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忙了這半天,有點力不從心,穗和便親自送她回去休息。
此時天色已晚,到了老夫人的院子,幾個丫鬟僕婦迎上來,穗和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小丫頭。
「七娘。」她笑著叫了一聲。
小丫頭上前來,跪在地上給她磕頭:「奴婢見過大小姐。」
「起來,不必行此大禮。」穗和彎腰將她扶起,「你在這裡可還習慣?」
「多謝大小姐關心,奴婢在這兒挺好的。」七娘感激道,「老夫人對奴婢很好,各位姐姐對奴婢也格外照顧,奴婢時刻銘記大小姐的大恩大德,今生無以為報,來世定當結草銜環報答你。」
「傻丫頭,好好的說什麼今生來世,我不能在祖母跟前盡孝,你好好替我照顧她老人家,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了。」穗和笑著說道。
七娘忙向她保證:「大小姐放心,奴婢一定會盡心盡力服侍老夫人的。」
老夫人也笑呵呵道:「這丫頭挺好的,又聽話又乖巧又伶俐,我很喜歡,有時候想你了,看到她也能稍覺安慰。」
「祖母喜歡,那就再好不過了。」穗和說,「時辰不早了,祖母先歇著吧,我有空再回來看您。」
「好,快去吧,再晚天就黑了。」老夫人笑著沖她擺手,「有空也不必非要回來看我,快些給我添個重孫子才是最要緊的。」
穗和:「」
她滿打滿算才成親三天,老人家是不是太心急了些?
回去的馬車上,裴硯知隨口問穗和:「你在後面耽擱這麼久,祖母都和你說了什麼?」
穗和斜眼看著他笑:「你猜。」
「這我哪猜得著?」裴硯知說,「不會催你生娃吧?」
「」穗和驚得瞪大眼睛,「大人一猜就中,還跟我假謙虛。」
「沒有,我真是瞎猜的。」裴硯知笑道,「祖母這麼心急的嗎,我們才剛成親,生娃是不是太早了些?」
「大人不想要?」
「不是不想要,是不想現在要。」裴硯知說道湊到她耳邊,對她小聲耳語了幾句。
穗和小臉頓時漲得通紅,嬌嗔道:「不理你了,你不是好人。」
裴硯知哈哈笑:「難道我說得不對嗎,有了孩子真的很不方便呢!」
「你還說,你還說」穗和情急之下,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卻被他順勢抱進懷裡好一番欺負。
穗和很快沒了招架之力,意亂情迷地想著,大人還說不想太早要孩子,就他這饞嘴貓似的,孩子還會遠嗎?
好在明天他婚假就結束了,雖然晚上還是躲不過,白天總可以喘口氣了。
想是這樣想,到了第二天,裴硯知一大早起來去上朝,她自己又捨不得,拉著裴硯知的手不想讓他走。
裴硯知也不想走,抱著她親了又親,說:「要不我再向陛下多要幾天假,就說我病了。」
「這可不行,哪有人為了不上值就咒自己生病的。」穗和依依不捨地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大人快去吧,我好久沒去攬月閣,也該去看看了。」
「那好吧!」裴硯知說,「你最近累壞了,去了光動嘴就行,有什麼活讓別人干,中午如果有空,我去那邊找你,我們一起用飯。」
穗和點頭應了,拉著他的手一起把他送到大門外,在微微泛白的天光里目送他的馬車遠去。
裴硯知挑著車簾往後看,見她小小的身影還站在門前不肯離開,心裡就像被一根無形的絲線牽扯著,恨不得現在就讓車夫掉頭回去。
上什麼朝,當什麼值,他只想和他的小妻子在一起。
半個月後,去北疆的人員全部確定下來,糧草物資也籌備完畢,燕王蕭律帶著女皇陛下的重託,率隊離京趕赴北疆。
穗和跟裴硯知一起去了城外十里長亭,在初夏微熱的清晨,送別了兄長侄子。
和兄長侄子同行的,還有王寶藏。
王寶藏要一路向北視察攬月閣在各地開設的分號,順便陪沈玄青去找那個叫三娘的女獵戶,這是穗和交給他的任務。
穗和其實想把侄子留下的,但沈稚人小主意大,他說相比京城,他更喜歡北疆的廣闊天地,父親的理想,也是他的理想。
穗和不知道他對「理想」一詞是不是真的完全理解,但他小小年紀,能說出這樣的話,穗和還是被他感動得熱淚盈眶。
兄妹姑侄抱頭痛哭了一場,為了不耽誤大部隊的行程,沈玄青只能含淚將妹妹託付給了裴硯知,自己帶著兒子隨隊伍出發。
穗和靠在裴硯知肩上,淚眼婆娑地看著兄長侄子隨著隊伍在滾滾煙塵中遠去,心裡又是難過又是淒涼。
她以為裴硯知會安慰她,等了一會兒,卻聽裴硯知幽幽道:「好歹你侄子是個有出息的」
穗和愣了下,轉頭看他。
自從裴景修死後,他們一直避免談論和裴景修有關的任何話題。
她以為過了這麼久,大人早該釋懷了,原來他心裡還是放不下。
「我沒有放不下。」裴硯知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輕聲解釋道,「我只是看到你和你侄子道別,突然想到了景修,如果」
「算了,不說了,人生沒有如果。」
他笑了笑,大手一揮,仿佛在揮別往事,隨即牽起穗和的手:「走吧,我們回家!」
「好,我們回家!」
穗和乖巧地點了點頭,隨他向馬車走去。
上車前,穗和最後一次回頭望向北方。
朝陽升起,薄霧散去,天邊雲霞絢爛,四野草木蔥蘢,初夏的晨風喚醒沉睡的萬物,關於未來的美好畫卷正在徐徐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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