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素音樊父女兩就這樣死了,我不知該說沈從安殘忍還是該慶幸他對音素的無情,說殺就殺,沒有一點猶豫。而且音素間接就是殺死音樊的兇手,這一步棋用的很好,如果音素沒有死在音樊面前,音樊可能還有翻盤的機會,可音素當著音樊的面被當場擊斃,那時候的音樊根本沒有機會再去想太多,他的理智全部隨著音素的死消失了,他崩潰了,他瘋狂了。
如此狠厲的心理招數,才是沈從安的手段,絕不猶豫,絕不姑息。
有一天如果我和他處在對立面,他會不會像殺死音素一般,這樣來殺死我?
我根本不敢去想這一切。
這場婚禮算得上是音素父女兩的葬禮,當時婚宴上一片鴉雀無聲,沈從安淡定的走了出來,站在高台上微笑著說:「抱歉,讓大家看了一場鬧劇,不過,這場鬧劇無傷大雅,別的廳已經為大家備好酒水糕點,請移步。」
婚宴上的人均是連大氣都不敢喘,只能按照服務員的指示,有秩序的離開。
之後,音素和音樊的屍體被人拖了出去,潔白的大理石地面,被拖了一行的鮮血,地上散落著零零碎碎的髮飾以及婚紗上的掉落的碎鑽。
看到這血腥的一幕,我終於還是忍不住掩住口鼻,沈從安從樓下抬眸來看我,我和他對視了幾眼,轉身又衝到角落去嘔吐。
李琦滿是關切的跟在我後面,問我好點了沒,需不需要送我回去。
我捂著胸口,和他搖頭說沒事。
之後幾天我都在床上窩著,沈從安處理完音家那邊的事情便來看我了,他見我沒有太多力氣,便用手撫開我臉上的發,低聲問:「外面難得出了太陽,抱你出去走走怎麼樣?」
我沒有說話,可我的意見對於他來說,向來都不重要,他將我從床上抱了起來後,直接往外走。
我也沒有掙扎,很老實的挨在他懷裡。前幾天的大雨一過,確實天就晴了,外面陽光正好,不曬人,暖暖地,很舒服。
自從音家那些事情解決後,他倒是閒了不少,他把我躺在躺椅上,將毯子給我掖上後,這才把李琦喚了過來,問他音家後續的事情。李琦說音家那邊聲都不敢吭,把音素和音樊的屍體接回去後,便草草埋了。
沈從安聽到這話後,只是端起桌上的咖啡杯笑說:「音家那邊根基還深,要想一次性除乾淨是不可能,剷除要一點一點來。」
李琦說:「北邊的網那邊,音樊還插了不少自家人,不除掉,會留後患。」
僕人洗了新鮮的櫻桃,沈從安見新鮮水靈,便遞了一顆到我嘴邊,我機械性張開嘴巴含住後,他才收回手,為我將拉了拉毯子說:「該除的都除乾淨,不用請示我。」
李琦點點頭,見沈從安視線都在我身上,便悄聲離開了。
沈從安接過我吐出來的櫻桃核,柔聲問:「甜嗎。」
我懶懶的窩在躺椅上,懨懨地回了一句:「還行。」
他將掌心的核扔在碟子內,用毛巾擦拭著手,笑著說:「看來現在是連我都伺候不下你了。」
我撇撇嘴說:「我又沒讓你伺候我。」
他撅著我臉頰的肉說:「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我把他手從我臉上打掉,白了他一眼說:「你這樣揪,會把我臉給揪胖的好不好?」我趕忙揉幾下,揉平。
我不讓他揪,他偏要揪,來回幾下,我乾脆抓住他手張嘴就要咬,可剛含下去,沈從安說:「你敢咬下試試。」
我當然不敢咬,只能將他手從我嘴巴下拿了出來,白了他一眼,然後繼續病怏怏的躺在那裡。
沈從安見我老實了,這才敲了敲我腦袋說:「你這小性子就是不能寵著,不然得上天。」
天地良心啊,我這性子哪裡還能上天啊,他就是如來佛啊,我現在完全就是在他手掌心中蹦躂啊。
雖然心裡這樣想,我也懶得和他說,因為胃實在不是很舒服。
正好有人來到沈從安身邊,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一些什麼,沈從安拂茶的動作停了停,然後便說了一句:「請過來。」
那人才輕悄悄退了下去,沒多久杜建成便從外面走了進來,沈從安非常客氣的招呼他坐,杜建成這人自然是比音樊識趣多了,對於沈從安的客套,當即便笑著說:「我站著就好。」
沈從安淡笑著說:「你站著我們怎麼說話。」
杜建成這才恭敬不如從命坐在了沈從安對面,沈從安給杜建成倒了一杯茶,杜建成趕忙雙手接過,他說:「我今天來找您,是為了耀華的事情。」
說到耀華,沈從安:「哦?」了一聲。
杜建成說:「耀華那邊初步已經控制住了,還有他們與政客之間的往來全都斬斷,耀華每天出納量非常大,符合我們的需求。」
這是僕人將熬好的粥端了過來,沈從安接過放在手上攪拌了好一會兒,才將躺椅上的我抱了起來,攬在了懷裡,然後把那碗溫熱的粥遞到我手上,我剛想推開,他抓住握手低聲:「必須喝完。」
我拒絕的話到達嘴邊又咽了下去,只能老實接過,用勺子一點一點往嘴裡硬塞。
