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妙拿出只剩下半聯的信箋,愣愣地看了片刻,然後轉過頭,用充滿質疑的目光瞪視著她。
裴瑤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胸口像是被鐵錘狠撞了一下,沉甸甸地堵得難受。看著沈妙妙逼視的眼神,她慌亂地往後退了兩步。
「你把上聯撕了?」沈妙妙絕望地吼道,「為什麼?」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密碼……」裴瑤從口袋中掏出上半聯的信紙,她的手在顫抖,腦子裡一片空白。
沈妙妙劈手把上半聯奪了過來,看清楚其中的內容之後,她明白了一切。她瞪大了眼睛,目光中透出極度的憤怒和失望,片刻之後,她爆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
「哈哈,好啊,好啊……」她看著裴瑤,一遍遍地重複著「好啊」這兩個字,卻說不出任何下文。
裴瑤瑟縮在牆邊,不敢去迎接她的目光,只能低著頭,嗚咽不止。
不知過了多久,裴瑤止住哭泣,抬頭說道:「我們還有機會的……再想想別的辦法,至少現在有水了,能多支撐幾天的……」
沈妙妙沒有搭理她,她正專注地看著手中的一樣東西——用來包裹短刀和信箋的報紙。
「怎麼了?」裴瑤忽然想起剛才信中最後的一句話:看看報紙上的內容,她忍不住湊過去,也想看一看。
沈妙妙沉著臉把報紙交給她。那是一年前的報紙了,版面的醒目位置上是一條新聞,而新聞的內容則是:
「本市公林新村的劉老漢爺孫倆在租住地死亡七天以後,近日才被合租者發現後報警。據知情者介紹,年過花甲的劉老漢與孫子一起租住在公林新村某兩居室中的大間內,兒子常年在外。6月26日,對門的同租者聞到一股很濃的異味,又因多日未見這爺孫兩人,便向警方報警。民警進入大間後,發現劉老漢和孫子均已不幸死亡。經法醫鑑定,基本認定劉老漢系突發腦溢血死亡;3歲孫子系飢餓脫水死亡。依據推斷,老人死亡在先,孫子因缺乏求生能力,被困屋中活活餓死。爺孫倆的死亡時間,大約在7至9天前。據同租者介紹說,大約一周前,她曾多次聽到孩子在房間內哭泣,這也從另一個角度印證了法醫的推測……」
「他留著這報紙,是……是什麼意思?」裴瑤惶恐的問道。
「他在教我們怎麼做——最後的逃生方法,兩個只能活一個,怎麼?你現在的腦子生鏽了嗎?」沈妙妙的語調和神態都是陰森森的,讓人不寒而慄。
沒理會裴瑤,沈妙妙幾乎是癲狂的繼續道:「得有一個人先死……屍體腐爛之後,外面的人聞到異味,他們才會想到去報警。」
裴瑤這才注意到沈妙妙右手中正緊握著那柄鋒利的短刀,她駭然失色,一邊退向自己的小屋,一邊顫聲問道:「你……你要幹什麼?!」
「這是你自己造成的,都是你的錯!」沈妙妙把短刀舉在了胸前,她的用意已經昭然若揭了。
裴瑤尖叫著躲進了小屋裡,奮力想要把房門關上。可房門剛剛關到一半,沈妙妙的身體便猛地撞了上來。裴瑤猝不及防,一下子摔倒在地板上。
沈妙妙揮刀衝進來,向著裴瑤撲了過去。裴瑤在無限的恐懼中反而迸發出了求生的力量,她忽然抬起腳,狠狠地踹在了沈妙妙的腳踝上。
裴瑤這一腳正好踹在了沈妙妙的傷處。只聽她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傷腿一個趔趄,摔倒在裴瑤的身邊,手中的刀也跌了出去。
裴瑤急忙翻身將那把刀搶在手中,幾乎與此同時,沈妙妙的兩隻手已經從身後扼在了她的脖頸上。裴瑤的心一陣狂跳,握緊那短刀,不顧一切地向身後揮了出去。隨即她便感到著手中一頓,顯然是刺中了什麼東西,而扼在她脖子上的手也漸漸地鬆了開來。
