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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綜合徵第199章回家。

「這是你的選擇」

「我同意！」我不知為何，也遺忘了何時；我好像在這裡，又好像在很遠的地方，但總有同樣的感覺深埋心底，那不是愛恨，而是一種習慣。

「慢慢來，輕踏上去，機器就會工作，讓過去的你回來，讓現在的你變成一些回憶。」她繼續引導。

我好像踩在光滑無比的面上，從穩固腳底傳來的離心力讓我無限旋轉，現在拔插聲也從我耳邊遠去，

「好了嗎」

欣玫笑著，「歡迎來到星時代」

我顫顫巍巍起身，看向窗外那複雜、高度科技化的世界。

我顫顫巍巍坐下，有股翻江倒海的噁心感我無法抑制，比起現在，我更喜歡過去——如果我有一塊農莊，我會養一群羊；如果我有一片草地，我會開墾出一片耕地；如果我的時間有盈，我會盯著天空——只是發呆。可我跨越了太多世紀，我的頭腦紛亂。

「試著走走吧？」意志機器人說。

「不了，欣玫。我躺著，事情就在我的腦海中發生，我似乎不需要更多人生了？」

「那這個百分之百的我呢？」

我笑了：「你也在裡面」

「你有沒有偷藏你的精神藥物？」

我搖頭，「我在這個時代是傻子，可我還是個識點字的傢伙，我知道我簽了病房的藥物協議，藥物粒子是直接從空氣中進入我的身體的」

「所以——你想進行一次快速手術嗎？」

「欣玫，就把我放這吧……放著就會自己好的」

意志機器人親了我，它的嘴唇與欣玫的無異，想到這我到真有點想全盤接受這個時代的科技了。

「保留好這份感覺，它們在這個時代是罕見物」

「我還是原來的我嗎？」

「就像我曾經說過的：你是不完整的，是無限趨於原生王杯的百分之九十九王杯，但我依舊會用超越百分百的愛去愛你」

「嗯。」我鼻子一酸，「要走了嗎，你都在忙什麼呢？」

「國家大事」

「你還是時間部長嗎？」

機器人搖搖頭，「我是二百多個宇宙群的主席之一」

「變化真大啊」

她離去了。我爬起身，慶幸沒有選擇空氣輔助病房，那樣我連動彈身子都不需要費力了，空氣中的氣結構會直接幫我移動，我幾乎什麼都不用做，只要每個月注射一點內肌液，來補充健康肌肉所需的成分。

