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沒有愛人那一層關係,於天性涼薄的顧晨來說,她心裡雖關心著容照的傷勢,卻不會有那種害怕失去的慌亂。而是很鎮定地面對容照的傷情,不會出現別的什麼異樣情緒。
段昭安出來的時候是睜開眼睛,幽暗的眸子像是雨晴過後般的清亮,他是躺著看不到朝自己走來的顧晨,但能聽出她一步一步有些微急的腳步聲。
等顧晨站在病床邊,未等她開口說話他抬起了右手,握住了顧晨左手,乾躁的薄唇微微彎起,沒有血色的俊顏含著讓人怦然心跳的溫柔,「回去休息,我沒事。」
一旁邊的護士見此,女人對愛情總有著非常銳敏的直覺,一看,就知道現在這名受傷的軍人與跟握手的女兵有些關係,便在旁邊輕聲道:「他很勇敢,手術過程中本來是要全身麻醉,他只選擇了局部麻醉。縫線的時候麻醉藥退掉,我們麻醉師問他要不要再打一針都拒絕了。」
護士沒有別的意思,一是出於敬佩,二是只想告訴顧晨,她的戰友非常非常的勇敢。
顧晨聽完後,便明白過來他為什麼要選擇局部麻醉,她是懂他的,眼裡有些生澀,有濕意是不受控制地涌了上來,「我換洗一下再回來,上回是你陪我,這回,換我陪你。」
段昭安的意思是不想讓顧晨來回奔跑,這樣太累了。可他是懂顧晨的,點點頭,眼裡的溫柔一直聽不到顧晨離開的腳步聲,這才散去。
「顧晨一個人只怕是照顧不了你們兩個,你看看要不要從隊裡喊人過來?」進了病房後,趙又銘從段昭安的臉上就能看出來,手術中哪怕是局部麻醉,段昭安也肯定是小睡了一會。
眼底清明,沒有血絲。也就是哪丫頭關心則亂,沒有留意到昭安血色雖無,精神還是尚好。
其實,這樣的傷情每個隊員都經歷過,於他來說真是見怪不怪了。再沒有看到真正的死亡時,他是相信自己帶出來的兵,不可能輕易奪走生命。
跟他商量著是否再讓一名隊員過來,目地只想為顧晨輕減輕負擔。他自己是不可能留在離京城這麼遠的醫院,是必須要趕回軍部處理一些事務才行。
顧晨的懷疑,他雖然當時就否認這是一個意外,但心裡還是留心了,定要回去查查才行。
越早回去,越能查到睦蛛絲馬跡,晚了,什麼痕跡都被人抹乾淨,想查,也是無能為力。
「不用,等容照手術結束,再看看他的情況如何,我需要儘快回京里。」段昭安並沒有同意他的安排,有他在京里坐鎮,哪怕是受了傷,也能鎮住那些作怪的魑魅魍魎。
趙又銘權衡了下,心裡雖然接受他的要求,不過,具體情況還需要問問醫生,能不能出院回京里治療才行。
點點頭,頷首道:「成,你不放心京里,我也不太放心,回去也好。你先睡會,容照手術還沒有結束,我去外面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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