憎恨我吧,魔女小姐! 第七十一章 我在等冷卻,你在等什麼?(六千)

    憎恨我吧,魔女小姐!正文卷第七十一章我在等冷卻,你在等什麼?子彈在刺耳的破空尖嘯中旋轉離膛。

    席捲大氣,掀起風暴,破開音爆。

    夏亞並沒有使用寵獸的攻擊技能。

    因為高階御獸師都有著極其敏銳的靈性直覺,發動攻勢時那一閃而逝的殺機一定會被捕捉到。

    同樣,夏亞也沒有使用元素或者魔法系的能力。

    因為這些能力在發動之前,都必然會引起周遭的元素波動,流露出破綻。

    夏亞所選擇的,僅僅只是那最為單純的,由機械結構所製成的槍銃。

    相比於那些在槍體固化了強化與加速銘文,可以大幅度提升彈藥射擊威力的魔導槍炮——

    這件純粹由機械結構所驅使的槍銃,單論威力無疑要小了許多。

    但是,這也意味著它足夠純粹。

    沒有殺意,沒有元素波動,也沒有符文法陣的運轉前搖。

    無聲,寂靜,卻又致命而危險。

    一槍穿雲。

    嘭!

    槍彈比音爆聲更快,穿透了數十米的距離,精準地向諾頓的太陽穴襲去。

    那是一粒修長的子彈,彈頭呈現出暗紅色,宛若一枚經歷過細細打磨的紅寶石,內部有血色的光輝流轉。

    有海藻般的紅色細絲從那紅寶石般的彈頭中蔓延而出,宛若蛛網一般密布了整個彈身。

    這是由「賢者之血」所研磨而成的煉金彈藥。

    夏亞從暗影議會那裡購買了二十克的「賢者之血」,最終僅僅提煉濃縮出了這兩克不到的煉金彈頭。

    單純從價值上來講,這枚子彈的價值已經超過了三萬萊茵金幣。

    千分之一個呼吸的光景之後。

    啪嗒——

    在那枚赤紅子彈,即將貫穿諾頓太陽穴上的皮膚與血肉的前一瞬。

    子彈,忽然凝滯了。

    有一道宛若水銀一般質地的銀色薄膜,在諾頓太陽穴外的半空中鋪展而開。

    然後,將子彈上所攜帶的全部動能,以流體的方式吸收殆盡。

    御獸師不同於寵獸,雖然有著魂約所帶來的身體素質增幅,同樣也能夠借用魂約使用一部分寵獸的力量。

    但是純血人類本就是善智而不善力的種族,御獸師提升自己的方法也是錘鍊自己的精神力,論及肉身,又怎麼可能真的比得上那些強大種族與生俱來的種族優勢。

    直接斬首敵方御獸師本尊,永遠是超凡者戰鬥時的最佳選項。

    因此,如何在戰鬥中保全己身,以及圍繞著雙方御獸師本尊的攻防博弈,幾乎是每一位高等階御獸師的實戰必修課。

    至於原因也很簡單,那些面對生死之敵,還嘻嘻哈哈地以為對手會像學院打擂台那般不攻擊御獸師,傻愣愣不懂得自保的大聰明,現在墳頭草大多都已經兩米高了。

    諾頓作為以一己之力解決掉十幾名四環御獸大師,更是策劃了這場覆滅蒼庭的驚天大陰謀的狠人,當然不會犯那種只有初出茅廬的菜鳥才會犯的低級錯誤。

    他也是布倫斯塔特家族的長老,同樣也契約了一隻白銀之靈。

    只是那並非是諾頓的主戰寵獸,諾頓對其所著重培養的技能便是「金屬強化」、「液化」與「超硬化」。

    而他對這隻白銀之靈所施加的唯一指令,便是「自律防禦」。

    這是直接被編寫在白銀之靈軀體上的自動術式,甚至無需白銀之靈本體的反應便可以自動觸發,不分白晝與黑夜,二十四小時地守護在諾頓本體的身旁,阻擋下一切危及他本體的攻勢。