肉體直接重組，我瞬間來到樓下，清楚的仰視了這座城市。

我想做什麼……忽然我的感覺出現到某一種空間，在這裡，思考和說話都不費精力，某種粉塵知道我所想的一切。

「你好，我是u9區的空氣智子，由弧反公司出品，請問是否需要我的一級指引？」

它的話就那樣輕鬆的冒進我的腦子，「嗯」

「您好，主人，由於我是一級預測，如果出現錯誤預測，請糾正我」

它知道我的一切想法與好奇，便一一解釋起來：

1，現在是：星時代103年

坐標：現實宇宙，地球

2，收集者與梅絲結下深厚友誼，一直到收集者成年，他也在幫助人類發展科技，可以說是他造就了這個時代。

3，菲利造成的地塊大屠殺已經過去很多年。新時代到來的第一個星期，人們就修復了廢墟。

4，在欣玫出神入化的指引下，人們在時間領域煥發第二春，這幾十年裡的變化要大於歷史7萬年的沉澱。

5，欣玫成為現實宇宙聯盟中最重要的一環，更是多個宇宙群的主席之一，地球則成了藍色時間的代名詞。

6，時間安全成了老生常談的東西。人們成立時間安全部，負責時間武器與時間災難，以及時間入侵等等規劃。歐王是該部門的大力推動者。

……

————

「哦……這邊嗎」

「需要為您植入地區免費提供的精神穩定劑嗎？它可以緩解您的精神寡斷症狀。」空氣智子繼續在無壓空間為我指引。

「我不確定」

「你好啊，空氣管家說你是王杯，可我不相信。」門口這綠皮老太太說。

「辛迪？」

「這個時代可不存在問號，年輕人，快進來吧」

我一進到院子，氣體輔助就加載到我身上，我感到舒緩。

「阿園呢？」

老太太定住了，搖搖頭。

「對不起」

「嘿！老婆子，我可沒死呢！」阿園衝過來，一下翻倒了，飛到天花板上，「嘿，老婆子，幫個忙，好嗎？」一邊晃膀子，一邊推開趕來幫忙的家庭蜉蝣。

「你們過的還好嗎？」我繼續問。

「不，是你過的還好嗎？」

「我沒有感覺，或者有太多感覺，仿佛我已經不存在」

「你會適應的。不過，如果讓我一個人被關在意志罐中30年，還沒有這些空氣設備輔助，我肯定會立馬摔成粉碎骨折的……不多說了，請便吧」

老兩口離開了，我看到門堂正中的動態遺照，是希爾達的，這讓我想到了我的小子，也許這就是辛迪老兩口不願意在這個時代中接受永生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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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覺中，我走出院子，立刻感到沉重。

「先生，這些是無意義的受苦，選擇打入壓力消解劑嗎？」空氣智子問。

我回過神來意識到空氣智子的便捷總讓我心痒痒的，讓我煩躁，我還是更習慣手動查找，我便退出了空氣程序。

他們賦予我的超核dna紋很高的權限，我可以查找到欣玫在這片地區的住房。

氫閥離子列車非常快，我的左腳踏上走位板，我的思緒就已經確認了確認。

來到目的地的後腳，就聽見有人說話，「嘿，老弟」

「里尤？你真是一點沒變」

「嗯，我感覺這會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怎麼，你要去什麼遙遠的平行宇宙嗎？」

「也許是你，也許是我，總之，我想好好和你說一聲再見，你在我最低谷時成了我的朋友，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你讓我走到了這裡」

「我沒做什麼，我們只是兩個痛苦的人一起喝了很多很多運動飲料和酒」

「再見了」

「再見，里尤」

門開了，欣玫的房間管家知道我要什麼，王線靈的靈牌就飄在了堂中。

我倒上空氣床，睡到晚上。

「你準備好了嗎？」她問。

我接入空氣智子，確認這個欣玫是原生的她。

「做什麼？」我問。

「我的畢生夢想——調查造物主」

「我情願躺著……為什麼要我去？」

「我希望你能看到」

「我會瘋的」

「一片微離厚的神經片就可以解決」

「等一下。」我擺出手，空氣智子在我的腦海中播放時間畫面：

黑洞周圍的時間會變慢，這能拯救我的星球。在欣玫的幫助下，我將微觀世界壓入坍縮時間的邊緣，在那裡穩定出一個小奇點宇宙的循環。

十二段巨響後，微觀世界天崩地裂，空間漸漸被拉長。我站在高台上，我們熱淚盈眶；扭曲的時間從大地冒出，所有人都看到幻覺。

我結束了我的演講，但沒有停下話語：「朋友們，這是新的輪迴，完美的輪迴！沒有我，沒有剎那，沒有時間的過度流逝，你們要在那裡好好生活，這是你們的國王我對你們做出的最後一次要求。再見了，朋友們，很高興與你們一同走到現在」

微觀世界的新輪迴已經寫定，我被欣玫的時間光束接走，回到了地球。年輕的收集者正與梅絲在其他宇宙群玩樂，所以欣玫一時半會無法有效的處理那些積淤在我身上的兆度輻射，它們幾乎累積了無數年。

我被塵封在意識罐中，直到有一天，科技發展到兆度輻射可以被解離，並且記憶轉人格的技術更加成熟，我被喚醒了……

「怎麼樣？空氣智子是不是很方便，你應該試試時間智子，那東西是穿越時空的快，但有成癮性。」欣玫說.

