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說來,我吃的相當尷尬,並不是高文柏的女友,又不太好折了他的面子,最主要的是聽到了高父和姐姐的對話,我就更加確定,我和高文柏之間沒有任何未來。
其實高母人很好,也很隨和,最主要的是她一直拉著我說長說短,侃天說地。
從高文柏小的時候一直說到上大學,講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就連高文柏都不好意思有些害羞的不敢看我,但唯獨高父一直以嚴肅的表情坐在對面,不管聊些什麼,他都似乎低頭用餐,不參與任何話題。
而高文柏的姐姐雖然會在中間插上兩句,但也僅僅是在談論高文柏當初的擇偶標準的時候,才偶爾插上嘴。
「其實我弟弟人長得帥,工作又好,所以追他的女孩不少,也有很多家庭條件特別好的女孩兒,他選擇了你,我想你一定是有獨特的地方吸引著他,否則他不會放棄那麼多好女孩兒的。」
這話聽上去似乎沒什麼,像是誇我,可我聽了卻沒有太過欣喜的感覺,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壓在心上,讓人覺得沉沉的,不太舒服。
直到一點多的時候,高母持續接了兩個電話,才準備結束了這段飯局。
高文柏起身去結賬的時候,高母一同去了洗手間,整間包房裡只剩下我們三個人,
我根本來不及鬆口氣,就聽到高父一臉正色道:「黎小姐,恕我直言,我們是正經的家庭,文柏的婚姻將來是要穩定的,對象也應該是一個有正式工作的人,也許我說出的話有些傷害了你,但為了家庭和我孩子的婚姻,我必須得說實話,你們兩個不適合。」
我微微的一怔,沒想到高父會如此直截了當的說出這些話來。
其實高父根本不用對我說出這番話,從這頓飯的開始我就知道我和高文柏之間的未來。
當年有了和許之洲感情得不到善終的教訓,我自然是知道得不到父母認可的婚姻是有多麼的可悲,所以更不可能讓自己再次冒險,做這種沒有把握的事情。
我並不傻,很多事都看的一清二楚。
我也看的出在高文柏的家庭中,他的父親才是這個家庭的一家之主,所以他有絕對的話語權。
高母雖然跟我侃侃而談,但有時會涉及到高文柏感情之事上,她都會偷瞄高父兩眼,發現高父的表情沉冷的時候,幾乎就會換個話題。
所以高父的意見比任何一個人都來的重要。
大概高文柏的姐姐見我沒說話,以為我不同意,還特意補充了幾句:「其實我爸媽已經給文柏介紹了一個女孩,她的家庭跟我們一樣都是公檢法的,而且女孩兒跟文柏一樣,都是碩士,兩個人也不算陌生,他們之間是同學,所以以後交流起來也有更多的話題。」
我沒再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面帶著微笑回了高父一句:「我明白,我從來不喜歡勉強的感情和婚姻,所以我想我們的確不太合適。」
和高文柏父母姐姐分別的時候,高母好像特別捨不得我的樣子說道:「等下一次讓文柏帶你來家裡坐客,到時候阿姨給你做好多好吃的,譬如說糖醋排骨、水煮魚、還有剁椒魚頭,這些都是阿姨的拿手菜,文柏特別愛吃,希望你也喜歡吃。」
雖然知道結局不可能,但我依然朝著高母點了點頭的說道:「好的阿姨,我會喜歡的,我相信一定很好吃。」
說完高父便開著車帶著高母和姐姐離開,而剩下我和高文柏兩個。
看到車子走遠後,高文柏也啟動了車子準備送我回去,他帶著一臉疑惑的問道:「剛才我去結賬,我爸跟你都說了什麼?」
「都是誇你的話,你在他們心中都是完美無瑕的兒子和弟弟。」
高文柏有些得意洋洋的笑著:「這倒是,他們可以我為榮了,當初在警校念書的時候,我成績年年第一,就連我爸那麼嚴肅的人都難得在他的同事面前誇讚我一番。」
聽他這麼說我只是低低的笑了笑:「是啊,你父親看起來真的很嚴肅。」
「何止是嚴肅,我從小到大都只怕他一個人,有時候他的一個眼神都讓我擔驚受怕,別看我三十歲的人了,可我還是很怕他。」
所以事實證明,只要他父親不同意的感情,無論如何的努力都將會是徒勞。
於是在高文柏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也不再遮遮掩掩,直接對他實話實說道:「高警官,你真的是個很好的男人,你的家庭也很好,父母姐姐都很好,只是我跟你並不合適,我們以後不要再來往了。」