    那枚赤紅槍彈還在半空中旋轉著,卻就這樣被阻隔在了半空之中,再也難以逾越那水銀屏障分毫。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實。

    真要隨便來個人拿把沒有經過符文強化的機械槍銃,便可以瞬間擊斃五環以上的御獸師——

    那西大陸各國也絕不會花費那麼多精力去培養高階強者,更不會去花大價錢去發展魔導符文科技,而是應該給軍隊裡的士兵人手發把大狙才對。

    但是。

    這也同樣,是夏亞所預先設想的結果。

    他本來也就沒指望諾頓一點防禦手段沒有,像個傻子一樣被自己一槍爆頭。

    不然那柄被他命名為「海藍審判」的手槍彈倉之中,從一開始就不該被裝填上賢者之血所研磨而成的煉金彈頭,而是應該換成帝國軍部特製的「大罪穿甲彈」。

    下一個瞬間。

    那宛若紅寶石一般的煉金彈頭,在那水銀所化的屏障之上,悄無聲息地融化。

    煉金彈頭之上朱紅色的結晶體溶解。

    如血,又如墨。

    分化為了萬千道繁密的血絲,在頃刻之間將諾頓的白銀之靈身形所侵蝕,讓其發出了尖銳的悲鳴。

    但這一切的連鎖卻仍未停止。

    諾頓那蒼老的面龐之上——

    那沉醉的,即將跨越人與神屏障的狂喜之色定格。

    直到此刻諾頓都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的內心還沉浸在狂喜之中,而劇烈的痛楚已經遍布了他的全身。

