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婉一步一步的走到大殿中間。
她苟且偷生等到今日便是為了報仇,就算豁出自己這條性命,她也要拉著蕭凌去陪葬。
她帶著滿腔恨意,看向御座之上的男人道:「今日,就讓我告訴大家,這高高在上的大胤帝王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大胤帝面色驟然一變。
孫婉知道他太多的秘密,若是讓她將他的過往抖露出來,那麼他的一世英名將毀於一旦。
他怒斥一聲:「來人,快殺了這個毒婦!」
然而明輝樓內的侍衛全都一動不動,仿佛沒有聽見一樣。
大胤帝瞪大眼睛,才想起來昭王早已掌控了宮中的羽林衛,如今沒有人再聽令於他了。
他道:「你們連朕的命令都不聽了,是想造反不成?昭王,你還敢說你沒有異心?」
「陛下這麼著急做什麼?不如聽聽孫氏要說什麼,再做處置也不遲啊。」
蕭晏清笑吟吟的看向大胤帝。
大胤帝氣血翻騰著,然而即便心中再憤怒再恐懼他也無計可施,只能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孫婉道:「陛下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殺了我?
是怕我將你的所作所為公諸於眾嗎?你怕是忘了自己當年是怎麼坐上這個皇位的了?」
殿上眾人聽著這話一個個都豎起了耳朵來。
孫婉看了眾人一眼繼續道:「如果沒有我的相助,他蕭凌坐不上這皇位。
他曾許諾我,若是得到這天下便會立我為後。
可是為了得到左相府的支持,他背棄了我們之間的承諾,娶了孫淺月為後,而我只能被逼著抱著靈牌位嫁給昭王。
我自然不甘心,我賭上我的全部扶持蕭凌最後卻落得一無所有的下場,於是我就提了一個條件。
他可以娶孫淺月為後,但我要我的兒子成為大胤的太子。
他為了彌補對我的愧疚,答應了我的要求。
然後便將他的太子妃韓薇所生的兒子抱給我了,讓我的兒子頂替了小世子,成為了這大胤的太子。」
提到自己的兒子,孫婉痛徹心扉,她眼底啐著一團火焰咬著牙道:「可我沒想到,蕭凌竟如此惡毒。
他得知太子不是他的親生骨肉後便設下毒計,佯裝要送我去太子府同我的兒子相聚,暗中卻借我的手毒死了太子。
若非昭王殿下相救,我早已成了毒殺太子的兇手而被誅殺。」
孫婉淚流滿面,她看向大胤帝道:「縱然太子不是你的骨肉,他也是你一手養大的,你怎麼就如此狠的心?要讓他死在我這個親生母親的手裡。」
這是她永遠都無法原諒大胤帝的地方。
哪怕當年她被逼迫選擇抱著靈牌位嫁入昭王府,受盡委屈,她都不曾恨過蕭凌。
因為即便她沒有得償所願,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但她的兒子日後會君臨天下,這便夠了。
這是她唯一的希望。
可是蕭凌卻將她的希望毀得一乾二淨,讓她這輩子永遠都活在親手毒死兒子的痛苦折磨之中。
既然蕭凌對她不仁,就不能怪她對他不義。
「你這個毒婦還有臉來指責朕?」
大胤帝怒不可遏道:「枉朕覺得愧對於你,想盡力給你補償。
可你卻將一個野種塞給朕,讓朕做了二十年的冤大頭,那個野種難道不該死嗎?」
「那也只能怪你自己沒用。」
孫婉毫不留情的揭穿了大胤帝的隱秘道:「你膝下子嗣單薄究竟是何緣故你自己不清楚嗎?
你自己生不出孩子,根本就不配為男人,還有臉面來怪我同人私通?
你難道不應該反思反思自己,為何你的女人一個個都背叛你,生下別人的孽種?」
「你」
大胤帝被她氣得面色鐵青,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竟然說他不是男人!
孫婉揚了揚眉道:「難道我說錯了嗎?
你自認為自己很厲害,熟不知在你這裡我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的快樂。
與其嫁給你守活寡,倒不如抱著靈牌位嫁入昭王府去找野男人來得快活,能夠離開你,你不知道我有多麼慶幸呢。
只恨先皇就生了你和昭王兩個兒子,而昭王又不在京城,否則你以為我能看得上你?」
她這一字一句,可謂是將蕭凌帝王的顏面踩得稀巴爛。
而眾人聽到陛下有此隱疾,一個個神情各異。
他們似乎能夠理解為何陛下的女人都要去找姦夫了。
大胤帝怒罵道:「你這個賤人竟然污衊於朕。」
他恨不得拔了孫婉的舌頭,可是除了憤怒他什麼都做不了。
孫婉的話無異於撕開了他身上的衣服,讓他在朝臣面前再無任何顏面可言。
孫婉輕嗤一聲,滿是不屑的聳了聳肩道:「是不是污衊你自己心裡清楚,你怪我同野男人私通,讓你戴了綠帽子,可是你自己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當年你為了得到左相府的支持,用下三爛的手段毀了孫淺月的清白,逼迫左相府不得不效忠於你,這些你難道都忘了?」
眾人聽著這話,又是一驚。
原來當年孫皇后嫁給陛下竟還有這樣的隱情,左相府受了這麼大的委屈竟沒有反,反倒是右相府反了。
真是稀奇。
孫婉嘖嘖兩聲,繼續道:「那時候我的好姐姐孫淺月已經許給了昭王殿下。
而你身為太子卻凌辱了兄弟的未婚妻,不僅如此你還勾結大盛的顧相,讓楊威害死了昭王。」
此話一出,殿上又是一陣譁然。
大胤帝暗害昭王一事,京城早有傳聞,他們震驚的是大胤帝勾結大盛的顧相。
要知道私通敵國,等同於叛國。
可是蕭凌身為一國之君,竟做出叛國之事,如果屬實的話他應該被萬民所唾棄。
「胡言亂語。」
大胤帝拒不承認自己做過這樣的事情,他道:「是不是昭王指使你,讓你陷害朕的?」
孫婉道:「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你是覺得楊威已死,你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情便沒有人知道了嗎?」
她對著殿內眾人道:「當年昭王被楊威所害,是受了蕭凌的指使。
不僅如此,他還親手殺了自己的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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