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眺望著遠方,我現在所站的地方,曾經可以看到整個杜家,可現在,再去看時,再也找不到那座歐式城堡了,它已經徹底隨著那場大火灰灰湮滅的乾乾淨淨。
我說:「李琦,那場大火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被困在裡面的絕望感。當時我就料到了是他,因為他不會讓我和杜之走出這裡,他怎麼肯放過我和杜之。」
我轉過身對他說:「所以,別再說,我對他有多重要的話,這種話說口,連你都不信,又怎麼可能說服我呢?」
李琦有點挫敗,他說:「你們之間的感情我分辨不清楚,可是舒爾,你不要做一些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他縱然有錯,可錯不至於讓你拿整個茱萸縣給他陪葬。」
我不想再和他糾結這個問題,而是開門見山說:「秋霜是你主動交,還是我主動去找。」
李琦說:「我不會交。」
我說:「好,我自己去找,只是李琦,你別後悔。」
他知道我做什麼,當即便拉住我說:「你能不能給我點時間?你知道如果現在不處理老闆的事情,不出三天,他被你下藥的事情整個茱萸縣都清楚。」
我沒有和他廢話,而是直接問:「多久。」
李琦說:「兩天。」
我說:「好。」
李琦也不傻,他答應了我,自然會問我要條件,他說:「那你打算讓老闆什麼時候醒來,我不可能盲目的去幫你,如果你永遠都不讓他醒來呢?」
我說:「半個月。」
李琦說:「如果你騙我呢?」
我冷笑說:「我為什麼要騙你,我騙你有什麼好處?你還真怕讓他永遠都醒不來嗎?」
李琦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我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他想了想說:「好,半個月就半個月,如果半個月你不實現你的承諾,陳舒爾,你就別怪我不顧以前情誼。」
我們相互協議好後,便在第二天招來茱萸縣幾個主骨幹,當著他們的面和他們宣布沈從安因為外出的事情,還宣布這段時間茱萸縣所有的工作,全都派我代勞。
這消息一宣布,蔣黎他們臉色驟然變了,當即便說:「沈先生怎麼可能將事情交給陳小姐?陳小姐從來都不插手這種事情的。」
我一早就知道蔣黎他們難搞,畢竟是沈從安的心腹,所以當時我也不說話,只是坐在沈從安的書桌前,任由李琦去搞定,這種事情也只能由李琦來處理他們才會相信。
果然,對於蔣黎他們的不相信,李琦便反駁說:「陳小姐現在懷了老闆的孩子,又是長期在老闆身邊的人,為什麼不能將事情交由她處理?難道還要交由你們處理嗎?」
蔣黎皺眉說:「可是,陳小姐現在懷孕,本來就是養胎期間,她又從來沒有接觸過這類事情,她怎麼能夠勝任?」
李琦立在一旁說:「老闆不是把我留給了陳小姐了嗎?」
蔣黎還要說什麼,李琦便直接打斷他的話說:「蔣先生,你這是懷疑老闆的決定嗎?還是你覺得,對於老闆的吩咐你比我清楚?」
誰都知道李琦是沈從安身邊之人,一般他的話大多說都代表沈從安的話,所以他不敢再去質疑什麼,雖然這個決定出來的莫名其妙跟荒唐,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問:「那沈先生什麼時候回來。」
李琦看了我一眼,才回答:「半個月。」
蔣黎說:「可是昨天沈先生還說有事要吩咐我,怎麼出去的那麼突然?」
蔣黎比想像中難搞了許多,所以李琦皺了皺眉頭說:「蔣先生是想打聽機密?」
涉及到機密二字,他自然不敢再冒進,只能撇我一眼,半晌才不情不願說了一句:「好吧,既然這是沈先生吩咐的,我們也只能照做了。」
等蔣黎他們都離開後,周斯便將今天需要處理的文件全都抬到桌上,悄悄看了我一眼後,才將那些機密文件放下。
李琦對他說了一句:「下去吧,這邊沒你什麼事情了。」
周斯說了一句:「是。」
便悄悄退了出去。
房間內沒有了外人後,李琦開始和我講解哪些文件改怎麼批,哪些事情該怎麼處理,我心不在焉的聽著,手下動作迅速翻閱著那些文件,目光對文件上的內容分外留意。
站在一邊的李琦看出了一些,他說:「你在找什麼。」
我翻文件的手一頓,抬臉看向他說:「有問題嗎?」
李琦冷笑說:「蔣黎他們這些人很精明的,你不會從他們給的文件里找到你要的東西,死心吧。」
