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莫能棄 第二十九章議婚

    到了門前,聽哥哥低聲吩咐人不能片刻讓謝審言獨處。全\本\小\說\網我知道他還是不放心謝審言,怕他尋短見。然後,我們都又上馬,哥哥領路,大家各懷心事,一路無語,疾奔回了府中。

    進府門時,天已經全黑了。我們四個沒有洗漱,下了馬就直接走向大廳,爹和麗娘也迎到了大廳。爹臉上掛了絲微笑,麗娘滿面歡樂笑容。她見我剛要說話,可一見哥哥的臉sè,笑就凝在了臉上。爹的笑意沒了,仔細地挨個看我們。

    大家無言地分頭坐下,哥哥屏退了所有的僕人,看著我。我實在沒有勇氣再說一遍,就示意杏花。杏花從頭說了端詳,她伶牙俐齒,細節處講得我心裡抽痛。李伯又說了那ri我們離開後,幾個人怎麼想進屋欺負謝審言,李伯如何勸阻不成,終於動手,把那幾個打得起不來。哥哥接著說一人現已逃離了莊園,又講了和賈功唯的相遇,看來那逃走的人是在賈府。李伯講了我在郊外與皇上的相遇……

    都說完,夜已經深了。大家沉默地坐在燭火下好久,只覺得周圍yin森森的。

    我不敢看爹的臉,只盯著腳前面的地面。爹終於說話時,聲音顫抖:「我曾提及重新啟用謝御史,皇上未加置否。我明ri當再力諫,勸皇上念他忠心,赦他無禮之罪。可無論謝御史復官與否,潔兒必須嫁給謝審言。我家負他如此,即使他已傷殘至體,潔兒都要以身抵償。」

    我聽了有種喜悅,看來我是想和他在一起。李伯開言道:「老爺,我那ri曾聽皇上言道,要娶小姐的人得有些膽量……」

    爹停了一會兒,思索著慢慢地說:「難怪他幾次問及潔兒,說讓潔兒回來後,入宮面見皇后太后……」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十分嚴峻:「潔兒貞潔已失,不能和皇上有任何瓜葛!實在不行,就只好讓潔兒假死,與謝審言同隱鄉間。」

    哥哥開言道:「只是審言驕傲難折,不知他可否願意。」

    我微抬頭,見大家都看著我,就低聲說道:「我今ri也如此問了他,他沒點頭。」

    爹嘆息說:「我知他必是氣憤難平!我也一樣難以面對列祖列宗!唯願現在的潔兒能予他些補償……況且,此事已成禍端,你們必須儘快成婚,方可免些後患。至於皇上那裡,只好先假裝不知。」

    大家都不說話了。

    過了會兒,我疑問道:「為何那賈功唯如此恨我?」

    爹又嘆口氣:「他的父親賈成章是太后的遠房表兄。十年前,先帝重病時托我輔佐當今的皇上,傳言太后曾推舉賈成章為首臣,先帝未允。後來,皇上十歲登基,那時太后二十七歲,我也不過三十出頭,都有些年輕氣盛。有幾次,賈成章替太后傳話,建議一些朝政事宜,我未曾採納……自那時起,賈成章一直在朝中與我明里暗裡是對頭。三年前,賈成章突然差媒人上門,說他的獨子賈功唯有一ri見了潔兒,十分心儀,想與我家結親。我與他素不相和,恐潔兒嫁過去受委屈,那時潔兒不過十四五歲,我就以潔兒年幼,尚未及笄為辭相拒。隔了一年,他家又來提親,我說潔兒要自己選擇。後來,聽說他的兒子賈功唯在chun游郊外與潔兒相遇,據人講,十分不快。「

    大家都看向杏花,杏花開口說:「那年清明時節,在城外,賈公子上前與小姐答話,小姐罵他是癩蛤蟆,他說他志在必得。小姐生氣,與他動手,結果小姐武功勝他許多,把賈公子打得滿地打滾,求饒作罷。但小姐離去時,賈公子說以後還會與小姐見面。」

    我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命運如此安排,這賈功唯簡直是這裡的小姐對謝審言的翻版。

