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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淺有些愣怔地看著陸與川。
大概是陸與川對她實在是太過縱容,總是笑容滿面,滿眼寵溺地看她,以至於她都要有些忘記了他原本的行事風格。
陸與川,原本就是這樣一個人啊——
目空一切,我行我素,怎麼會輕易受制於人?
就算真的有這一天,他也絕對會做出相應的反擊,而不會坐以待斃。
慕淺忽然意識到,擔心他去淮市會遭遇危險,陷入被動,也許從頭到尾都是她一廂情願,想得太多。
陸與川看著她這個模樣,不由得笑了起來,微微挑了眉道:「現在相信爸爸了?」
安靜片刻之後,慕淺終於緩緩點了點頭,「好,我相信你。」
陸與川又在她額頭上輕點了一下,「放心等爸爸回來。」
慕淺又點了點頭。
見著她這副乖乖的模樣,陸與川似乎心情大好,一時也沒有催她去睡覺,只是伸出手來輕輕攬了她。
父女二人又一同靜坐許久,說了些有的沒的,才在接近天亮的時候各自回房。
也正因為如此,慕淺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
沒想到陸與川和陸沅竟然都還在家裡,慕淺下樓的時候,兩個人正在廚房內,一邊做飯,一邊聊天。
慕淺的腦袋又一次從廚房門外探進去,吸了吸鼻子,道:「我覺得你們肯定又在說我壞話。」
「是啊。」陸沅看她一眼,「正說你怕老公怕得要命呢。」
「切,我這不是怕他,是尊重他。」慕淺大搖大擺地走進廚房,道,「你要是不給他足夠的尊重,這種男人瘋起來是很可怕的。」
「唔,有多可怕?」
身後驟然傳來一把熟悉的聲音,慕淺驀地一驚,回頭,就看見了倚在廚房門邊的霍靳西。
他看著她,眉目深深的模樣,雖然並不像是真的生氣,壓迫感卻還是在的。
「啊呀!」慕淺背後說人壞話被逮了個正著,一下子躥到了陸與川背後,「爸爸救我!」
陸與川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嫁出去的
女兒潑出去的水,爸爸是無能為力咯!」
說完,他就將慕淺拉了出來,輕輕往霍靳西在的方向一推。
霍靳西伸出手來接住她,將她虛虛地圈在懷中,低下頭來看了她一眼。
「你怎麼這麼早就來接我啦?」慕淺撒起嬌來,「我還想多賴爸爸給我做幾頓飯呢!阿姨和營養師配的飯菜,我真是吃膩啦!」
「哦。」霍靳西聞言,淡淡應了一聲,隨後才道,「我也只是來蹭飯的,未必就是來接你的。」
慕淺一聽,眼神瞬間就亮了起來,轉頭看向陸與川,毫不客氣地開口:「爸爸,我晚上要吃鮑汁花膠鵝掌!」
陸與川聽得直挑眉,「你這是要考驗爸爸啊?」
「那就看你答不答應了。」慕淺哼了一聲,隨後道,「沅沅,你也點一道菜讓他做!」
陸沅聽了,竟果真思索了片刻,隨後道:「唔,那我要吃佛跳牆。」
陸與川瞬間無言以對,只拿手指了指姐妹二人,一副無可奈何的姿態。
廚房裡一時笑作一片。
臨近開飯時刻,霍靳西在廚房內陪陸與川說話,而陸沅和慕淺則負責餐前擺盤。
陸沅專注而細緻地擺放著碗碟,因為設計師的職業習慣,仿佛恨不得將每個碗碟都擺在對稱的位置上,像在完成一項工程。
慕淺盯著她的動作看了一會兒,忽然道:「接下來我會常常回來吃飯的,你要是每頓都這麼擺,那要累死了。」
陸沅聽了,抬眸看了她一眼,「你有時間?」
「當然有。」慕淺說,「畢竟爸爸做的菜好吃嘛……就怕你沒有時間咯。」
陸沅安靜片刻,緩緩微笑道:「我當然有時間。」
兩人都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相視一笑。
接下來的幾天,陸沅果然常駐家中,而慕淺也是逮到時間就過來蹭飯。
常年安靜冷清的別墅,一時之間,竟生出了家的味道。
直至陸與川準備動身前往淮市的,這樣的家常日子才算是告一段落。
得知陸與川前往淮市的行程被批准之後,容恆第一時間就來到
了霍家。
慕淺從陸與川那裡吃過晚餐回來,走到霍靳西書房門口,便正好聽見容恆的聲音:「……反正無論如何,這次我也要去淮市一趟,看看陸與川到底要跟什麼人碰面,以及他們之間,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
慕淺輕輕叩了叩書房的門,推門走進去,倚在門口,看著容恆道:「你一定要去的話,我只能勸你一句,最好離他遠點?」
容恆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怔,「哪個『他』?」
慕淺忍不住嘆息了一聲,道:「你想跟著的那個人唄,還有哪個『他』?」
容恆擰了擰眉,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慕淺聳了聳肩,「我只知道,他絕對不會輕易臣服,受制於人。哪怕那個人有多大權勢,多高不可攀都好,他都不會放在眼裡。」
容恆臉色不由得微微一凝。
這麼看來,陸與川此次的淮市之行,多半會有大事發生。
「那我更要去了。」容恆說。
慕淺聳了聳肩,霍靳西似乎也無意阻攔他,只是道:「總之一切小心,萬事以自身安危為先。」
「真要到那種時候,誰還顧得上。」容恆在他們面前一向無所顧忌,想說什麼說什麼,不像在家中長輩面前,還要時刻考慮他們的承受能力。
「別啊。」慕淺微微偏了頭看著他,「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容伯母不得傷心死啊?為你操碎心了都……」
聽到她提到許聽蓉,容恆臉色再度一凝,又是另一重的不好看。
慕淺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這幾天相親相得怎麼樣?有沒有合眼緣的姑娘?」
容恆聽了,驀地瞪了她一眼。
誰都沒有想到,那天許聽蓉跟慕淺見面過後,回去深思熟慮了一天一夜,隨即便發動了周圍所有的親朋好友,搜集身邊所有適齡女孩的資料,誓要將容恆拉出目前的漩渦。
因此這幾天,容恆便開啟了地獄相親模式——
據慕淺所知,短短三天,他已經相了七八分女孩。
這樣的熱鬧,容恆大約也是很久沒經歷了,因此實在
是頭痛,一聽慕淺問起來,恨不得用眼裡射出的飛刀殺死她。
「那些女孩的資料我都看啦。」慕淺說,「我覺得那個當老師的不錯哎,溫婉賢淑,一看就宜室宜家。」
霍靳西在後方冷不丁地開口:「小護士也不錯。」
「?」容恆一臉問號地回頭看向他,您湊哪門子的熱鬧啊!
