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天明臉上露出一抹猙獰:「很好!我就喜歡勇敢的人。但是你現在這種舉動不叫勇敢,而是愚蠢!」
他用力踩下了左腳,加重了腿上的力氣。
李翠珍眼睛猛然睜大,嘴裡發出死心裂縫的慘叫聲。只是聲音苗頭剛冒出來,立刻就被劉天明直接塞進去額槍管擋住,瞬間變成極其強烈的乾嘔與咳嗽。
郭勇志站在旁邊,絲毫沒有想要上前勸阻的意思。
老頭死死抱住兩個孫子。男孩們臉上露出恐懼,不約而同朝後退縮。
這一刻,他們腦子裡絲毫沒有李翠珍是自己妻子、兒媳婦、母親的概念,也徹底忘記了這個女人生或者死的問題。他們都很恐懼,想要逃,逃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
李翠珍開始躺在地上不斷的喘氣,仿佛休克前兆一般翻動著白眼。
「免疫藥劑已經沒有了。那種東西我根本不會留著。與其被行屍咬傷變異,不如直接給某個人注射。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而不是跟我叫囂著說什麼該死的賠償。如果你覺得不滿意,你可以報警。喏,這裡就有警察,而且不止一個。」
劉天明用平靜的語調闡述事實。
他的左右鐵鉗一般卡住李翠珍的下頜骨,狂暴的女人現在覺得難受無比。她就這樣被他按在地上,呼吸和血液統統受阻,脖子上全是青筋,整張臉憋得通紅,嘴裡完全發不出半點聲音,就連求饒都喊不出來。
「另外,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
劉天明瞟了一眼站在對面的郭勇志,目光里充滿嘲諷,夾雜著惡毒,以及居心不良的冰冷。
他把腰彎得更低,方便讓李翠珍聽聽見,聲音非常溫和,富有耐心,手上的力度也比之前略微放鬆。粗大的槍管開始後縮,雖然沒有完全從李翠珍嘴裡拔出,卻讓她有了足夠的呼吸空間,能夠喘息,還有足夠的氧氣可供思考。
「你丈夫在醫院裡面幹了三個女人。」
劉天明說著事情真相,瞬間又開始編造謊言:「哦!不對,應該是五個。醫院裡有個很強大的傢伙,他是我們從未見過的變異怪物。他手上有好幾個人,陳全就是被他們用弓箭射死的。我們必須幹掉這些傢伙,才能拿到免疫藥劑。我們把行屍關在外面,衝上樓。我去對付那個怪物,羅寬和廖秋負責對付別人。呵呵!你知道你丈夫在幹什麼嗎?他發現了五個女人,於是什麼也不管,當著她們的面,脫掉了褲子。」
郭勇志再也聽不下去了,他發出了憤怒的咆哮:「你胡說,我沒有……」
雖然早就想過要與李翠珍離婚,可是現在絕對不是夫妻吵架並且把關係搞僵的最佳時機。李翠珍雖然又貪又蠢,卻多少還有些用處。
鄭小月如同母豹一樣撲過去,雙手抓住郭勇志的肩膀,抬起右腳,朝著他的肚子上狠狠來了一膝蓋。郭勇志立刻彎下腰,嘴裡再也說不出話來。
劉天明的聲音像毒蛇一樣齧咬著李翠珍:「你丈夫在那裡玩得很爽。我們在下面拼死拼活,他卻一個人呆在房間裡與美女相伴。差點兒忘了,你不是要為張廣財討個公道嗎?他當時也在場,就在你丈夫旁邊。他們在比賽,看看誰弄得多?誰更持久?」
「呵呵!別用那種可怕的眼睛看著我。我沒有撒謊。廖秋和羅寬都可以作證。那個時候已經拿到了免疫藥劑,外面到處都是行屍,我們商量著怎樣才能衝出去。你丈夫和張廣財一直呆在那個房間裡,自始至終也沒有出來。既然連他們的人影都看不見,自然也就談不上什麼分配。兩支免疫藥劑歸了廖秋和羅寬,所以你丈夫什麼也沒有得到。怎麼樣,這個解釋夠合情合理了吧?要是換了你在場的話,你會怎麼做?」
鄭小月這一擊力量十足,郭勇志疼得額頭上全是冷汗,連腰都直不起來。他捂著肚子靠在牆上,努力掙扎著說:「別,別相信他說的……他……沒有那種事……」
「你丈夫還想把那些女人帶回來。」
劉天明用魔鬼般的聲音編造謊言:「他真的很有男子氣概,說是要給那些女人一個安全的家。為了這個,你丈夫和張廣財當時就吵起來。那些女人張廣財也想要,你丈夫給了張廣財一槍。呵呵!他把那些女人幹得太狠了,她們沒力氣跑步,所以都被行屍圍住吃掉。還好,你丈夫跑得挺快的,至少還能追上我們……怎麼,這些事情他沒告訴你嗎?」
