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人家雖然是一個小小的貼身影衛,但是既然你詢問屬下如此具有層次感使命感的話題,那麼人家就……」
冷寒煙不耐煩的阻止了霧一大堆的前奏,乾淨利落脆的說:「說正題。」
*
「正題就是如今暮色國君自從上次宴會之後似乎身體抱恙,暮色國的幾個皇子有些蠢蠢欲動,像是按耐不住了,京都風起雲湧,似乎處於局面的前夕。
然而因為暮色國君挑起了宴會刺殺世間,一時間暮色和夜色兩國之間關係緊張,再加上紫衣郡王和璃王殿下二人被迫停留京都數日已經引起了夜色國君不滿,隨後不知道兩國國君達成了什麼樣的協議,暮色國君之後同意放兩位王爺歸國。
因為平熙帝對主子動了手,所以暗影衛管理苑的影衛們按照主子吩咐開始準備撤離在暮色國的產業,一切進行的緩慢且有條不紊,各大金飾,玉石,古玩瓷器等店內的庫存紛紛轉移,其他產業的基本已經在默默的進行處理。」
看著霧一口氣及其快速的說完一大段話,冷寒煙瞭然的點了點頭,這一切和她料想的並無出入。
*
冷寒煙邊加快趕路的速度,一邊挑眉,繼續問道:
「那絕色國呢?」
霧面露難色沒有說話,向蒼鷹拋了一個媚眼,一旁的蒼鷹接過了話題。
「回主上,這絕色國攝政王離國已久,似乎自從三月起便頻繁不在國內,但是他畢竟如今不是絕色國的君,所以他雖然缺席早朝,亦無人敢有所質疑。
根據我們埋伏在絕色國官場的探子回報,這絕色國朝堂近半數還要多的人都投靠在攝政王的手下,幼帝尤為稚子,無力回天,這絕色國,相當於攝政王一手遮天。
絕色國的宰相和四名虎將皆是攝政王的人,把持著朝政,雖然攝政王不知所蹤,但是短期內,絕色國一切如常,國家並未有所震動。但是也有不少人狠攝政王入骨,企圖討伐而殺之。」
冷寒煙的鳳眸里閃過暗色,看來獨孤夜比她想的還要更厲害幾分,連其身不在,絕色國都能在短期內不發生任何變化,看來他不僅自身聰明絕頂,鐵血霸道耍的一手政治好牌,還知人善用,手下能人眾多。
那她這是,干著急個什麼勁?
早在獨孤夜昏迷師娘那不淺不淡的神色,和藍衣,白衣明知獨孤夜昏迷雖然擔憂卻沒有失去理智和鎮定的時候,她就該知道他並無大礙,只是毒蠱復發,休養幾日便可,可是她還是如此衝動的連夜下滄海山,趕往夜色,為他尋神丹解蠱毒?
*
霧和蒼鷹看見冷寒煙一時間神色莫名,不敢多講。
三人率領著蒼鷹營匆匆像滄海山脈西北方向抄近路橫跨眾山脈,像夜色國進發。
*
此時,早前冷寒煙發射信號彈的地點。
一批人迅速的像這一區域靠近。
其中一襲白衣傾城,臉上籠罩著寒雪般霧氣的風無憂如踏無人之境,一身天山蠶絲衣輕薄的不像話。
大片身穿鎧甲的士兵紛紛散開尋找蛛絲馬跡。
白色的靴子踩在了枯枝細葉上發出沙沙的響聲,風無憂看了一眼有些凌亂的大石,眼眸一閃,輕輕的走了過去。
附身準備從地上撿起幾粒散落的水晶。
一旁三步之遙的隱趕緊上前:「殿下,讓屬下來。」
風無憂伸了伸手,示意不用,隱便退後三步,微微低頭不敢多言。
驚艷細膩的指腹輕輕的揉著即可細碎卻精緻的圓潤水晶,風無憂神色莫名,靜立片刻,清冷的聲音迴蕩在這一片土地。
「收兵,離開。」
此言一落,分布在各處的士兵紛紛像風無憂靠攏了過來,排成整齊的行列。
「二皇子殿下。」
風無憂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她不在這兒,你們收兵回國。」
士兵們面面相覷,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但是聽風無憂這麼說,也不敢有疑,紛紛收起武器,準備離開。
*
「主子。」
待到暮色國的士兵離開之後,隱眉目間閃過疑惑,卻不敢多言。站在風無憂三步之遙的身後,恭敬的微低這頭,一身黑色緊身勁裝,身上確是散發著凌厲之極的氣勢。