「不許跟我唱反調!」慕淺說,「我就喜歡那個語文老師,有書卷氣!」
霍靳西靠坐在椅子裡,聞言只是聳了聳肩。
「容伯母也喜歡那個語文老師!容伯父嘛,喜歡的好像是那個學古箏的女孩……不過無論如何,語文老師有我和容伯母這兩票,穩贏!」慕淺笑眯眯地看著容恆,「什麼時候帶出來給我們見見?」
容恆:「……」
這種時候,說這些事情合適嗎?
況且他相親,怎麼身邊這些人喜歡誰,誰就穩贏?
還能更扯一點嗎?
「反正你喜歡的,我就不會喜歡!」容恆惡狠狠地懟慕淺。
慕淺先是愣了片刻,隨後點了點頭表示認同,「那倒也是。你一向都跟我唱反調,從來如此。」
容恆一頓,下一刻,扭頭就走。
……
兩天後,陸與川動身前往淮市。
而容恆早在之前就趕了過去,做出了相應部署。
對於現在的慕淺來說,淮市實在是鞭長莫及,她去不了,也管不著。
至於霍靳西做了什麼,慕淺也並不多問。
一來,霍靳西不喜歡她問這些;
二來,她相信他。
倒是陸沅,在陸與川去了淮市之後,每天都出現在霍家。
表面上她是來看霍祁然的,事實上,慕淺知道,她是在等陸與川的消息。
雖然有些事情她無能為力,但跟陸與川安危相關的事情,她終究還是想第一時間知道。
陸沅在霍家待的第三個晚上,她和慕淺一起在樓上的小客廳陪著霍祁然搭樂高,正是投入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道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幾個人同時看向鈴聲傳來的方向,看到了正好走上樓來的霍靳西。
一見到他,慕淺和
陸沅的視線瞬間便凝住不動了。
霍靳西頂著兩人的注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很快接起了電話。
他通話的內容一向簡單,除非是吩咐別人做事,否則旁邊的人根本沒辦法從他的通話中判斷出什麼信息。
這一次同樣如此。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說了很長一段話,而霍靳西只是淡淡地應著,並不多說。
慕淺在他身邊這麼久也判斷不出什麼有效信息,更不用說陸沅。
慕淺懶得費心思,很快低下了頭繼續看霍祁然的成果,陸沅卻始終關注著霍靳西那邊的動靜。
這個電話不過一分多鐘,陸沅卻只覺得好像過了很久。
霍靳西掛上電話的那一刻,抬眸看向了她們。
「祁然,太爺爺該吃藥了,你去太爺爺房間陪著他。」霍靳西說。
一瞬間,陸沅臉色驀地一白。
慕淺也緩緩抬起頭來,目光近乎凝滯地看著霍靳西。
霍祁然乖乖應了一聲,很快站起身來,跑進了霍老爺子的房間。
慕淺輕輕咬了咬唇,這才開口道:「出什麼事了?」
「一場火拼。」霍靳西回答道。
這簡簡單單四個字,卻令人心驚膽戰。
淮市那樣的地方,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如若曝出,必定全國震驚。
陸沅原本是坐在地上的,這會兒卻不由得支起了身子,看著霍靳西,有些艱難地開口問道:「那爸爸怎麼樣?」
「受了重傷,正在向安全地帶轉移。」
霍靳西一面說著,一面走上前來,在慕淺身邊坐下,伸出手來握住了她的手。
慕淺面色沉凝,反手緊握住他,低低探問道:「他會沒事的,對嗎?」
霍靳西伸出手來,輕輕撥出她臉旁的長髮,回答道:「只要他自己能挺過去,我保他安全無虞。」
聞言,陸沅整個人驟然一松,下一刻,卻又控制不住地伸出手來緊緊按住了自己的心口。
慕淺看看她,又看看霍靳西,最終還是靠向他懷中,抓著他的那隻手用力到發白。
「我知道,你答應過我的事情,一定不會失言。」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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