    他的臟器,以及全身的神經網絡都發出了悲鳴,面部的肌肉抽搐著,讓那蒼老的臉龐上浮現出了詭異的扭曲神色。

    原本溫和地灌輸入諾頓身體的昏黃神力,在頃刻之間失控,狂暴地撕扯著他身體的每一寸血肉。

    而這還僅僅只是體現在外在的部分。

    在更深層的地方——

    構築成諾頓精神世界的靈魂本源,此刻正在發生著難以想像的崩壞。

    諾頓的嘴角與眼眶中都迸發出鮮血,比他的慘叫聲到來的更早。

    這便是「賢者之血」,那每二十克三萬萊茵金幣售價的真正價值所在。

    單純物理層面的攻擊,是無法讓一位大賢者流血的……

    要讓賢者遭受傷痛,唯有擊潰構築其本質的靈魂根源。

    那是直接針對敵人精神本源造成破壞的詛咒,經過煉金工程的凝縮與加工,作為彈芯被夏亞封印在了那枚子彈之中。

    這枚子彈在物理層面的殺傷力微不足道,卻可以直接將失控與瘋狂的指令,下達給命中者的靈魂。

    而現在,那失控的概念便經由白銀之靈與諾頓的魂約,直接抵達了諾頓的靈魂根源,讓他的全部精神力都難以控制地暴走。

    倘若是在平日裡,那這種暫時性的精神力失控並沒有那麼可怕,只需要花上一段時間冥想便可以撫平。

    但偏偏夏亞開槍的時機選擇的恰到好處,正好卡在了諾頓將要徹底篡奪黃昏權柄,晉升前的那最後一剎那。

    「賢者之血」是夏亞當前時間線里,煉金科技的最高傑作之一。

    在蒼庭公國這一歷史殘響所在的時代,甚至連「賢者之血」的雛形都未曾出現。

    所以,諾頓絕無法知道這般跨時代的煉金造物,也絕無法預防。

    於是那登神的儀式,在最終高潮的前一刻戛然而止。

    而登神路上的失敗者,自然要承受那黃昏神力最為狂暴的反噬。

    曾經他距離神座越近,那麼跌落神座的代價便也越沉重。

    ……

    一切都發在電光火石之間。

    從夏亞開槍,到子彈命中那自律防禦生成的水銀屏障,再到諾頓被賢者之血影響,靈魂起源迴路暴走,登神儀式失敗。

    其實僅僅只過去了零點幾秒鐘而已。

    等到席爾薇雅回過神來之時,耳邊已經傳來了諾頓那狂怒的慘叫。

    以及,震耳欲聾的咆哮。

    唰——

    夏亞的身後,那幽暗深邃的陰影之中,一道漆黑如墨的影之刃忽然斜斜地朝著夏亞的脖頸斬來。

    諾頓的主戰寵獸,從黑夜與暗影中誕生的影魔。

    這一能夠操控影子,甚至在陰影中行動的種族是天生的刺客,也是布倫斯塔特家族那些四環長老們悄無聲息撲街的最大元兇。

    它已經在暗影中跟隨了夏亞許久,從夏亞回到宅邸的那一刻便已經開始。

    諾頓確實需要一位在登神後,能夠幫助自己收集信仰的幫手。

    而夏亞一直以來也都表現的極為完美,沒有流露出分毫的破綻,所以諾頓才一直留夏亞的性命到了現在。

    但是以諾頓老謀深算的心性,他從來都不會真的信任誰,哪怕是本該被自己拿捏住性命的夏亞也不例外,早早地便讓影魔監視夏亞,一有異動便將其斬殺。

    可諾頓還是失算了。

    在登神前的那一刻,諾頓那即將登臨神座的狂喜,透過魂約被傳遞給了他的每一隻寵獸。

    於是他的所有寵獸,都因為那狂喜之色流露出了剎那的鬆懈。

    可偏偏就是這不到一秒鐘的破綻,被夏亞所敏銳地捕捉。

    影之鐮斬落,直接落在了夏亞的脖頸之上。

    這讓旁觀的席爾薇雅眼眸中閃過一絲驚駭與擔憂。

    雖然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但那正迴響於地底廣場之上的,諾頓那暴怒的咆哮聲無疑宣示著——這其中的一切還有著另外的隱情。