    大家又安靜了一會兒,麗娘問道:「我家逃走的奴僕怎麼會這麼巧就到了他的府中?」

    哥哥沉思著說:「不見得是逃出後才到他們府中的。」

    李伯說道:「逃奴無平民之籍,如果被人抓住,有殺身之禍。此人必是事先知道有去處,才逃離那個地方的。」

    我問道:「那他們手裡有這奴僕,為何多ri沒有行為?」

    爹慢慢地說道:「定是他們知道謝審言不在京城。如果露出風聲,怕我們殺了謝審言滅口。」

    我皺眉:「那不是人命了嗎?」

    李伯說道:「下奴生死本不被人所重,其實多少下奴被虐待身死,無人知曉。但謝公子身份特殊,不是一般的下奴,是老爺往ri的政敵之子。如果謝公子不堪勞作而死或病死,無人能指摘。如果謝公子死在他鄉,我們說沒有屍首,死無對症,他們也做不了什麼。但若他死在本地,有死屍和僕人為憑證,指認他因刑傷而亡,事情就不一樣了。」

    哥哥接著李伯的話說:「那年詩會,審言奪冠,他的詩名在京城家喻戶曉。人都說他才貌奪人,是京城第一才子。那時到他家提親的人,ri以十記。據說審言甚是挑剔,容德俱佳之上,還要能與他詩詞唱和……如果人們知道他曾被我府那樣地摧殘,萬一他再含辱而亡,想一想民憤所指……」他嘆息了一聲。

    我心中慘澹,難怪他不和我說話,我一樣兒也沾不上……暗嘆!又看著杏花說:「原來的小姐,想怎麼處置謝公子呢?」


    大家一片寂靜。杏花低著頭,半天才說:「小姐對他說,他不求饒,就是他死了,也會被毀屍滅跡,沒人知道他是怎麼死的,死後也無法超升……」

    舉止一向沉穩的爹突然站了起來,背手走到了窗前,站在yin影里,不看大家了。

    我趕快轉移話題,問道:「今ri,那賈功唯明顯對謝公子格外憎惡,他們以前有仇嗎?」

    哥哥垂著頭,勉強答道:「那賈功唯也作詩賦詞,頗有名氣,人們常把他與審言相較,但眾多文評中都說他遠次於審言。每每詩會之時,他的所作又總不及審言。他的相貌不如審言,他過去總說審言是以面容得了詩名,與娼ji何異……他的父親和審言之父在朝中,好像也不和睦……」

    大家都看著爹的背影,爹也不回頭,慢慢地說:「謝御史常言賈成章是借裙帶之助才得立朝班,說他才能平庸,只知搬弄是非。謝御史過去還說太后越位擅權,該效古法,令後宮不得談及朝政。兩個人在朝堂上形如水火。」

    我又感慨,這簡直是糊塗仗啊,人和人就怎麼偏要打成一團。杏花突然說:「那ri,我和小姐去官奴賣場買謝公子,賈府的人遲了一步。小姐剛提了謝公子,他們就到了。那家人還想出幾倍之價從我們手中買謝公子。」

    李伯也說道:「當時幾乎交手,有個家人認出了我,說是太傅的人,他們才作罷走的。」

    哥哥說:「審言若落到賈府,必是難逃羞辱磨難。」他突然恍然道:「那麼賈府一直知道審言在我府之中!」

    麗娘接著說道:「只是等到謝公子離開京城,得了逃奴信息,才知道他受了虐待。不然,早就會有所舉動。」

    哥哥點頭說:「是啊,他們原來一定以為審言在此,是被保護起來了。」他突然抱了頭說:「我那時離府兩個月!回來時已成大錯!李伯,你為何不阻止她?!」

    李伯埋頭不說話。杏花低聲說:「李伯曾多次請求小姐住手,也說會告訴老爺。小姐說如果李伯告訴了老爺,她就說李伯覬覦夫人,常對著夫人的遺像流淚。她還說,如果李伯不讓她盡興或告訴老爺,她就把謝公子立刻一刀殺了,反正李伯得收拾殘局,不會讓她受累,否則李伯違背誓言,對不起夫人。讓她這麼天天折磨謝公子,哪天謝公子求饒了,她就住手,謝公子還能保住xing命。」