看見李翠珍那雙充滿熊熊烈火的眼睛,劉天明就知道自己所說的這些話已經奏效。他後退了一步,鬆開手,把手槍從李翠珍口中拔出。這女人頓時變得無限瘋狂,仿佛一頭受傷的獅子,轉身朝著郭勇志撲了過去。
「爛雜種!你竟敢背的我在外面搞女人。」
「你不要相信他的鬼話!」
「不信才怪。人家說的頭頭是道,還有人作證。尼瑪呢個逼呢,你有哪樣?」
「他就是不像分給你免疫藥劑,所以才這樣說。」
「你放屁!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從結婚呢時候你就是這種,看見稍微漂亮點呢女人就走不動路,連過路呢逼都要日!尼瑪呢,老娘今天絕對不會放過你!」
兩個人互相叫罵著,朝著房間裡推搡進去。老頭大概是覺得家醜不可外揚,連忙牽著兩個孫子的手跟在後面。他沒有忘記關門,也沒有忘記在關上房門的一瞬間,朝著站在對面你的劉天明狠狠瞪了一眼,然後示威一般齜著牙。仿佛一條剛被暴打過,卻沒有能力還手的狗。
黃河反應最快。
李翠珍剛剛爬起來撲向郭勇志,他就立刻轉身跑了下去。
他知道看戲只能看到結尾,不能看到結束的道理。之前沒有站出來幫著劉天明說話,等到戲演完了,劉天明肯定要找自己算賬。
廖秋的反應也不慢,他緊跟在黃河後面。這傢伙能夠從賊窩子活著離開,一方面是因為機靈,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運氣。他從來都能很好的把握時機。現在,也不例外。
看著正打算轉身離開的齊元昌和羅寬,劉天明笑了笑,衝著他們揮揮手:「到我房間來一下吧!正好有件事情,想跟你們談談。」
齊元昌攏了攏身上敞開的警服,又摸了一把好幾天沒有刮過鬍子的粗硬面頰,轉身上了樓梯,跟在鄭小月和李潔馨後面,進來房間。
羅寬很想跟著黃河與廖秋一起下去,可是現在已經來不及。他挺起肌肉發達的胸脯,走上樓梯,站在劉天明面前,開了個玩笑:「好吧!但是你要保證,不會打我。」
劉天明也笑了起來:「現在當然不會,以後就說不定了。」
……
房間裡到處都是食品箱子,隨便拖一個過來就是凳子。
幾個人圍著劉天明分別坐下,齊元昌用垂詢的目光看著他:「說吧!你叫我們進來,想談什麼?」
劉天明斟酌著字句:「我考慮了一下,我們應該離開這個地方。離開昆明。」
鄭小月眼睛裡全是好奇。她從未聽劉天明說起過這件事,張口問道:「你想去哪兒?」
「去攀枝花。」
劉天明的口氣嚴肅認真。他仔細思考過,也前後權衡了一番。儘管宋嘉豪的遺言聽起來很是荒誕,兩個選擇之一甚至是要自己立刻自殺。可是不管怎麼樣,劉天明覺得,應該相信他。至少,相信他安排給自己的第二種選擇。
羅寬疑惑地問:「去攀枝花幹什麼?怎麼突然想起去那種地方?」
劉天明用一句話說明了理由:「那裡有免疫藥劑。」
李潔馨覺得很意外:「你怎麼知道?」
劉天明拿出筆式錄音機,在手裡晃了晃:「我在院長辦公室里找到了這個,宋嘉豪在遺言裡是這麼告訴我的。他把其餘的免疫藥劑放在攀枝花的某個地方。如果我們想要,就必須離開這兒。」
齊元昌想了想,緩慢地問:「他為什麼要把免疫藥劑放在攀枝花?」
羅寬則問:「誰是宋嘉豪?」
李潔馨湊過去,小聲解釋著羅寬的問題。幾分鐘後,他已經明白事情的大概經過,皺著眉頭再問:「不對啊!昆明這邊的醫院院長,怎麼會想到把東西放在外地?這怎麼也說不過去吧!」
「宋嘉豪已經死了。」
劉天明沒有爭辯,聲音很平淡:「他在遺言裡就是這樣說的。我也很想知道這究竟是為什麼。可是他在遺言裡沒有任何解釋。」
齊元昌慢慢皺起了眉頭:「小劉,你確定攀枝花那邊真的有免疫藥劑?」
劉天明攤開雙手:「宋嘉豪在第一份遺言裡告訴我們,免疫藥劑在醫院的院長辦公室。我們去了,也找到了。現在,他告訴我們在攀枝花還有這種東西。我傾向於相信他。」
鄭小月點點頭:「我也覺得應該相信宋院長。他不會騙我們,更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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