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京城滿春樓,一清早便擠得熱鬧,三層小樓被大隊兵士圍得水泄不通,隨著一個頭領模樣的魁梧男子怒氣沖沖地從二樓奔下來,一大隊人馬趕忙隨他跑向滿春樓樓後。
依照往常情況,每次任務出行,這隊長都是讓手下兵士們衝鋒在前,用他自己的話說自己緊隨其後,其實距離都在幾十丈遠左右,可是這一次竟一反常態,也不等屬下們整好隊形,便一個人大步流星地朝滿處樓之後奔去,言語神情頗為焦躁。
今天早上葉雲峰將軍可是下了死命令,尋不到潯秋,每個人都降職查辦,若是放走那傢伙,當做前朝餘孽處理,明晃晃地大砍刀伺候!
隊長身披盔甲,扭著屁股向前跑,從後面看上去有些滑稽,隨在其後的一行五人一邊跟著頭的腳步,一邊小聲嘀咕道。
「你們看,隊長的兩條腿向外拐著,像是個鴨子一樣,我聽說這種人步子一旦邁大了,很容易扯到蛋蛋啊。」
一邊尖嘴猴腮的同伴跟著應和道:「別這麼說,人家還不是一樣能當上隊長不是。」
「那叫身殘志堅好不。」
「你們不了解情況,上次隊長老婆知道他去逛窯子,追著他打了七條街,當時的場景,可比現在要滑稽多了,那場景,簡直是悲壯啊!」
一旁一直沒說話的一個人接過話茬:「你們都省省吧,今天葉雲峰將軍專程囑咐,若是尋不到那二世祖,隊長級以上的頭領都要撤職查辦,若是被嫂子知道隊長被撤了職,那後果,可是要比逛窯子嚴重地多。」
尖嘴猴腮的傢伙白了白眼,不懷好意地奸笑道:「那才好,隊長這九品芝麻官,再降職不就跟咱們一樣了。」
「哈哈……」
砰!
被下屬奚落一通的隊長猛地跺腳,隨即轉過身來,一臉殺氣地盯著身後四人,雙眼幾乎能噴出火來,「我發現你們今天的廢話真的很多,難道就真的閒著沒事幹了嗎?難道非要我給你們找點兒什麼事情嗎?」
「隊長……!」
「要不今晚你們睡母豬房?」
「隊長我們還要抓潯秋,這次還是我們幾個打頭陣吧!」聽見隊長的話,那四個傢伙像是兔子一樣撒腿就離開。母豬房?那不是將人扒光同母豬放在一起,然後再噴上春藥粉嗎!
幾人一直跑到街道另一側,這位被手下稱為隊長的壯年男子見到潯秋仍舊躺在地上,這才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急忙上前呵斥道。
「我說,別裝死了,起來!」這位隊長名為杜離,是葉雲峰將軍的下屬,今早接到上級指令,負責搜查這條街道,追捕潯秋下落。
潯秋愣愣地瞪著眼睛,半天才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直到一小隊衛兵全部湧上來,這才慢悠悠地從地上爬起來。
「陛下有令,所有潯家人眾,一律收監待審,小侯爺,跟我們走吧。」杜離從懷中掏出一塊巴掌大的白玉令牌,在潯秋眼前晃了晃,旋即義正言辭的說道。
「帶走!」
周圍虎狼一般的兵士蜂擁而上,望向潯秋的眼睛中都帶著貪婪,這個小鬼的腦袋,拿到宮裡可是能換來萬兩黃金!