沈從安見我老實吃東西了,這才滿意的為我將垂在兩邊的頭髮往後面拂了拂,方便我吃東西,這才對杜建成說:「宋志勝的小兒子,如今怎樣了。」
我剛想舀粥的手一頓,沈從安看出了我的心思,可沒有多說什麼。
杜建成說:「宋志勝的小兒子宋勉目前一直住在療養院。」
沈從安似笑非笑說:「他不像心智全失,先盯好了。」
杜建成說:「好,我會吩咐手下人去辦。」
想到這裡,杜建成似乎是想起一件事,他詢問著說:「後天便是小兒的生日,準備辦宴會,不知是否有這個榮幸請您過去坐坐。」
沈從安低眸問懷中的我:「想過去玩嗎,嗯?」
我覺得無所謂,便說了一句隨便。
沈從安知道我在這裡待得煩了,便對杜建成說了一句:「誰不知道老杜最疼兒子,這種場面自然要去。」
杜建成笑著說:「那後天我在家光候您大駕。」
沈從安笑著嗯了一聲。
兩人還聊了些別的,杜建成這個人看上去就比音樊機靈,所以也沒有長久的留在這裡多有打擾,把該說的全都說完,便告辭了。
他離開後,沈從安便含住了我剛遞到唇邊的一勺粥,含住後又咬住了我的唇,和我唇齒纏綿了起開,這胃炎折磨的我一點力氣都沒有,便被他吻得氣喘吁吁,那勺粥便被我們兩人分食一空。
他見我有點白的臉因為這個吻變得有些粉紅,還有些意猶未盡的咬住我下唇,眼眸含笑說:「味道不錯。」
我推了他一下,橫了他一眼,他大笑了出來,又來撅我臉。
我有點嬰兒肥的臉,大約就是被他揪出來的。
杜建成兒子杜之生日那天,沈從安帶著我去參加了,宴會場地非常之大,到處是衣香麗影,我挽在沈從安臂彎里,四處亂看著,覺得太沒意思了,因為都是寒暄。
沈從安是杜建成的貴客,所以杜建成全程陪著,中途他兒子杜之過來了一趟,我才發現他兒子就是有一次一直盯著我看的小青年。
他似乎也還記得我,當即便不管杜建生,很高興的主動朝我伸出手自我介紹。我被他搞懵了,就連杜建生都被搞懵了一下,他自然知道我和沈從安之間的關係,所以不動生色看了一眼沈從安,見他沒有不開心,這才放下心來。
杜建成的兒子杜之見我久久沒有回應,可卻沒有退縮的意思,仍舊堅持的等著,我抬臉看了一眼沈從安,他點了點頭,我這才伸出手輕輕握住了他伸到我面前的說,輕聲說了一句:「陳舒爾。」
他笑容燦爛說:「很高興認識你。」
我說:「我也是。」
杜建成趕忙對兒子杜之說:「你奶奶說,想吃點小年糕,廚房那邊做好了,趕緊端過去給老人家嘗嘗。」
杜之還有些依依不捨,不過聽到杜建成的話,只能摸摸了鼻子,對沈從安還有我笑著說:「那沈先生,舒爾,我就先走了。」
我沒想到他這麼自來熟,只能尷尬的點點頭。
杜建成趕忙對沈從安笑著說:「我兒子性格天生就比其他人活潑,所以您和陳小姐千萬別計較。」
沈從安笑著說:「活潑好,老杜教的好。」
杜建成趕忙轉移話題帶我們去了另一邊,之後,沈從安見我跟在他身後有點悶了,便喊來李琦帶我出去走走,有李琦陪著快活多了,我便跟著李琦從宴會廳出去了。
李琦帶著我去了一個小院子內,那院子內養了很多的雞鴨,李琦給了我一個彈弓,我們兩人趴在屋頂上,把那些雞打得四處飛跳,直到一個老奶奶跳了出來,大喊是哪個在搗鬼,李琦趕忙帶著我從屋頂退了回去,立馬躲了起來。
李琦這個人,看上去正正經經,其實最喜歡幹這樣的惡作劇了,和他在一起,總感覺自己回到童年時候。
我們兩個人成功逃脫後,便同時哈哈大笑。
可笑著笑著,我覺得不遠處有個姑娘一直盯著李琦看,便戳了戳他,指著不遠處盯著他看的姑娘說:「你有艷遇了。」
李琦隨我一看,那姑娘見他目光轉了過去,立馬臉騰的一下紅了。
李琦半晌都沒說話,我笑得更開心了,想著也有他吃癟的時候,可誰知道,還沒笑勻氣,李琦拽著我,轉身就走,他和那個姑娘似乎認識,因為那姑娘在看到他拽著我時,立馬就紅了眼眶。
這我就於心不忍了,問李琦什麼情況,李琦說:「他是杜建成的侄女,我曾經救過他。」
我瞬間就恍然大悟,我說:「姑娘好像喜歡你。」
李琦說:「這種小女生太煩了,嬌滴滴,我看著都怕。」
雖然李琦這樣說,可我知道,李琦真實想法並不是這樣的,我只是笑,也沒有戳穿。
回去後,沈從安見我一直在笑,便問我什麼事情讓我這樣開心,我想了想,還是和他說了李琦的事情。
沈從安聽後,倒是頗感興趣的說了一句:「看來你這是要牽線了。」
我笑得神秘兮兮說:「這叫成人之美。」
沈從安低頭翻著手上的一份文件,笑著說:「別把他逼急了。」
我滿腦子都在想著怎麼給李琦找老婆,畢竟他這個人這麼有趣,不去給姑娘們禍害,那太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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