裴瑤慌亂地掙脫開來,當她轉過身的時候,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那柄刀不偏不倚正扎在了沈妙妙的脖子上。
「啊……」裴瑤六神無主地痛哭起來,她想要湊近查看可又沒有那個膽量,只是在原地顫聲泣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妙妙卻反而從癲狂的情緒中冷靜了下來,她用手捂著脖子,歪頭看著裴瑤,虛弱地說:「沒想到……沒想到我會這樣……死去……」
這句話中蘊藏著的意味實在可怕,裴瑤一下子竟呆愣住了。而更加可怕的一幕又隨即將她從恍惚的狀態中喚醒:
沈妙妙用右手攥住短刀的刀柄,忽然一使勁,將整把刀從脖子裡拔了出來。刀刃割開了她的頸動脈,她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著,每抽搐一下,臉上就扭曲一分,漸漸的,她的身子軟了下來,眼睛瞪大,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身下的血染紅了地板。
裴瑤發出一陣歇斯底里的尖叫,拼命地往後躲閃著,但仍有很多血點噴到了她的身上。
「不,我不要!」裴瑤感覺自己的腦袋像要炸開一樣,她痛苦萬分地尖叫著,可是又有誰能夠聽見呢?
黎聖睿的眼眸危險眯起,一手捏住裴琳的下巴,那力度,幾乎要把裡面的骨頭捏碎。
「放開她!」魏韶捂著腹部掙扎著就要起來。
「疼……」裴琳低低出聲,兩隻小手握住了黎聖睿的手腕,沒有推拒,但卻表達出自己的無聲祈求。
黎聖睿陰測測的看了魏韶一眼,嘴角嘲諷的勾起:「看來,我有必要讓你看清楚這是誰的女人!」
說完,一把抓起裴琳的胳膊,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幾乎是強制性的將她拖著走到了電梯旁,裴琳踉蹌的跟上他的腳步,卻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幹什麼。
隨著電梯門的打開,黎聖睿一下將她推了進去。
「唔——」後背撞上堅硬的電梯內壁,疼的裴琳倒抽一口氣。
還沒從疼痛中緩過神來,黎聖睿已經跟著進來,裴琳只覺得眼前高大的黑影壓下,緊跟著,她的唇便被霸道的攫獲。
黎聖睿狠狠的吻著她,幾乎想要吃了她一般,啃噬,舔咬,每一個動作,都帶著狂狷的力量和熱情。他咬住她的唇瓣,重重的**,像是要把那粉紅的花瓣吞進腹中一般。
「啊——」裴琳痛的低哼,手本能的推拒了他一下,卻換來他更加粗狂的動作。
大手熟練的摸上她的胸,另一手在她**上**,裴琳的身子開始扭動著往旁邊躲閃,卻被黎聖睿強勢的力量帶了回來,牙齒一合,毫不猶豫的在她唇上重重咬了一下,腥甜的味道在兩人嘴裡蔓延開來。兜住她**的大手高高的揚起,重重的拍下,『啪』的一聲,那力道半點也沒有憐香惜玉。
「啊……」裴琳痛呼一聲,眼淚都冒了出來,就算不用看,也知道屁股上肯定有一個巴掌印。這個男人,怎麼能下手這麼狠?!怎麼能當著別人的面這樣做?!
她現在總算察覺到,只要自己反抗,黎聖睿的鎮壓就會越強烈,動作也會更粗暴。不敢在這時候跟他作對,身子放棄了扭動,本推拒的手停了下來,放在了他的胸膛上,水盈盈的眸子帶著控訴幽怨的看著他,小模樣十足十的委屈。
「說,你是誰的女人?!」黎聖睿感覺到了裴琳的柔順,動作變的輕柔了一些,唇抵在她的唇邊冷聲質問道。
裴琳眨動著清澈瀲灩的眸子不解的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容,水瞳中含著純然的疑惑。
「說話!」黎聖睿鬆開她的唇,冷眼盯著他,手中重重的**了一把她的胸部。
「我……」裴琳的臉刷一下紅白交替,這,這要怎麼說?!