「慢著!」
潯秋厲聲一吼,頓時將周圍諸人呵斥住,冷冽的目光如毒蛇吐信般掃過一圈,圍上來得眾多兵士竟在內心深處生出一種極端畏懼的心驚。
深邃而凌厲的目光環視周邊漸漸圍上來的普通民眾,潯秋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慌亂神情,而是清冷的咳了一聲,帶著質問的語氣說道。
「開平帝國建邦兩百載,傳承九代帝王,先王輕徭薄賦而寬於治民,今皇蒙故業而不廢遺策,爾等隨章敬堯謀反,試問置天理於何存!」
潯秋大義凌然,言語一氣呵成而未有停頓,一番言論,頓時激起滿街驚嘆,按照民眾對潯秋的了解,這位跋扈而不從管教的二世祖怎麼可能會在這般場合下發表出如此精闢的言論,特別是那鎮定自若的神情,根本便不像是裝出來的。
「喂,我說這個二世祖該不會是嚇傻了吧?」
「確實不太對勁,可能是剛才從樓上掉下來摔壞了腦袋。」
「不過看現在這副底氣十足的模樣,活生生變了個人一樣。」
……
街角吵吵嚷嚷,頓時變得熱鬧起來,圍觀的人群本來是想來看這位討人厭的二世祖會怎樣狼狽,誰料竟令自己先大跌眼鏡。
打了個激靈,為首的杜離竟感到自己的意識變得有些恍惚,方才少年的眼睛仿佛一瞬間帶上魔力,令自己的意識仿佛都要沉迷下去。
「混蛋!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環視一圈,見手下們仍舊有些呆滯,杜離怒吼一聲,語音中悄悄加上一些修煉真力,將他們統統震醒。
「這小傢伙,好生古怪。」杜離面色遲疑,幾個屬下的神情更加明顯,活生生像是變成了木頭人,看到這,他心中竟生出一絲莫名的擔憂,好似告訴今天似乎不會順利完成任務。
四個虎狼般的下屬晃晃悠悠地站直身子,彼此都有些錯愕,顯然對於方才的事情發展不明所以。
表面裝出淡然自若的神態,潯秋心頭卻有些焦急,魂界大戰消耗掉過多力量,靈魂亦受到不小的創傷,現在藉助這具身體,根本發揮不出百分之一的戰鬥力,即便是向來屢試不爽的精神力攻擊,似乎也收效甚微。
定了定神,潯秋藉機查看自己現在的這具身體。
身體單薄,經脈阻塞,骨骼脆弱,力量弱小……
「這老哥還真是會糟蹋自己的身體,簡直糟糕透頂!」潯秋暗皺眉頭,心裡很不痛快,眼下危機四伏,總不會讓自己才活過來就再交代過去吧。
「這身體雖爛,卻並非無藥可救,不過眼下的危機倒要先過去才是。」
身為魔界千年一遇的天才人物,鍛造身體的方法他有千百種,需要的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打定主意之後,潯秋瞥了周邊一眼,圍在一圈的六位壯漢神情依舊有些不自然,抓住機會的他意識一動,徑直衝左側打開的縫隙閃去。
這一刻他選擇退去,並不想同這些人硬拼,儘管現在處境慘澹,但對付眼前幾人還是有很多辦法可以使用,可他心裡明白,即便是打敗眼前這些人,也不會順利走出臨京城,為了保存實力,他理智的選擇遠走。
四周,幾位操戈士兵齊聲大吼,閃身圍堵上去,這一來,六道人影齊齊開動,再度將潯秋圍困下來。
地面上,潯秋定下身子,腳步仍舊停留在原地,絲毫沒有移動半步。看著周邊兵士那驚慌的神色,嘲笑道:「真是可悲啊,我僅是一個虛招,你們幾個便如臨大敵,章敬堯養了你們這一群烏合之眾竟然還能叛變成功,只能說他的運氣還真是出奇的好。」
口中冷嘲熱諷,潯秋心裡卻忍不住嘆息,這具身體沒有速度,沒有靈活性,沒有反應能力,簡直便是三無產品。
陰冷地看了潯秋一眼,杜離冷聲道:「這小子向來滑頭,早點收拾了他大家回宮領賞錢。」
眾兵士聞言臉色一喜,有些興奮地看著杜離,還沒有開口說話便聽到後者命令道。
「齊岳,你先上!」
「我?!」杜離右側的一個大個子聽罷指著自己的鼻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麼好的事情,隊長竟安排自己來處理。
「發什麼呆,快去!」有些惱怒地瞪了齊岳一眼,杜離沖其餘手下揮手示意,稍稍向後退了兩步,將場子拉開,而圍觀的諸多群眾見有好戲要瞧,亦是紛紛圍上來。
「小鬼,乖乖束手就擒,免受皮肉之苦。」齊岳上前兩步,沖潯秋搓了搓手掌,口中滿是威脅的韻味,一臉陰險地邪笑道。
「哼!」
潯秋冷哼一聲,對於前者的威脅不屑一顧,若非此次落難,這些小魚小蝦即便是強上一萬倍也不夠自己動動手指,什麼時候輪到他們這般神氣。
「小混蛋別不識抬舉,老子可是五重煉體,待會動起手來,可別怪老子下手重!」潯秋不屑的神情令齊岳的面子有些掛不住,不過他可不畏懼眼前的小子,開平帝國軍方有令,參軍最起碼要達到五重煉體的要求,雖然齊岳僅僅夠資格,但對付眼前的小子還是綽綽有餘。
潯秋身為衛國公獨子,卻是不思長進,十四歲了還是三重煉體,這在帝國中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齊岳自然不會畏懼。
「怎麼樣,怕了吧?哈哈哈。」
見潯秋不說話,齊岳以為對方終於被自己鎮住了,一張大長臉有些得意,卻不知就在此刻,異變突生!
「怎麼回事?」來不及防備,一道黑影便從身子前方殺氣騰騰的竄出,一巴掌打在自己的右臉上,只聽啪的一聲脆響,隨即又一拳迎面砸來。
砰!
猝不及防的齊岳直接倒飛出去,在地上滾了兩圈才停下身形。
右臉上帶著火辣辣的疼,還沒來的急站起身來,齊岳的耳際就傳來一聲不屑的嘲諷,這聲譏諷,不但直接打破了街道的寧靜,更將齊岳徹底激怒起來。
「廢物廢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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