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瑤慢慢拔出那把鑰匙,轉過頭去,瞪圓眼睛駭然地看著樓梯的盡頭。那聲音——是從三樓傳來的。
裴瑤心驚,似乎想到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有。她,該不該上去?!上去後又會如何?!
心裡恐懼著,她突然想到了與爸媽聯繫,飛快的跑回房間,找自己的手機,找可以通訊的設備。可是,當她把所有屋子翻了一遍後,駭然的發現,沒有手機,家裡的固定電話也神秘消失。
裴瑤猶豫片刻,跑回自己的臥室,她要打開窗戶求救。她不管這是不是夜晚,不管會不會吵到別人,她要出去,她瘋狂的想要出去。
可當她急切的拉開窗簾以後,她的心一下子涼到了冰點。眼前的窗戶上密密麻麻地釘滿了木板,僅從縫隙中隱隱透出一些光亮。
裴瑤打著哆嗦,她明白了,自己根本毫無選擇。她莫名其妙的回到家,承受著未知的恐懼,沒有任何退路。要想脫離這樣的困境,她似乎只有按照荷包中的指示,到達三樓,去面對那裡男孩的哭聲,解開其中的秘密。
這一切顯然是早已設計好的。裴瑤百思不得其解,是誰?是誰有那麼大的能力將她無聲無息的囚禁在自己家中?
裴瑤在客廳里轉悠著,男孩的哭泣像針一樣扎在她的心尖上。她最終深吸了一口氣,一步步踩著台階往樓上走去。
她走到了三樓,腳步慢慢的朝儲藏室挪動,動作僵硬得仿若一隻毫無生氣、被人操控的木偶。
從此時開始,她已經進入了一場遊戲,一場可怕的、詭異的、神秘的、為別人所控制的遊戲。
裴瑤停在門前,仍然沒有勇氣開門。「有人嗎?誰在裡面?!」她帶著哭腔喊道,可是回應她的只有悽厲的哭聲。
當鑰匙插進鎖孔的時候,淚水也在裴瑤的眼中打轉,手顫抖的像是風中的落葉,無助飄零。她使勁咬著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終於,鑰匙還是插了進去,她輕輕的扭動手腕,「嗒」的一聲,門鎖開啟。
門,悠悠的開了——
裴瑤顫抖伸手摁下門邊的按鈕,燈光顫巍巍的亮起。
「嗬——」裴瑤的心裡一松,後背繃緊的肌肉緩緩鬆開。
屋裡,並沒有出現讓人恐怖的難以想像的畫面。一如既往的有些雜亂,角落裡,一個大的柜子,哭聲持續的從那裡面傳出來。
裴瑤站在那裡,全身瀰漫著刺骨的寒意。她努力鎮定情緒,伸出手,指尖觸碰到了柜子上的鐵環。
「嘭——」
柜子卻在這時震動了一下,發出嘶啞的聲響,在這空曠的屋內,回音久久不絕。裴瑤只覺得腦袋嗡地一熱,心臟幾乎跳到了喉嚨口。
那手倏地收了回來,眼中透著驚恐看向柜子。
心臟猛烈的蠕動收縮著,不知道怎麼回事,裴瑤竟然有種想要嘔吐的衝動,那種排斥的感覺,如此的強烈,如此的讓她受著煎熬。
「砰砰——」
再次傳來聲響,裡面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撞擊,柜子一晃一晃的,秘密呼之欲出。
裴瑤深吸了口氣,手顫抖的拔出鐵環上別著的一小段鋼筋插栓。金屬摩擦的聲音刺耳的響起,插栓順利脫離鐵環,沒有了外力阻撓的櫃門應聲而開。
「嘎吱——」
的聲音,伴隨著,持續不斷的男孩哭聲。
裴瑤深吸一口氣掀開眼帘,看向柜子裡面。
裡面的情景,幾乎讓她癱軟在地上!