    可也就是在影鐮臨體的前一刻。

    少年的身形,卻宛若夢幻泡影一般支離破碎。

    「閃現」發動。

    那如它的主人一般暴怒的影之鐮刀落在了空處,陰影中僅餘下影魔幽暗的嘶吼。

    ……

    「混賬東西!混賬東西!」

    「你知不知道你究竟都做了什麼!」

    「你毀掉了我的傑作!」

    「毀掉了一場以人類之身登臨神座的偉業!」

    諾頓的怒吼聲響徹整個廣場。


    他那蒼老的臉龐上神情扭曲,五官中皆溢出了鮮血,身體周圍的昏黃神力在不斷地上下奔涌,卻始終未曾超出束縛。

    驟然遭遇了重創。

    但是諾頓居然還是以絕強的實力,在短時間內把自己暴走的精神力與黃昏神力都強行壓制了下來。

    他的目光筆直地鎖定在那從影魔的鐮刀下消失,卻又在廣場的另一端緩緩顯出身形的夏亞之上。

    「雖然不知道伱有什麼理由!」

    「但是你完了!」

    「既然拒絕了成為我天國副君,神之右手的恩賜,那麼迎接你的,便唯有滅亡一途。」

    諾頓從懷裡取出了一枚晶體,然後猛然將其捏碎。

    這是他先前讓夏亞所服用秘藥的引子。

    從原理上來講,只要這份藥引破碎,那麼夏亞先前所服用的秘藥便會被引動,化為最為猛烈的毒藥。

    諾頓甚至都已經看到了夏亞在幾秒後,全身血肉潰爛,腐化為一灘污濁膿水的悲慘景象。

    但是——

    五秒鐘過去。

    十秒鐘過去。

    依然無事發生。

    「諾頓大人,看來賢者之血是真把你的腦子給燒壞了。」

    夏亞嘆了口氣,平靜地開口:「您是覺得我是白痴嗎?」

    「既然都決定背叛您了,那我還能真讓您拿捏住了我的把柄不成?」

    伴隨著時間的推移,諾頓那被賢者之血所干涉,正在不斷失控暴走的精神力平復了少許。

    而那蒼老的眼眸之中,也閃過了一絲清明。

    他從那得而復失,在登臨神座前一刻跌落雲端的狂怒中回過了神來,重新恢復了往日的鎮定。

    詭秘與陰謀,方才是諾頓往日裡克敵制勝的最大武器。

    他確實功敗垂成,但還遠遠沒有到輸的地步。

    「原來如此——」

    「那份毒藥,是被你用類似於儲物空間的空間系技能遮掩了過去嗎?」

    「這麼說來,你並非是在加入了我的計劃後,看到了竊取神明權柄的機緣方才利益薰心,臨時起意決定背叛的我。」

    「而是從一開始,便早有圖謀地混入了家族之中……」

    諾頓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凝重之色。

    他審視著夏亞,卻不再是先前那般居高臨下的俯瞰,而是將夏亞視為了與自己對等的存在。

    「能夠偽造出你的孤兒身份,將你順理成章地安插入家族之內,而且這麼多年來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都未曾發現端倪……」

    「說吧,你身後站著哪方勢力?」

    「深淵?失落獸王?還是邪教團?」

    「暗影議會?黑塔,還是帝國,諸侯同盟?」

    諾頓一口氣說出了多種猜測,皆是此刻大陸上赫赫有名,有著傳奇坐鎮的龐然大物。

    在他看來,也唯有這樣的龐然大物,才能夠做出將一枚暗子安插進布倫斯塔特家族蟄伏上十多年的手筆。

    「當然,你要是不願意說出身後勢力的名諱也無妨。」

    「我知道,有些自詡為秩序陣營,愛惜羽毛的勢力——不願意沾染上那因為研究邪神而危及到民眾性命的罵名。」

    「既然能夠安插進你這麼一顆暗子,那麼我已經認同了你身後勢力與我合作的資格。」

    諾頓的話語重新變得自信而狡黠。

    「一位被封印的,毫無還手之力的古神半身。」

    「就算不以一人獨吞的方式將其取而代之,可以開發利用的地方也還有許多。」

    「我們大可以在封印上開一道口子,一點點地汲取出黃昏神力為我們所用。」

    「我們還可以批量地製造出污染物,然後藉由污染物在大陸各處暗中傳教,將信仰之力化為己用。」

    他張開雙臂,環繞著地下廣場緩步而行,話語中帶著些許的蠱惑之意:

    「當然,這次的動靜鬧得太大,之後恐怕會引來不少目光,尤其是晨曦教廷的關注。」

    「這般麻煩,可能需要你背後的勢力在暗中出面擺平。」

    「不過這也同樣是個不錯的機會。」

    「我們大可以將族內長老戰死的緣由推到那些入侵邪教徒的身上,等到家主也被圍殺致死,那我便是布倫斯塔特家族的話事人,蒼庭公國也將變成我的一言堂。」

    「屆時,再要進行什麼研究,都會方便許多。」

    諾頓的嘴裡講述著種種誘人的提議,但是那雙陰冷的眸子卻始終凝固在夏亞的身上,尋找著對方喪失警覺的剎那。

    他精心謀劃了這麼久的神之座,又怎麼可能真的甘心與外人分享。

    在這段時間裡諾頓已經想通了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夏亞對他的殺傷是用某種特殊的煉金材料所造成的,在自己有所防範的前提下,並不具備可重複性。

    雖然諾頓自己現在的狀態也很差,不但要調和體內暴走的黃昏魔力,還得分心壓制靈魂本源精神力的失控,大約只有全盛時期的五成戰力。

    但是面對只有三環,連四環的大師級都未曾抵達的夏亞,他自己卻也依然是絕對的優勢一方。

    唯一需要擔心的,便是夏亞再忽然從褲兜里掏出像先前「賢者之血」子彈那樣,自己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大殺器。

