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福聽了兩人對話,一路憋著隨慕澈回到房中。
替慕澈寬衣時,徐福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口:「少爺,一個外姓表哥借住阮府,您與阮大娘子算起來也算定親,您不是該提防著一些阮府的表少爺嗎?怎麼又給他送春闈主考人的手札呢?」
慕澈坐在床沿自己除了靴只穿一件中衣:「送他手札不是為了他好,是為了他不好。」
今日又赴約又刺客又賜婚又有院中甜蜜一吻,慕世子精神昂奮的同時也真是累極,再見許福也是極累的模樣,慕澈揮手道,「這些事兒你日後會知曉,今日你也累了,趕緊去睡吧,不必守夜了。」
許福放了慕澈的衣裳在衣架上,備好了明日所穿衣服,應一聲:「誒,小的也就睡在外間,少爺有事叫小的。」
慕澈道:「辛苦你了,許福。」
許福小嘴那叫一個甜:「哪裡,伺候少爺可不是小的福氣麼,小的才來兩日,少爺就喜事連連,沾的小的都倍兒精神了。」
慕澈被他馬屁拍的全身舒爽:「睡去罷。」
慕世子本以為因了晚上大理寺的傳話會輾轉反側想不周山幕後黑手之事而無法入睡,卻不想他躺在那兒想著想著便想到了阮大娘子,想到了傍晚院中的那個如蜜的親吻那個甜柔觸感……
一路想下去,自然就會想多了。
想多了便開始變質了。
許許多多尚未出現的事情都被慕世子平白無故臆想出來,阮大娘子被他揉進懷裡細細撫摸的樣子,阮大娘子被他捧住臉輕輕親吻的樣子,阮大娘子被他壓在床上著意搓揉……與他糅合在一處的樣子。
嘩!
慕世子掀開被子坐起來,深深吸一口氣呼出來:「許福,給我抬水,我要沐浴。」一頓,他接著道,「要涼水!」
依蘭院中慕世子用涼水冷靜,荷花院中,墨子澄用涼酒下肚。
大理寺傳話尋到韋瀾屍體的消息阮禹等人收到了,墨子澄自然也收到了。
韋瀾屍體沒有處理乾淨,劉衍那邊好似又背著他隱藏了什麼么蛾子,小山被帶入大理寺亦是尚未回來。
一處一處一樁一樁都透著不如意,墨子澄心下生氣,一手砸了酒杯:「阮禹竟然將阮鳳茗嫁給慕澈,我不是偷雞不成還被蝕把米!」
刺殺沒成反成了不收紅包的大媒人,一手促成了兩人親事。
小海瞧著地上的酒盞懼怕道:「少爺,韋瀾的死會不會讓大理寺查到咱們身上?」
「查到?」墨子澄道,「無頭無腦,大理寺如何能查到是咱們殺的人,只是慕澈與阮禹那邊定會順藤摸瓜要查韋瀾身後人了。」
「那會不會查到咱們?」小海還是懼怕。
墨子澄瞧他一眼,目前手頭無人能用,也只得安撫下他:「莫怕,不是還有瑾王,什麼事兒都有瑾王呢,到時候瑾王坐了至高之位,我有從龍之功自少不得有你一份好處。」
小海跪地叩謝。
……
第二日早上起來許福伺候慕世子穿衣洗漱時,覺得他家少爺這被人下了巫術降頭的病症是越發嚴重了。
好好穿著衣服,就見慕世子突然抿著嘴輕輕一笑,再如好好掛了香囊玉佩,又見慕世子摩挲了一下玉佩又是勾起唇角一笑。
一個早上慕世子嘴角似乎一直向上就沒停下笑意過。
「少爺,阮國公適才派人來說了,等會兒請少爺您一道去前廳用早膳。」許福很是伶俐,麻溜的就把下人傳的話給稟告完了。
他家少爺這是陷入男女之情了,若是單相思還是人間慘事,但如今明明是兩情相悅過不久還要成親,這就是天大喜事了,所以他可得再機靈一些。
這話一出,果然看見慕澈理了袖口,心情極好的勾唇一笑:「好,咱們莫讓人久等了,現下就去前廳罷。」
出了門,慕世子瞧見昨日他與阮鳳所待過的牆角落,悄悄紅了耳朵,笑意直達眼底。
許福瞧著,假裝了什麼都沒見到,跟在慕澈身後樂顛顛出去。
嗨!少爺沒救了,病著罷。
前廳中,慕澈等了一會兒,阮鳳帶著碧蓮姍姍而來。
她今日穿了一件芙蓉色長錦,頭插蝴蝶簪,情人眼中母豬能變西施,這會兒就算阮太子妃披一床床幔只怕慕世子都會覺得好看至極,別說還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的,慕澈頓覺阮鳳美若天仙,迎出來就道:「一路從海棠院過來可走累了?」
阮鳳腳下一停瞧了慕澈一眼:「沒有,才這麼一點路的。」她走到桌邊坐下,再抬眼見慕澈尚在站在一旁盯著自己,出聲道,「世子爺,你真的別再這樣瞧我了……」
這話與昨日的「真的別再臉紅了」有異曲同工之妙,慕世子微紅了耳朵根,走到她對面坐下,擰著脖子果然聽話不看了:「那咱們等等阮國公。」
阮鳳「嗯」一聲,伸手支在桌上托著下巴光明正大望對面。
慕澈側著臉,明知阮鳳正目光灼灼瞧著自己,卻因了阮鳳那句「你真的別再這樣瞧我」擰了脖子強行坐直不敢與她對望。
碧蓮與許福於昨日見識過慕世子與阮大娘子的相處,都當自己個兒瞎了如同空氣,兩人恨不得退到門外。
「世子爺,」阮太子妃手肘支累了,換隻手繼續托著,「有沒有人說你,長得很好看。」
慕澈:「……」
阮太子妃十年守寡練就不要臉神功,「單就這麼坐著,世子爺好像就能讓我看到飽腹,原來時間真有長得好看當飯吃之說。」
慕世子素來臉皮薄,也從無女子對他口吐這種直截了當的土味情話,更如今這女子還是他的未婚妻子,當下慕澈紅暈爬滿臉:「你亂說些什麼呢,民以食為天,怎能不吃就有飽腹感,且不吃飯易傷脾胃,你日後定要頓頓都要吃飯的。」
阮鳳「喔」一聲,便不收起這副純純如色狼的神情:「世子爺,成了親,日後咱們每日都一道用早膳罷。」
她昨日還尚存的一絲罪惡感經了一夜全數散去。
利用這少年郎也罷與他真心相待也好,反正當初在不周山時她就想與他糾纏不休捆綁一處和他一道去雲南,那麼,日後左右她都會賠上自己一生,為啥還要放過這個自己本來就很順眼的少年郎?
若是兩看不想厭,就這樣對上一輩子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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