聽到李琦這句話,我合住文件笑著看向他:「看來你已經知道我在找什麼了,既然這樣更省事,還是一句話,是你自己告訴我,還是讓我找。」
李琦說:「我只負責幫你圓謊,至於你想知道的東西,對不起,無可奉告。」
聽到李琦這樣說,我有些忍不住打量他,發現他這個人還真是對沈從安忠心,沈從安逼著他殺了他表妹,他竟然沒有半分仇恨,雖然他表妹的死,有一半夜是由我造成的。
李琦被我看得,面色冷然,他以為我是在想辦法逼他吐出一些我想要的東西。
所以,又開口說:「你不用在我身上打任何注意,陳舒爾,沒有這個可能的,配合你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
我說:「不,我是在想,你為什麼對他這麼忠心。」
李琦說:「忠心需要理由嗎?」
我說:「如果我說現在我願意跟你走,你會不會背叛他,把我想要的東西告訴我?」
我這樣的問題讓李琦的臉色陷了下去,好久,他問:「你會嗎?」
我大笑了出來,差點把自己眼淚都笑了出來,我說:「對,我不會,不過你未必不會背叛他,李琦,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忠誠。」
他冷笑一聲說:「不,就算你提出來,我也不可能答應,因為我知道,你永遠都不會跟我走,所以就算你提出這樣條件,我也知道你是騙我的,既然是騙我的,我為什麼要答應?」
李琦這樣的人很矛盾,他喜歡沈從安的女人,卻同時又對沈從安絕對的忠誠,沈從安到底給他吃了什麼藥,可我知道,要想從李琦身上套出一些什麼來,是不可能了,這麼機密的事情,他不可能告訴我。
說不定,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人,只有沈從安。
我瞬間覺得有些頭疼,也沒有和他廢話,起身在沈從安房間內四處翻著,李琦便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當各種文件都被我翻遍了,還是沒有找我要的東西,我有些氣餒問李琦:「真不打算告訴我?」
他說:「我知道你要的是什麼,可是很遺憾,別說是我,整個茱萸縣都沒有人會知道,唯一知道的人,已經被你毒昏迷在床上。」
我說:「你說話不用帶刺,我也不奢望你知道。」
我一直在書房待到十二點,才回臥室,沈從安仍舊安安靜靜躺在床上,連姿勢都沒有變過,我替他擦了擦臉和手,因為這一天體力耗費實在巨大,又因為懷著孕,有些撐不住,便挨在他身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有醫生來替他打身體所需的營養品,我便在一旁看著,等醫生離開後,李琦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了進來,我沒有再多停留,徑直出了臥室,來到客廳後,便直接問李琦:「人呢。」
李琦說:「在書房。」
我沒有再和多說一句話,出了門,便朝著沈從安的書房走去,秋霜似乎以為是沈從安傳喚她過來的,她聽到門口傳來了腳步聲,第一反應是轉頭來看,可當她看到的人是我時,嘴角的喜悅忽然一滯,緊接著她收起臉上的笑容問:「怎麼是你?」
我笑著反問:「怎麼?不能是我嗎?」
她說:「沈從安呢。」
我說:「你過來。」
秋霜自然是不肯。
我笑得平易近人說:「你過來我才能告訴你,他在哪裡。」
她這才一步一步朝我靠近,差不多隔了幾厘米遠時,她停了下來,她說:「你說吧,他在」
我抬手便給了她一巴掌,她後面的半句話還沒說出口,便被那巴掌給徹底阻掩蓋了,她捂著被我打的臉厚,忽然尖叫問:「你打我幹什麼!你憑什麼打我?!」
我反手又想給她一巴掌,李琦從後面鉗住我的手,他皺眉警告說:「陳舒爾!」
我看向李琦笑著問:「怎麼?不讓我打?」
李琦說:「你在幹什麼?」
我眼神冰冷問:「你不讓我動?」
李琦沒說話。
我也沒有計較,只是將手從他手心內抽了出來,直接走到了書桌前坐下,然後拿起桌上的座機給周斯一通電話,讓他過來一趟,周斯不敢耽誤,差不多兩分鐘便衝到了辦公室內,當他看到秋霜時,愣了幾秒,然後才看向我。
我說:「周助理,打人會嗎?」
周斯又愣了幾秒,他又看了李琦一眼,好半晌才慢吞吞回了一句:「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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