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小時候一樣,還是那樣的錯落有致,聽說這一帶好像要拆了,最近一直是在招標,可是還沒有人拿下來,好像是規劃局不放,說是城建那塊還沒有批文就招標,不符合行程規定,就這麼一直扣著。墨子閣 www.mozige.com
但是明理的人都知道,一定是中間哪裡沒有疏通好,若是錢到位了,順順利利的也就開張了。
我心裡覺得有些可惜,若是真的拆了,那麼這些回憶,也就不付存在了……
「放心放心,錢絕對沒有問題,一定會準時到位的……對,就是前面咱們說好的……是是,您的情義我宋某都記著呢……嗨,一定一定……」
雖然不太想聽,但是宋叔叔的話還是落到了我的耳朵里,我微眯了眼睛,打算下去看看,順便給弟弟妹妹買點零食。
我來的急,只帶了一瓶紅酒給宋叔叔,還有一套我之前買的沒有拆封的化妝品,倒是忘了兩個弟弟妹妹了。
「我知道您是看在陸家人的面子上,可也要相信我宋某人的能力……」
拉開門把手的動作突然一頓,我的身子怔住了。
陸家人?
還有哪個陸家人跟宋叔叔有聯繫?還有哪個陸家人會讓別人看在他們的面子上,給宋叔叔這些個好處?
我的眉頭幾不可聞的皺了起來。
宋叔叔和陸家人有聯繫?
全身心投入在應付電話里的宋叔叔並沒有發現我的異常,直到他打完電話,才覺得車子安靜的有些過份,一轉頭就對上了我探究的表情。
那一瞬間,宋叔叔的表情精彩極了,面部表情從未有過的豐富,可以用五彩紛呈來形容了。
我眼裡的那團深不見底的黑突然濃烈了起來,直直地看著宋叔叔的眼睛,問他:「宋叔叔,你在跟陸家人合夥做生意?」
「倒也不是,」宋叔叔扯起嘴角尷尬的笑笑,想了想,才無奈的說:「陸家家大業大,倒也是看不上我這點兒小產業,可是有幾家銀行倒挺看重陸家的面子,我最近又融資缺錢,所以……」
我有些聽不懂了:「你融資跟銀行有什麼關係?那不是天使投金的事情嗎?」
融資是敲鐘上市的節奏,除了企業正常的內部運轉需要資金會跟銀行借款之外,哪一家企業融資會想到去借銀行的錢?
就算是銀行行長也不會明目張胆的去借著銀行的名頭去做投行的事情。
我一時竟看不透這中間的資本運轉了。
宋叔叔沒有馬上回答我,只是指了指外面的一排排街道:「看到沒有,如果順利的話,外面這些地皮,馬上就是宋叔叔的了。」
原來這片的拆遷投標,竟然是宋叔叔在做。
我有些意外。
心裡湧上無數的酸澀的感覺,就好像兒時唯一留在這裡的念想,全部都被抹去了一樣,可是我又無可奈何。
社會要發展,這些城中村一般的建築,遲早是要被拆的,不是宋叔叔也會是其他人,早晚而已。
可是我有一個問題……
「陸家的人為什麼會幫你?」我將思緒拉了回來,問起正事兒。
若是宋叔叔也跟陸家人牽扯不清,到時我如何脫身?
宋叔叔有些乾乾地笑了一下,然後將手機裝進了口袋裡,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說道:「這麼大的項目以前宋叔叔沒接過,所以打了電話問了問,沒想到那邊很熱情,直接就說可以幫我疏通一下,你知道的,陸家家大業大,一直有這方面的專門公司,有了他們的幫助,事半功倍。」
陸家會這麼好心?
我不信。
但是想起陸君勛給我名下的那些個股份,出手之大方,倒也不是小家子氣的人,更何況親家都親自打電話過去了,就算是看在名面的份兒上,他們也會出手幫助的。
只是這箇中滋味,我卻覺得怎麼都不好受。
「那個,宋叔叔想著說是都是一家人,所以也沒有拒絕,小言啊,不會對你造成什麼負擔吧?」宋叔叔還是很在意我的感受,彼時看我有些悶悶的樣子,便猜到了一二,但是錢也拿了,標也投了,若是此時再讓他撤資,恐怕是來不及了。
所以他這一問,只是為了讓自己心裡更好受些罷了。
但凡我說出些什麼讓他損害利益的事情,我想,他還是會拒絕的,畢竟看起來這一次的項目,他投了所有的身家。
傷不起啊。
不過我倒是沒有他想像中的那般衝動,這些年來,到底是沉穩了不少,見宋叔叔這麼問,我微微的搖了搖頭,露出一個十分善解人意的笑容:「沒事,我懂。」
懂宋叔叔為了生存而做出的這一系列抉擇。
懂他夾縫中做人只為上進的心。
更懂他想創造更好的生活都是為了家人,而這個家人也包括了我。
可是我又能怎麼辦?