    李伯聽完突然在起身在爹身後跪下,說道:「老爺!我對夫人只是一片感恩之心,絕無半點褻瀆之意!」

    爹轉身雙手扶住李伯,要讓他起來,低聲說道:「五兒,我知道。難為你在我家這麼多年……你當明白我是什麼樣的人,早該告訴我……」

    李伯依然跪著,垂頭說道:「老爺,我對不住您!也對不住夫人!我起初以為是他們年輕人之間負氣不平,不過是些輕微傷痛。小姐是打罵了謝公子,但畢竟買了他,沒讓他落入娼館之中。那謝公子雖是落難,但人品出眾,與小姐般配。他們打打鬧鬧,和好了,也許就能成就伴侶。老爺在朝中這麼高的官位,肯定能想辦法讓他們如願。我不知接著小姐失了身子……等我發現小姐動了狠手前去相勸時,才遲了不過半天功夫,那謝公子已經被小姐用鋼鞭打得鮮血淋漓,昏死在地。小姐不聽我勸,我又想,雖聽說謝公子習過些武功,可我看他身體,並不強健,是個嬌生慣養的公子,受不得這樣的苦,也許隨時都會開口求饒,小姐自會住手,他的xing命就保住了。可誰知ri子一天天過去,謝公子死不開口,所受之刑,漸漸慘無人道。我去勸過謝公子多次,求他開口保命,他從來閉著眼睛不看我……到後來,我已知小姐不會罷手,謝公子受盡凌辱拷打,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再兩三ri,必死無疑。我那時反而不再多加阻攔,考慮小姐當時就是住手,也已對謝公子鑄成大錯。我看那謝公子如此堅強隱忍,他活下來,ri後有機會,一定會殘忍報復,以解這樣的殘害之恨,那時必然禍及老爺,還不如讓他一死……我只想著他死後,我怎麼為小姐遮掩……」

    爹長嘆道:「五兒!為人怎能如此負義!那謝審言從來不曾害過我家,我家害他在先!又如此狠毒!就是他因此報復,我家也是罪有應得!現在欠了他這樣的血債,讓我家怎麼償還?!子不教,父之過。我有此女,必是我為人有差……」爹低了頭。

    麗娘起身,與爹一同扶住李伯,說道:「李伯,請起,否則老爺心中不安。」李伯起了身,爹又嘆息,回身不看我們。麗娘在爹身邊說:「老爺,兒女不同。您看清兒,從小就想救助病弱,與潔兒,那時的潔兒,完全不一樣,都是一母所生。我所聞,夫人也是慈心善意之人……」

    我接著說道:「爹不要自責,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命運負責,不能怪別人。無論什麼樣的理由,爹從沒有讓她去虐待他人。我來的地方,也有這樣的事情,有的人殺人越貨,可他們的父母平和善良。兒女不該擔承父母的罪責,父母也不必承擔兒女的罪過。」

    爹深深地嘆息。麗娘轉身,神情嚴肅地看著李伯說:「你現在又怎知謝公子不會報復我家?」

    李伯不抬頭地說:「那ri我發覺現在的小姐不是原來的小姐時,曾拔劍對著小姐,謝公子負痛起身搖頭,不讓我下殺手,我才知他是個正人君子!受辱重傷之餘,尤不忍見無辜受戮,奮力相救。我實是個卑鄙之徒!後來,無論我怎麼護他,都無法讓我稍減悔恨。他對與過去的小姐一體的歡語小姐都三施援手,更不會向從沒有傷害過他的人報仇。可嘆我一向自以為是個除暴安良的俠者,現在才明白我不過是個是非混淆、見死不救的小人!」

    我們大家都不說話了。我何嘗不是曾見死不救,看著他愁傷不解……杏花輕聲抽著鼻子……

    夜深沉,遠方傳來更鼓之聲。

    麗娘開口說:「他們都累了,老爺,讓他們去歇息吧。」爹背著我們點了頭。我們紛紛起身告安而出。

    出來後,李伯對我們道別,說還有一個時辰就會開城門,他會去謝審言住的藥店。

    哥哥送我和杏花回了閨房。

    臨睡前,杏花悄聲說:「小姐真要同謝公子在一起了。」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這樣的深夜讓我感到頹廢,想起哥哥說的他那麼挑剔,我心中抑鬱,根本沒有任何快樂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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