    不過這也並非無法防範,諾頓的目光鎖定在夏亞的雙手間,用空間系技能來拿取物品也有前兆,早有防備的自己自然也可以對此做出應對策略。

    他依然占據著優勢。

    雖然那登神的儀式被截斷了,但是鑰匙還在。

    只要殺死了眼前的少年,那麼無人阻攔的他,依然可以接續上此前未竟的斷路。

    但是下一刻。

    啪啪啪——

    夏亞一邊鼓著掌,一邊發出了由衷的感慨:「諾頓長老,您是真能腦補啊,我還什麼都沒說就開始幫我想像起背景來了。」

    「我覺得吧,比起當個拙劣的陰謀家,你可能更適合去寫。」

    「另外,我還真不知道一具封印的古神還有這麼多用法,連批量製造污染物都出來了……」

    夏亞停下了鼓掌的動作,看著諾頓微微搖了搖頭:「但是,很遺憾。」

    「我並沒有什麼了不得的身份背景後台。」

    「只是一個,興趣使然的英雄而已。」

    「而且,我對竊取神明的權柄啥的還真沒有什麼興趣,我更喜歡自己一步一個腳印地前進。」

    「興趣使然的……英雄。」

    諾頓有些茫然地重複了一遍這個詞彙,只感覺到荒唐的可笑。

    在他看來,夏亞會選擇留在地底,自然是對那黃昏的權柄有所圖謀。

    不然,他大可以在開完那一槍之後便逃走,為什麼還會留在原地?

    而仿佛是看穿了諾頓的心中所想一般,夏亞那平靜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為什麼留在這裡,當然是為了等冷卻啊。」

    「反倒是諾頓長老您,又是在等什麼呢?」

    夏亞的身形微動。

    諾頓本以為夏亞又要掏槍,頓時身形緊繃,全神貫注了起來。

    剛才的那一槍實在是讓他有些記憶猶新,在靈魂層面造成的傷勢現在都沒有復原。

    但是夏亞卻並未作出攻擊的動作。

    他僅僅是走到了不遠處的少女身旁,俯下了身子。

    席爾薇雅忽然感受到兩隻並不怎麼粗壯,但是骨節分明的手拖住了自己的大腿,將她抱了起來。

    那雙手是那麼的熟悉,帶著溫熱的觸感。

    就和那個冬夜,將她從格蘭特海冰冷的深淵中拉起的手一般無二。

    「抱緊了。」

    那熟悉的聲音響起。

    席爾薇雅強撐著虛弱的身子微微抬頭,卻只看到了那雙清澈的黑眸。

    沒有對話與交流,但是在看到夏亞那雙眼睛的剎那,席爾薇雅便明白了一切。

    她並沒有被背叛。

    即便名為「席爾薇雅」的人生確實是一場被編織操弄的劇本。

    但是,那段珍貴的回憶——

    還有那縷穿透了黑暗,照亮她雙眼的光芒卻絕非虛假。

    席爾薇雅沉默地點了點頭,然後伸出手,摟緊了眼前少年的脖子。

    等到席爾薇雅抱緊了自己之後,夏亞方才轉頭看向遠處的諾頓。

    他的眼神清澈而深邃,伸出了一根修長的手指,輕輕抵到了自己的唇邊:「boom——」

    下一刻,夏亞和席爾薇雅的身影潰散,消失在了地底廣場之中。

    諾頓有些茫然地看向夏亞和席爾薇雅所消失的方向,有些無法理解夏亞最後那個手勢的含義。

    但是緊接著,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在這個瞬間,諾頓看到了萬千道熾烈的白光同時亮起——

    如果換算成夏亞前世的計量單位,那就是足足有五百噸tnt當量的起爆黏土,在這一剎那同時被引爆。

    不知何時,夏亞居然把這處三十米深的地下廣場附近範圍的泥土,都替換為了他所特別定製的起爆黏土。

    與起爆黏土被一同引爆的,還有那兩百克經受過烈陽教會主教賜福的聖水。

    高溫將聖水蒸騰為了聖水蒸汽。

    宛若白晝一樣的輝光,頃刻間便將整個地底廣場連帶著諾頓一同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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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我在等冷卻,你在等什麼?(六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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