦屏幕上跳動的音符圖表，輕聲問道，「其實，這種曲子不應該由真人來演奏嗎？為何你要親自用電腦製作呢？」

    「我也想啊，可是現在樂隊人手不夠。」洛安嘆了口氣，握緊鼠標點擊確認鍵，面露苦澀，「我們總共也就五個人，確實有些捉襟見肘。」

    「洛安，救我！」這時，門外傳來洛天依的尖叫聲，她猛地闖進房間，拽住言和擋在自己前面，楚楚可憐地求援：「阿綾又要欺負我，言和姐，你和洛安快來幫我抵擋一下。」

    「你又惹阿綾生氣了？」洛安看向嬉皮笑臉、鼻翼微皺的洛天依，不由得頭疼不已。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洛天依委屈地說。

    樂正綾追著洛天依進了房間，瞪著躲藏在言和和洛安之間的妹妹，憤憤地說：「一天到晚只知道招惹是非，就不能改改這張亂說話的臭嘴嗎？」

    「不能。」洛天依脆生生地回答，「而且還得怪你教壞我呢。」

    「這對兄妹，真是一個德行！」樂正綾咬牙切齒地評價。

    此時，心華怯生生的聲音響起：「那個……你剛才說的那個『人』，也包括我嗎？」

    「怎麼，有問題嗎？」洛安轉身看向心華，微笑道，「不是有句話叫一見如故嗎？雖然我這個初次見面就奪人帽子的傢伙不太可能享受這種待遇，但阿綾她們應該是有的吧？」

    「三比一，說我們是一個團隊沒錯吧？」洛安反問。

    心華糾結了一會兒，低聲說：「剛開始的確很討厭你，但現在只要你以後不再搶我帽子，我就不會再跟你計較了。」

    「這個要求恐怕有點難度啊。」洛安撇撇嘴，在心華鼓起臉頰的表情里哈哈一笑。

    「看來，我還是更適合做個討厭鬼。你以後還是繼續恨我吧。」

    「這麼說來，你以後還想繼續搶女孩的東西不成？」樂正綾揪住洛安的耳朵，責備道。

    「男人嘛，自然會有這樣的豪情壯志。至於廉恥心？那玩意兒又不能當飯吃，留著有何用？」

    「呵！你這傢伙真是連廉恥心都不要了！」樂正綾冷哼一聲，鬆開手裡的紙條，低頭一看，上面寫著歌詞。

    「原本是想給你們創造個聊天的機會，既然進來了，那就先把這些歌詞練練，培養一下配合的感覺吧。」

    看到紙上寫著四人的合唱曲目《牽相伴》，樂正綾愕然。

    「四個人一起唱這首歌？」她疑惑地問。

    「不然你覺得我為什麼要讓心華加入？」洛安翻了個白眼，「我只負責後台製作，你以為我會和你們一起登台演唱嗎？」

    自從組建了都市音樂組合V家後，洛安就決心扮演醬油角色，堅決不參與正式演出。上次他們演唱《圓周率》時，洛安便是借用言和的聲音演唱，並且發布的視頻里都沒有提及他的名字。

    「你這麼說，真是太欠扁了。」樂正綾抖著手中的歌詞紙，斜睨著洛安，「作為V家的一員，你竟然只想混日子，這樣的態度身為社長的我是絕對不允許的。」

    「無所謂，反正你的話我也沒打算放在心上。好了，別在這裡跟我浪費時間了，傲嬌女王你還是趕緊去找洛天依她們練習吧，四個人合唱，要是沒默契，到時候表演可就尷尬了。」

    洛安一副輕鬆的樣子，揮手讓樂正綾離開，暗示她別在他面前礙眼。

    「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這個不懂得尊重社長的傢伙付出代價！」

    樂正綾撇下一句狠話，便氣鼓鼓地離開了，留下言和等人在旁邊討論《城市共鳴》的歌詞。

    ......

    《城市共鳴》這首歌曲並不複雜，甚至可以說是相當簡潔明快。總共不過四十多句歌詞，由洛天依四人共同演繹，每人分配到的歌詞還不足十個句子，其中還有些是反覆吟唱的部分。然而，歌詞背後所蘊含的情感卻深沉而厚重，仿佛講述著繁華都市裡的人生百態與哀愁。

    青梅竹馬的夥伴們在成年後各自奔赴遠方的城市追尋夢想——洛天依成為了知名企業樂正集團的繼承人，忙碌於商業帝國的經營；樂正綾投身警界，成為維護城市治安的一線女警；心華獨自在畫室中描繪著城市的萬千風情；言和則在政壇堅守清廉，為民請命。