告訴宋叔叔讓他不要接受陸家的幫助?我早晚都會跟陸君勛離婚的?
還是告訴他說,讓他就這麼猥瑣下去,永遠做一個高不成低不就的人?
我做不到。
林叔叔活著的時候,就常常說宋叔叔的好,而我年少時,最親近的人,也是宋叔叔,他在我為數不多的溫暖歲月里,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
在林叔叔去了之後,甚至一度讓我覺得這個人像父親一樣的溫暖。
這樣的感情,怎麼能用金錢來衡量,我怎麼忍心去破壞……
懷著這樣的心情,我在南州市待了兩天,又隱忍又不得不強顏歡笑,實在是覺得心裡難過。
到了宋叔叔家,有弟弟妹妹過來迎接,兩個孩子像是開心果一般,逗得我所有的烏雲都消散,只剩下了生命最初的開心,發自內心的高興。
南充不大,宋叔叔家底也還算不錯,別墅的夜晚特別的寧靜,吃過晚飯之後,在躺椅上坐著,晃來晃去,竟就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夢……
不,或者是說,我將時間調到了過去,跟陸君勛剛開始戀愛的時候。
那時,他賴著在我家裡,不想走,我還沒有恢復記憶,就任由他花費大量的心思追我,卻不知道原來我腳下踩著的就是無底深淵。
那時,他追我追得緊,哪怕我為了躲他去了國外,他也緊緊追了去……
到了國外之後,我以為自己可以過幾天消停日子,卻沒有想到陸君勛就像是牛皮膏藥一樣,一直追著我不放,甚至連我參加酒會也賴著去了,完全不顧忌任何人的看法。
我就全當看一場戲,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陸君勛竟跟我訂了同一家酒店不說,借著自己感冒的藉口,去敲我的門,直接就暈倒在了我懷裡。
如果再不理他,那我就太沒有人道主義精神了,我無奈只好收留了他,卻不想陸君勛醒來之後直接住了下來,而且還要求我跟他在一起。
我沒談過正經戀愛,偏偏他又是一個不缺女人的人,從來都是別人對他說情話,他何曾這樣酥軟的對別人說話。
生平第一次,我覺得有些手足無措,我不是二八年華的少女,心裡卻還是撞了鹿,砰砰直跳。
「怎麼?你不願意?」陸君勛有些不高興了,嘴唇上的密色漸漸被他咬出些青白色來,也不知使了多大的勁兒。
真是像一個賴皮的孩子,我無奈,低了頭靠近,卻又想起什麼似的拽著他的衣領,與他四目相對,唇齒相依,十分不甘:「你就不怕感冒傳染給我?」
陸君勛眨了眨眼睛,狡詐的笑了一下:「這樣,算有難同當麼?」
不等我反應,他又嘿嘿一笑:「一起感冒一起吃藥,然後抱團流鼻涕也是一種新奇的體驗,我們要不要試一下?」
誰會把生病這種事情當成是小孩子過家家,而且還說得好像很好玩的樣子。
我伸出手敲了一下他的腦門兒,嗔道:「這腦袋怎麼就沒給燒壞了。」
雖然這麼說著,但是雙手卻溫柔的捧了陸君勛的臉,輕輕柔柔的,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蜻蜓點水一般,當真只是一個……親親。
陸君勛不瞞,咂摸咂摸回了一下味兒,直接抗議:「你這叫肌膚接觸,不行,重來。」
帶著鼻音不說,還嘟起了嘴,真當自己是個孩子了。
「砰,」
指節彎曲結結實實的又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我臉上掛著笑意,甚至帶著挑釁的目光看著他:「親一下,敲一下,願意嗎?」
陸君勛以前輔修過醫學,知道人體的某些部位打下去,會產生難以名狀的酸麻或痛楚,還而體表毫無特徵,真真是傷人不見血的狠辣。
比如剛才我敲的位置,就叫作百匯穴,聚天地之靈氣,蓋以百匯穴入,雖然沒有古書上記載的那麼神奇,可是力道拿捏好了,敲下去的箇中滋味,可也不是好受的。
陸君勛即便是感冒降體了機體的反應程度,可是痛感卻是一點兒也沒有降低,我那一下著實痛,更何況我發了力,穩准狠,敲得他頭皮一麻,都疼到後槽牙了。
反觀我自個兒,卻笑得像個沒事兒人一樣,憋笑到肩膀微微顫抖。
陸君勛何時見過這樣的我,哪一回,我不是全副武裝,若即若離,讓他摸不透,看不清,可現在,我似乎祛掉生活附加的一切憂愁,將本真少女的一面露了出來。
嘴角飛揚,陸君勛一把將我扯過來,不給我任何反應,捧著臉就深深地吻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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