「說你是我黎聖睿的女人!」他看著她,眼中不帶絲毫情緒波動,語氣冷冽卻又淡然。
覆著薄冰的臉上巋然不動,眼眸幽深,嘴角扯出一個邪氣的弧度,「我不介意就在這裡上了你,既然不說,只有用做的……來證明,你說是吧?!」故意在某個詞上加了重音拖長聲調。
裴琳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他,怎麼能這樣說?!
不待裴琳回答,黎聖睿的手一把撩開她的裙擺,往裡面鑽去,這一次,他卻是連吻都沒有吻她,兩人之間隔著距離,他平靜的看著她,手上的動作像是例行公事一般。
「我是你的女人……我是黎聖睿的女人……」裴琳出聲,帶著顫音,淚水在眼中聚集,盈盈的晃動。
他怎麼能這樣?!
黎聖睿停下手中的動作,可是那手卻沒有抽出來,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對著魏韶的方向,冷聲道:「對他說!」
裴琳眼中的淚水顫了顫,看著已經從地上爬起來搖晃著走過來的魏韶,說道:「我是黎聖睿的女人,魏韶,以後不要再來招惹我了!」
說完,淚水從眼眶滑落,不是因為這句話本身,而是,黎聖睿的行為傷了她!
「琳琳……」看見裴琳眼中的淚水,魏韶心裡一痛,黎聖睿怎麼能這麼強迫她?!
「聽見她說什麼了?!」黎聖睿離開裴琳的身子,轉過身來看向魏韶,姿態傲慢,眼中儘是不屑。
他黎聖睿的東西,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覬覦的!
魏韶勉強克制著身體的搖晃,目光猩紅的盯著黎聖睿,咬牙切齒的道:「你……你怎麼能這樣強迫她?」
「我怎麼對待我的私有物,是我的權利!最後一次警告你,別不自量力,心存妄想惦記我的東西,否則,我不敢保證下一次你的下場會是怎樣!」黎聖睿說完,擰著裴琳就往外走去。
魏韶身體一個搖晃,差點栽倒,喉頭一甜,死死咬住牙關,生生的將那口翻湧而出的血吞了回去。
「睿——」一個字的呼喚,淡雅哀傷,衝破了空氣的層層阻隔,幽幽的傳來。
黎聖睿的身形一頓,視線順著那聲音看去,正是臉色蒼白一片,身體搖搖欲墜的白露。
「你怎麼會回來?!」黎聖睿隱隱的皺了下眉。
「我……我是想……」白露話說到一半停了下來,空谷幽蘭般的臉頰上自嘲似的幽幽一笑,轉言道:「見你沒事就好,我現在就回去!」
說完,優雅的轉身,背影纖弱單薄,即使隔著一段距離,裴琳也能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幽怨和哀傷,她的手下意識的握了一下,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似乎是為了附和她突來的不安,黎聖睿本抓著裴琳手臂的手慢慢鬆開,修長的指節離開她的肌膚,如同某種選擇和放棄。
「白露,我送你回去!」他的語氣溫和,帶著微微的歉疚。
白露回頭柔和的一笑,狀似俏皮的眨眨眼,說道:「不用了,我知道回去的路!」
黎聖睿卻堅決的道:「我送你!」
裴琳的心臟似乎被錘子重重敲擊了一下,身體兩側的手下意識的抓住了裙子的布料,似乎這樣,才能填滿手心忽然消失的空洞。
「走吧!」黎聖睿回頭,重新抓住裴琳的手臂,帶著她往外走。
「在車裡等我!」經過白露身邊的時候,黎聖睿將鑰匙交給了她。
裴琳身體僵硬的被黎聖睿拉著離開,直到他送她上了出租車,直到他轉身離去,直到車子開走,直到她的嘴角勾起悲涼自嘲的微笑,直到她的眼淚簌簌落下!
-本章完結就愛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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