    少年時代的約定漸漸隨風飄散，曾經的同伴如今卻已各奔東西。《城市共鳴》這首歌，恰恰就是講述了這種都市生活中的無奈與感慨。

    洛天依四人均擁有著超乎尋常的音樂才華，畢竟她們才十五、十六歲，對於如何詮釋《城市共鳴》這般深沉哀怨的都市情感歌曲，確實有些力不從心。

    半小時過去了，樂正綾始終覺得自己無法完美演繹這首歌，卻又找不到癥結所在。

    不只是樂正綾，就連大大咧咧的洛天依和其他人都有相同的感覺。

    又是一陣嘗試，那種微妙的不適感並未消失，樂正綾不由得放棄思考，緊鎖眉頭盯著手中的歌詞紙。

    「真是奇怪，唱得應該沒什麼問題才對，可怎麼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呢。」

    「我也是這麼覺得。」洛天依躺在沙發上，滿臉沮喪地說，「我們每個人都唱得很好，但是就是感覺不太對勁，真的很奇怪。」

    「的確，就像是缺了點兒什麼東西似的。」言和附和道，隨後瞥了一眼靜坐一旁的心華。

    「心華，看起來你好像有什麼想法？」言和詢問。

    心華咬著嘴唇忐忑不安地問：「會不會是我的嗓音跟大家不太搭調，所以我們才會產生這種感覺？」

    「這個時候提口音問題幹什麼？」樂正綾疑惑地看著心華，「都已經說了是感覺上的問題，你怎麼想到了口音呢？」

    「是啊，你的嗓音完全沒有問題。」言和接口說道。

    洛天依大大咧咧地道：「雖然有時候有幾個字聽不清楚，但是心華你的嗓音特別好聽，比起我還要悅耳呢。」

    「別總是拿我來做對比啦！」樂正綾不滿地瞪了洛天依一眼，隨後用手搭住心華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別瞎想了，與其糾結這些有的沒的，不如好好想想我們在演唱時到底缺失了什么元素，才會讓人覺得怪怪的。」

    「嗯。」心華點點頭，低聲說，「那個，我覺得洛安或許能夠找到答案。」

    洛安一直安靜地坐在一旁，從她們拿到歌詞開始就沒有插話，即便四個人一直在試唱，他也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一副全神貫注的樣子。

    樂正綾思量片刻，隨手拿起一個抱枕扔向洛安：「喂，洛安！你說說看，我們唱歌到底哪裡有問題？你一直坐在那兒，一直在聽，難道什麼都沒察覺到嗎？」

    洛安一邊接住飛來的抱枕，一邊抱怨道：「我又沒招惹你，幹嘛拿抱枕扔我？」

    「我喜歡。」樂正綾學著洛安平時的壞笑態度回應道，同時皺了皺鼻子，「別廢話了，趕緊告訴我們，我們唱歌到底哪兒不對勁。」

    「沒聽出來又能怎麼樣？」洛安隨手把抱枕扔回給樂正綾，結果恰好砸在她的臉上，他語氣輕鬆地回答：「有種你就來打我呀，笨蛋！」

    「洛安！」

    言和不滿地瞪了洛安一眼，為了避免她離開位置去找洛安麻煩，洛安心領神會地舉起雙手投降。

    「感情。」

    「哎？」

    「感情你個頭！快去死吧！」洛安接住洛天依由於被言和拉住沒能扔過來的抱枕，聳聳肩道：「你們唱歌的時候，缺少的就是感情。」

    「感情……」言和皺眉思索，眼中流露出一絲困惑，「那是什麼意思？」

    「感情，就是能讓人心靈觸動的那個東西。」洛安解釋道，「具體來說，就是感染力。比如朗誦詩歌，同樣的文字，有人讀出來讓人覺得索然無味，而有人讀出來卻能讓人感到熱血沸騰，這就是感染力，也就是你在表演時是否真正投入情感的問題了。」

    一句話點出了言和等人的問題所在，洛安認真地對他們說道：「唱歌也是如此，並非聲音美妙、唱得好聽就足夠了。音樂存在的意義是為了打動人心，所以才會受到人們的喜愛。」

    洛安稍微停頓了一下，目光轉向陷入沉思的少女們。

    「我想你們一定有過這樣的體驗，在聆聽音樂時，哪怕那首歌用的是你不熟悉的語言，或者是沒有歌詞的純音樂，你都能感受到它所傳達的情感——悲傷、喜悅、孤獨或是痛苦，並為之感動。」

    「沒錯！」樂正綾回答道，一邊說著，一邊狠狠地瞪著洛安，「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喜歡音樂，而不是別的什麼東西？」

    音樂是人們抒發情感、表達情感、寄託情感的藝術形式，無論是演唱、演奏還是欣賞，都蘊含著與人們內心情感千絲萬縷的聯繫。

    樂正綾之所以熱愛音樂，並非僅僅因為自己出身樂正家族，從小耳濡目染，而是因為她深刻理解到音樂的內在含義，才能如此深深地愛上音樂。

    將自己心中的情感分享給他人，帶給他人歡樂，這就是樂正綾學習音樂的目標所在。

    「我也有這樣的感受。」心華微笑著說，「當我初次接觸音樂時就有了這種感覺，所以才會在喜歡畫畫的同時，也深深地愛上了音樂。」

    「喜歡喜歡，我也很喜歡！」洛天依像只小動物般在床上興奮地滾來滾去，她趴在言和的大腿上，忽閃著大眼睛望著洛安，「記得小時候，如果不是洛安唱歌哄我睡覺，我根本就睡不著呢。」

    當洛天依失去母親成為孤兒時，她就像失去了庇護的小獸，極度缺乏安全感。那個時候的她每晚都要亮著刺目的燈光，試圖驅散內心的恐懼。然而，那光明卻並不能給她帶來哪怕一絲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