「抱歉，我發了呆，是智子提示我，我的身心各方面可以接受那些記憶了」

我們全副武裝，精時外甲在最畸形的時段都能壓實我們的存在。

「只有我倆？」

「不需要更多」

超時源機產生耀眼的傳送門，迷離之光妖嬈，隔時眼鏡可以避免我們看到時間閃電而攝入過多信息，但有一秒，我撇到了梅絲的後半生，她和78成了婚，他們的兒子加入歐王推動的時間安全部，後續在時間隧道中出了事故。

我眨了眨眼，「我們要去哪？」同時意識到我腦中的空氣智子在傳送門邊都失效了。

「如果成功，我們將一直向上走，走到盡頭。」她走進去，傳送門現在只剩一隻對我伸出的手。

我抓住，「如果？」走了進去，周圍頓時炸閃，我的一生在四處分流，尋找獨特的途徑再度匯合。

我依舊是我，踩穩了腳跟，「這是平行宇宙？」

「我不知道，通道發生了故障」

周圍很黑，隱約看清家具的模樣，不過非常怪異，如同在參觀幾萬年前的房間，滲透著一種催人如廁的安靜和一種讓人癲狂的詭異感。

欣玫摸到了燈，「看樣子是真的，我們回到了幾萬年前！」

房間設計與布局透露出一種低協調感，在燈光下顯得詭譎與寒酸。

古代音樂從依舊烏黑的其他房中傳出，欣玫打開槍栓，啟動個人保護立場，順著聲音源，輕推開房門。

一道微光照著這間邋遢的房間，微光來自旁邊的衣櫃小隔間。

我們墊步走近，透過縫隙，看到微亮的檯燈下一個原始人躺在榻榻米上，正抱著搬磚似的手機不停操動大拇指。

欣玫要我留下，她悄悄繞到後面，看清原始人是在打字，她啟用視覺工具的翻譯，看到這個原始人寫到：「……她悄悄繞到後面，看清原始人是在打字，她啟用視覺工具的翻譯，看到這個原始人寫到……」

梅絲用莫名其妙的表情回看了我，原始人就寫到：「梅絲用莫名其妙的表情回看了我」

欣玫伸出手，抓住原始人的頭，揪著頭髮就把他舉了起來，問：「你在做什麼！這是某種原始預測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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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感到腦袋抽疼，上一秒還沉浸在打字塑造出的想像世界中，下一秒就被薅起了毛。

原始人環顧四周，看清自己家裡忽然多了我和欣玫，嚇個半死

「臥槽，你們是誰？為什麼在我家，打劫嗎？新新搶錢夫婦嗎？還是反方向的消失的愛人，別殺我，要什麼自己拿，我不會說出去，或者打暈我吧，我不感興趣你們的作案過程，當然別打傷我，我沒有錢，求求你們。」作者嚎啕的噴湧出這些話。