沒有想像中的血淋淋,沒有想像中的恐怖血腥。只有一人一物,一人,便是捆綁的如同粽子的沈妙妙,而一物,便是那哭泣不止的仿真玩具娃娃。
裴瑤一把抓起那娃娃,在娃娃的身後找到開關,撥了一下,令人心悸,愚弄了她如此之久的哭聲吵鬧終於停止。
身子一軟,無力的靠上櫃門,裴瑤現在的心臟還沒有平復那種緊張到極點的跳動。後背上,她清晰的感覺到冷汗順著背脊滾落而下。
「唔唔——」
裡面的沈妙妙發出哼叫,向裴瑤露出祈求的眼神。
裴瑤有氣無力的靠在柜子上,拿眼斜睨著她。柜子里的沈妙妙,被捆的像粽子一樣,嘴上貼著強力膠帶。此時,她連連的晃著腦袋,向裴瑤投來求助的目光。
漸漸的平復下心裡強力的跳動,裴瑤上前,猛的一下揭開了她嘴上的膠帶。沈妙妙大口大口急切的喘著氣,顯然是被憋壞了。
「你怎麼在我家?這是怎麼回事?!」裴瑤定了定神,銳利的目光掃向她的臉蛋。
「你家?!我……怎麼知道?!」沈妙妙吞了下口水,說話有些費力,「你先把我放開好不好,我都快被勒死了!」
裴瑤看著她,沒有動作。她醒來就遇上這麼詭異、驚悚又荒謬的一幕,現在還沒有搞清頭緒,哪有閒工夫管她的死活!
沈妙妙看著裴瑤,見她沒有為自己鬆綁的意思,便說:「你把我弄到這裡想幹什麼?我告訴你,要是我遇害,你做的那些好事覺得會被公諸於眾!」
「我無聊嗎?」裴瑤瞪她一眼,恨恨的說道:「鬼知道你怎麼會出現在我家裡,還有這個該死的玩具娃娃,你以為這是在拍驚悚劇嗎?!」
裴瑤狠狠地把娃娃扔在地上,拿腳憤憤的踩了幾下。
沈妙妙在柜子里掙扎了幾下,沒辦法掙脫繩索,茫然痛苦地說:「我剛剛才醒過來,這個玩具娃娃一直跟我在一起,一直哭,我快被嚇死了,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我家的儲藏室!」裴瑤掃了一眼四周,還是覺得渾身發麻。雖然不太願意,但現在家裡一個人都沒有,這個沈妙妙陪在一起的話,還能減少一些恐怖的氣氛。她動手給沈妙妙解開了繩索。
「這是誰幹的?究竟是什麼意思?!」沈妙妙一個踉蹌跳出柜子,打量著這昏昏沉沉亂成一團的儲物室,心裡壓抑不住的反感。
伸手往口袋裡一摸,手機呢?!
「別動」裴瑤的目光被沈妙妙後腰上的東西所吸引。
「怎麼了?」沈妙妙看見裴瑤緊盯著自己,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裴瑤卻不管沈妙妙,徑自伸手從她後腰牛仔褲上取下一樣東西。那是一個荷包,紅的刺目,裴瑤認識,這個荷包跟先前掛在自己脖子上的荷包一模一樣。裴瑤的目光急劇的收縮著,心裡似乎被什麼東西刺了兩下。
這隻荷包中同樣藏著一些東西——當裴瑤把荷包打開之後,她看到了一部手機和一張摺疊好的紙條。
沈妙妙瞧見,一把將手機抓過去看了一眼,嘟囔道:「咦,這怎麼不是我的手機?!」
緊接著,她繼續在自己身上上上下下的翻了一遍,立刻叫了起來:「我的手機,我的錢包,怎麼都不見了?!」
目光看向裴瑤,卻見她的身子有些搖晃。
裴瑤搖了搖頭,強烈的預感告訴她:這件事情絕沒有那麼簡單。她把字條展開,快步的出門下樓。
「哎……」
沈妙妙的聲音從後面出來,接著就是噔噔的下樓聲。
到了客廳,沈妙妙迫不及待地追問:「這上面寫了什麼?」
裴瑤將字條展開,開始閱讀,看了兩行,抬眼瞥了沈妙妙一眼,說道:「這是給我們倆的信!」
沈妙妙一愣,把腦袋湊了過來。隨著信的閱讀,兩人的神越來越沉重,因為那封信是這樣寫的:
裴瑤、沈妙妙:
當你們看見這封信的時候,一定會覺得奇怪,自己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當然我是知道答案的,不過這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你們現在需要關心的,就是怎樣從這屋子裡逃出去。
你們兩個做過什麼事,相信你們各自心裡有數,我就不多說了。這不是懲罰,而是一場精心準備的遊戲,我的主人,希望看到兩位精彩的表現。
