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月一臉你能奈我何有種你打死我的倔強,瞪著眼睛橫著眉毛與桃良便對峙在那裡。
「誒,你個臭丫頭長本事了!」桃良抬手就像要打了過去,而葭月硬著脖子便一動不動跪在那裡,眼睛都沒眨一下。
通紅的眼睛滿是強硬和固執,她什麼都能聽他的,可此事如何能依了師父?這天劫如此可怕,成敗在此一舉,她雖小,可便是守在師父身旁為她護法也好啊。
桃良看著她一臉決意倒吸了口氣,看著這個冥頑不靈的丫頭捏了捏拳頭卻沒有打下去,手懸在半空滯了滯。這葭月也就這種時候擰得像條蛇了。
收回了手,桃良默默地坐了回去,重重嘆了口氣。
葭月擦了擦眼淚看了過去,師父大人也不罵她了,只是坐在那裡似乎很是失望和灰心。
打她罵她倒不怕,可葭月最怕師父不理她了。
葭月抿了抿嘴唇,便這樣跪在地上慢慢挪到了桃良的身邊,雙手搭著師父的衣擺求道:「師父,你別生氣了。氣大了傷身體。」
軟聲軟氣,哪裡還有方才的那股野性?
桃良撇頭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不敢啊,葭月女俠愛如何便如何吧。反正你都是大姑娘了,已經有自己的主見了,為師我管不了你了。」
故作老態地咳嗽了兩聲,看得葭月明知師父是故意如此作態還是忍不住心裡發疼。
「我放不下師父。」葭月嚅囁地說道。眼淚蜿蜒著如同小溪,慢慢淌過了她的臉頰,桃良不禁伸出手去,輕輕地幫她擦掉。
「平日裡為師如何教誨你的?一切隨緣便好。
你跟著師父是白白修了這十幾年嗎?如何這般看不清楚想不明白呢?你這般執意,會誤入歧途的。」
「可是。。。。。。葭月心痛,葭月不想和師父分開。」
小葭月哭得更凶了,難道一定就要分別?然後眼看著最親的親人離開,她心無波瀾無悲無哀的才叫得道嗎?這樣的得道升天她不要也罷了。
「你這樣便不對了,師父是去登臨仙境修成正果的,你怎麼說得我便是去遭罪一般?
傻丫頭啊,為師苦苦修了五百多年,等的便是如今這一關了,你應該高興而不是哭哭啼啼知道嗎?」桃良語重心長說道。
「但是,阿四說,妖怪要渡天劫可是九死一生,危險得很。葭月如何放心?師父。。。。。。做神仙有什麼好?為什麼一定要離開葭月去當什麼神仙?」
。。。。。。葭月說完,看到師父凜然的目光便趕緊垂下了頭知曉她說錯了。
「胸無大志!」果不其然,桃良訓斥她道。
葭月覺得她和師父在狐狸洞裡的生活就挺好的,所以暗自腹誹著嘟著嘴巴委屈巴巴也不敢回嘴。
「葭月啊,逍遙自在固然是好。可師父也有自己必須去做的事情。
當初,我不讓你跟著我,便是怕如今的場面,似是生離死別一般,弄得我也甚是傷感。」
桃良的眼睛猛地紅了一下,看得葭月心頭重重一跳!師父如何哭了?師父怎麼會哭呢!她,她是不是太無理取鬧把師父惹哭了?!
「師父你別哭啊,你一哭,我更加想哭了!」
葭月跪著靠在了師父跟前,幫桃良擦眼淚。
師父如何能哭呢?她從來沒見過這個大妖怪掉一滴眼淚!這一哭,在葭月的心中便是天塌地陷江河倒流一般的異象。
這一慌,葭月自己的眼淚倒是收住了。
「師父,是徒兒錯了。徒兒惹得師父生氣了,徒兒該死。」葭月跪著退開地遠了些,朝師父拜了拜道歉著說道。
桃良看這小頑固低頭服軟了,抹掉了自己的兩滴狐狸眼淚,語重心長說道:「這就對了,渡劫的事情師父自有主張,何須你這般操心?況且,安頓好了你,師父才能心無旁騖啊,你便不要讓師父分心了好嗎?」
「好!」葭月不想看到師父傷心的表情了,乾脆地點了點頭一臉瞭然。
她這樣倔強著苦苦糾纏,真如生離死別一樣,師父該是要心痛的。那她,豈不是又在給師父添亂嗎?
「葭月,我便知道你是說得通的。那仙俠門的掌門五十年前見過我,那時候她比你還要小,如今也是一派掌門了。我與她師父有些交情,看在這淵源上,她定會安頓好你,將你收為門下弟子的,你無需擔心。」
桃良說道。
「可是,仙霞門乃是修道宗門,我這個小妖怪去了會不會讓人討厭啊。。。。。。?」葭月有些害怕。她自小跟著師父長大的,真沒有和生人一起生活過。
「當初我也是憂心這點所以遲遲沒告訴你。不過,你恰巧救了段緲緲,那姑娘要跟著你,你們兩個一同上峨眉拜師,這不就有伴了嘛。
況且,她是凡人,人情世故自然比你明白,你不懂的多問問她便好了。我看那姑娘也是個無依無靠四處飄零的可憐人,你們去了仙霞門互相有個照應不是正好。
她既然一心想報答你的恩情,讓她與你作伴就再好不過了。」
桃良如此說道。
葭月想了想,覺得師父說的甚是在理,恩師的一番話讓她感觸良多。師父如今就要渡劫了還一心為她謀劃著將來,葭月真是心中生愧,便點了點頭,再也不敢有異議了。
「師父,那你去哪裡啊?」過了好久,葭月才幽幽問道,眼神中都是戀戀不捨。
「傻葭月,我沒去哪裡。等把你送到仙霞門,我便在峨眉山找個物華天寶的好地方,凝心修煉靜待時機飛升。那兒仙氣繚繞,靈力充沛,可是比即翼山更好。只是普通妖怪不敢進去罷了。」桃良揉了揉她的腦袋,如此說道。
「當真?!這麼說我還是可以經常去看看師父啦?太好了!你早點說嘛,害得我好擔心啊,以為以後都見不到了!」小丫頭破涕為笑。
「小傻子!」桃良無奈笑著,拍了拍葭月的腦袋,兩師徒便這麼吵吵鬧鬧後又和好了。
等段緲緲回來,這兩人早沒了先前的劍拔弩張,兩兄妹和樂融融地正不知道聊著些什麼,她便也笑著給他們做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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