「我們來自未來。」我說。

欣玫拿起原始人的手機，研究了一會，明白了這個原始人是在寫小說，也知道這部小說的名字叫《愛麗絲綜合症》。

她粗略的看了幾章，內容均是關於他們未來人的，不僅記錄了事件，還記錄了當事人的想法，雖然寫得是斷斷續續，並毫無美感。

「這是什麼！為什麼有我們的名字！」欣玫問。

「什麼名字，也許是巧合！你們叫什麼？我不是故意問的。」原始人回。

「我叫王杯，難道你們原始人早就發現了觀測輪迴的手段？」

「王杯？」這個原始人又看向欣玫，急切得眼淚都要流出來，「那你是欣玫嗎？是嗎？！」

「這到底什麼意思？」

「你…我…你們是……你們就是這本書中的主角！」原始人說出這樣驚悚的話語。

我感到好笑，「真的嗎」

欣玫收起槍，這裡沒有威脅，「也許，也許是某種巨型漏洞，導致了時間錯位？並在這個時空中被合理化了……」

欣玫忽然把手機還給原始人，「繼續寫！」

「寫什麼？」

「你的小說！」

「可我不知道寫什麼！」

「這樣呢？」欣玫拿槍抵住他的太陽穴。原始人撓著腦袋，渾身都在預熱的槍口下顫抖。

————

下面是題外話，我是這本書的作者，曾有過非常慘不忍睹的卡文現象，比如現在，我不知道寫什麼了。

不如我告訴你們我的近況吧？我總是捂腦袋，對著空氣與黑暗自言自語，感覺非常不好受。

我記得有一天晚上，我無所事事，好不容易老天給了我一點扣字的動力，我就坐到小隔間中，聽著音樂試著寫下一點垃圾，也許是我睡著了，我就忽然感到我書中的人活了過來！

這讓我頭痛，我放下手機，不打算寫了，走出隔間，打算小便，發現有兩個陌生人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面無表情的盯著我。

「你們...我的妄想症終於發作了？」

這藍發女人突然開口：「把你的手機給我。」並晃了晃那奇形怪狀的槍。

作者用餘光看到，那女的在翻看我剛剛寫的小說內容。

「你明白你寫了什麼嗎？」欣玫問。

「什麼？我寫了什麼嗎？」

欣玫看著這些文字，感到無限驚恐，厲聲說道：「所以……所以我的一切，我這個我，以及所有的所有，都是從你這個蹩腳的無聊作家的無聊意淫中誕生出來的！」

原始人大慌失色，一下倒在地上，面孔無神的盯著天花板。我在旁邊也被嚇得夠嗆。

欣玫仰頭深呼吸，看回地上的原始人，繼續說：「你……你的文字無聊單調，空洞低俗，可我們未來的生活是有血有肉的，每一步都出乎你的想像，從來都不是你那無聊的隻言片語可以概括的」

「對……對不起……」原始人失魂落魄的回。

我忽然想明白了，「所以，我們經歷過的一切哀樂、絕望與幸福，都是這個原始人意淫出來的？」

我看向欣玫，希望她給予一個否定。

欣玫苦笑出來，對我搖頭，「不，我們永遠無法證實，正如這個原始人無法證實他自己的存在一樣」

我也深呼吸一口，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欣玫饒有趣味的盯著原始人，再度開口，「對於你的蹩腳作品，我想說，你創造了那些角色，他們就切切實實的活了！你虛構了一個宇宙，那這宇宙中的所有事物都會超出你想像的蓬勃發展，你們人類經歷的每一步，他們都不會落下。你應該是他們，他們也應該超越你。他們真實存在，你不應該用這些蹩腳的文字來羞辱他們，那是在羞辱你們自己。話說回來，一切照舊，他們的宇宙不會因為你那癟瓜劣棗的三言兩語而停擺，不論你的言語有無聊，他們照舊出彩。我理解你的水平有限，這不是你的錯，你不必自責，無論你用何種空洞與低俗的文字貶低他們，他們的世界依舊是車水馬龍，是與你老死不相往來的繁榮，你無法撼動……」她再也說不下去了，崩潰著大哭起來。

我抱住她，我倆雙雙以淚洗面，欣玫對倒在地上的原始人伸出手，「過來！你這個該死的、缺愛的混蛋」

我們三個緊抱一塊，痛苦流淚，欣玫抽泣著說：「記住了！我們是有血有肉的！我們也是人！」

我們坐回沙發，欣玫的臉通紅，正用紙巾擦眼。

她繼續開口：「你是我們的造物主……我想，我們很高興能這樣擁抱你，全世界也許沒有幾個角色可以這樣擁抱他們的作者，而你讓我們相對獨特，所以我想....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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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是你，也是你，你們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我。」原始人語無倫次的說。

「不管怎麼樣，是你讓我們體驗了這份現實，也算不可多得的經歷了。」我說。

原始人再度崩潰：「對不起！我對你們做了很糟糕的事……我懇求你們原諒！」

「安心，老朋友，你永遠在我們心中，我們，也永遠在你心中」

「你們要離開嗎！」原始人詫異。

「我們還有我們的使命，獨屬於我們的，你的小說還沒有結束，不是嗎？」

我和欣玫站起身，透過落地窗看那夜幕下的萬家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