看到這封信,也就證明——遊戲正式開始。
這套房子有兩個門通向外面,一個在客廳中,一個在陽台上。現在那裡都裝上了厚重的防盜門,不僅打不開,而且隔音效果一流。裴瑤,你房間的窗戶被木板封死,如果沒有工具,是不可能撬開的。至於另幾個房間裡的窗戶,雖然沒有封上,但是我換了堅固的鋼化玻璃,而且嵌入了牆體之中,所以你們沒有任何的逃生出口。
你們和外界的聯繫也基本被切斷。我留下了一部手機,但是我焊死了手機撥號鍵,這個手機只能接聽,卻無法撥出。
屋子裡沒有水,沒有任何事物。好了,你們就是處於這樣一個困境中。遊戲已經開始,你們慢慢去體會孤獨、無助、絕望交雜的恐怖滋味……
期待你們的完美表現,姑娘們,可別讓我的主人失望哦——
裴瑤拿信的手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她抬起頭,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沈妙妙。沈妙妙也驚懼的看著她,臉上同樣是難以描述的恐懼和脆弱。
「是誰?是誰弄了這個bt遊戲?她以為他是死神嗎,那個狗屁主人是誰?這裡是現實世界,又不是小說電影,怎麼會遊戲就遊戲,說封死就封死啊?!我不信,我絕對不信!」沈妙妙像是突然被刺中一樣,情緒失控歇斯底里的吼叫起來,一把搶過她手中的信,幾下就將那信紙撕的粉碎,邊撕扯邊吼道:「遊戲?憑什麼?他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
紙屑在空中灑落,沈妙妙開始像無頭蒼蠅般的滿屋子亂轉,打開一間一間的臥室,拉開窗簾,奮力的敲打窗戶,最後走到門口去踢打那封死的鐵門,光著的腳撞上鐵門,鑽心一樣的疼痛,她握著拳頭一下一下拍打著門,身子慢慢的滑落到地面,痛苦又恐懼地抽泣著。
她頹然的癱坐在地上,把腦袋埋在雙臂中,肩頭微微聳動著,發出似有似無的嗚咽聲。她長到十八歲,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恐懼無助過。
裴瑤看著她,對她的恨意漸漸的減弱。此時,她們不過身處在同一境地的可憐人而已!
她和沈妙妙一樣,醒來的時候腳上連鞋子都沒有,現在看到屋內的格局和擺設,有些東西早已經清空,裴瑤實在無法想像,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做到這一切!
心裡的思緒一時百味陳雜,令人恐懼絕望的念頭一一在腦海中閃現。最後,還是接受了如今的現實。
她慢慢走上前,在沈妙妙身前蹲下,伸手拉了拉她的胳膊。沈妙妙埋著頭,用手抹去了臉上的淚水,抬起頭來看著她,那眼中,除了絕望恐懼,還多了一份求生的意志。
「好了,我們之間的恩怨暫且放下,還是先想辦法出去!」她一邊說,一邊將沈妙妙從地上拉起來。
「噝——」
沈妙妙倒吸一口氣,腳下疼的一抽。剛才瘋狂的踢打鐵門時,並沒有注意到自己沒穿鞋,現在腳上已經青紫一片,腳趾頭疼的幾乎麻木。
裴瑤在幾個房間裡面走了一圈,發現都沒有燈,不由失望的重新回到客廳,將自己身子窩進沙發,腦袋抽抽的一片生疼。
「這應該是那個人設計好的。」沈妙妙也發現了這些刻意的故障,語氣都無力起來。
「靠近外面的房間都沒有燈光,我們是無法通過燈光向外面發出求救信號了。」沈妙妙用腳後跟一跛一跛的走到沙發旁,坐了上去。
現在,她們兩個都累極了,不是身體上,而是心理上。對於未來的渺茫和毫無頭緒,像沉重的大石壓著她們,**似乎都變得困難。...看書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時間找到本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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