高文柏愣愣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急停住了車子。
幾乎緩了好一會兒他看著我問道:「為什麼?是不是因為我沒有提前跟你商量而帶著我的家人跟你見面?」
我搖了搖頭:「真的不是,我不是那麼無理取鬧的人,而且你母親那麼和藹,跟這件事沒有關係。」
高文柏的樣子有些焦急:「那是為什麼?」
我不喜歡繞圈子,所以直截了當道:「最主要是我自己的原因,你也看新聞知道我的過去,我沒法忘記過去,也就沒法新的開始。還有一點,你的父親不同意我跟你,不管哪個方面來看,我們之間都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我曾經有過一段不被家庭祝福的感情,最終是以散場結束,所以我寧可跟你沒有開始過,這樣你也不會受傷。」
高文柏捏了捏方向盤,捏的聲音有點吱吱作響,沉默了一會兒,他偏過頭來看著我:「我能想像到我爸說的那些話,他是一個很傳統的人,雖然他很嚴厲,如果你答應我,我可以負責說服他。」
我定睛的看著高文柏的臉,看著他那真誠的眼睛。
我相信他說的話,他會去說服他的爸爸,可是我也不是小孩子了,雖然高文柏真的是個特別好的男人,但我根本沒辦法改變自己的家庭出身和曾在娛樂圈工作過的身份,無法與之家庭匹配,最終也只能是說散就散的結局。
就亦如那段對我來說曾是那麼美好的讓我無法忘記的感情。
我失神的笑了笑,然後告訴高文柏:「其實我們相識的時間並不長,可能你喜歡我,但我知道那僅僅是喜歡而已,就像男人喜歡車子紅酒一樣,並不是非要不可得那種感覺,所以在父母反對最激烈得時候你可能會選擇妥協,到時候你還會說喜歡我嗎?大概不能了吧。我可以告訴你,曾經有一個男人,在我傷的最為遍體鱗傷的時候承諾給我一個婚姻,他愛了我很多很多年,可以為了我去做任何一件事,也可以等我很多年,卻最終熬不過母親的反對而娶了別人,反對的理由只因為門不當戶不對,我不能給他兒子的婚姻帶去任何價值和利益就要被拋棄,所以在我眼裡,只有得到父母的祝福,這段感情才算完美。」
高文柏聽了我的話,有些啞然,似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只是點了點頭像是認同我的話,但又好像不甘心的樣子搓了搓自己的臉,他忽然抬起頭問我:「我想知道一個問題,是不是不論我爸說過些什麼,你都不準備接受我做你的男朋友?」
既然他如此直白的問,我也就直白的回答了他:「是。」
此刻的高文柏很是平靜,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有些似笑非笑了起來,那眼神落在我的身上,始終不曾離開。
「你剛才說你被傷的遍體鱗傷,是不是新聞上說的那位姓譚的男人?而你不接受我,是不是也因為心裡根本放不下他?」
我低著頭,垂著眼眸,心裡也十分平靜。
「我也不清楚自己心裡究竟還有沒有他,但我能確定的是,他確實一直牽著我的心。我曾給過他機會,他沒珍惜,所以我跟他幾乎沒有在一起的可能了,但是就好像除了他沒有任何人能再走進我的心了。」
我指著自己的心臟,有些微啞的顫抖的小聲的說著:「這裡已經好像不會去愛了,也失去了所謂的溫度,它已經冷了。」
其實我的心在遇到譚易陽之前就是沒有溫度的。
我自小生活的環境,讓我根本不會去愛一個人,可遇到了譚易陽,整個世界就不一樣了,人生中第一次知道什麼是愛,愛一個人那種牽腸掛肚的感覺,甚至愛而不得的揪心的疼痛,都是譚易陽能夠給我的。
可似乎又是他讓我一下子走進了困境中無法自拔,哪怕是過了許久,表面上的我看起來還算是陽光明媚,可內心的傷痕是無法磨滅的,總有一那道傷痕會重新被揭開,關於過去的種種又會被帶到眼前。
於是我笑著勸道:「高警官,我說了這麼多,只希望你能有一份對你來說特別珍貴又特別溫暖的一段情感,對你來說,你的人生和家庭都是令你傲嬌的,你從未失敗過,就像你說的考試從來都是第一,所以啊你也需要一個傲嬌的女人來匹配你,很顯然我不會是那樣一個女人,相信你會遇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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