風無憂淡淡的掃了隱一眼,眼中波瀾不驚。
「何事?」
「主子,國君派遣主子去營救歐陽少主,可是主子卻私下在滄海山外找尋無雙郡主,甚至調用了這一片的兵力,若是被君上所知,是否會……?」
隱晦的說辭隱點到即止。
「無須擔心。」
清冷至極的話落在雪域高山之上,冰度與呼嘯寒風相比毫不遜色。
*
斗轉星移,夜幕降臨。
冷寒煙,霧,蒼鷹一行人來到了滄海山最西北的雪山之上。
呼嘯冷冽的雪地是常年繞不開的冰寒,普通的鞋底一落地便被深深的粘在了地上,沒有辦法,所有人都運著玄氣,在腳底凝聚暖氣,免得被冰雪沾著鞋子,動彈不得。
諾大的雪地,不僅要防寒防凍,還要防止險峻的地勢和容易塌陷的絕地。
「主上,這西北雪山,是暮色過穿越北戎,通往絕色國的絕地,尋常人不敢跨越。若非武功突破高階玄氣的高手絲毫不敢前往此地,這也是滄海山這麼多年不被人所知的原因之一。
此次尋找主子的人雖然不多,但都是大勢力,怕是早就引起了他人的重視,下西北雪山的山底也可能有敵人埋伏,是否要讓蒼鷹營眾人先去勘察開路,主上在此休息*?」
*
聽見蒼鷹的話,冷寒煙似笑非笑的眼神在他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沉穩踏實有主見,堅持原則而又謹慎,她想他能成為蒼鷹營共同認可的首領,不無道理。
回頭,看著四面八方年輕的面孔,單薄的黑衣,此起彼伏閃亮一片的玄氣,冷寒煙遮著半個臉的面具下顯而易見的笑容浮現。
「你們都是我的人,既然是一個團體,我是你們的主上,那麼,理當同患難,共風險。」
放他們去探路,她自己休息,不需要。
冷寒煙的聲音並沒有掩飾,諾大的雪山上除了呼嘯的寒風,就只剩下冷寒煙那暖情的話語。
蒼鷹營的戰士們腳下步伐不變,臉上都浮現了敬仰和信服之色,看著冷寒煙的眼裡帶著崇高的崇拜。
冷寒煙笑:「你們都聽見了,只要我還活著,有我一份榮,就有你們一份光,跟隨我上天入地,你們,敢不敢?」
玉手一伸,指向之處,紛紛響起了震天的敢字。
冷寒煙聳聳肩,一雙鳳眸在黑暗中散發著黑漆的光亮,笑著撫了撫耳朵。
「你們的主上都聽見了,前往別喊太大聲,若是雪崩了,別怪我抽你們。」
哈哈哈。
此起彼伏的笑聲溫暖了整個雪山,一時間,別樣的信服與團結之力在每個人的心裡凝結。
*
從夜幕降臨直到天空出現蒙蒙亮光,冷寒煙一席人已經走到了北戎國界的郊區。
北戎國以西便是偏臉城,歐陽少沖失蹤之稱,聽蒼鷹說,此地已經失去了太平。
冷寒煙下命讓蒼鷹營全體原地休整一個時辰,待到天明,全體整裝分散進城在回合。
「主子,請喝茶。」
霧看見冷寒煙站在一片荒地之中,眺目遠方,從隨身攜帶的包袱里拿出雪山上採集的壺裝雪水,放入上好的碧螺春,玄氣微運,將冒著熱氣的茶水倒入瓷器杯中,恭敬的遞給了冷寒煙。
冷寒煙輕輕的從霧的手裡接過小巧精緻的杯子,依舊遙望著遠方。
雖然是冬日清晨,遠方農家的炊煙依舊早已經飄蕩在了寒空之中,片刻之間,被寒風吹散,又再次冒出炊煙。
「霧,你說,這天下之勢,是否如這煙一般,聚散無痕,但是有散總有聚。」
霧美艷的眸子輕輕的眨了眨,看了蒼鷹一眼。
難得溫柔的說道:「屬下並不知道天下是否會如同這炊煙一般,屬下只知道,無論天下之勢如何,霧永遠是主上的人。永生不變。」
霧說的虔誠,連旁邊的蒼鷹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唇紅齒白的臉上浮現了微微的驚訝之色。
冷寒煙笑,笑的輕快,笑的豪爽。
「好,好一個永生不變,若是真的,我來這世間,也算是不虧。」
有滔天的財富,遺落的親人,血脈相連的哥哥,心有靈犀的戀人,尊敬的師長。現在似乎還有一批忠誠的下屬。
*
休整過後,冷寒煙轉身,認真的看每一個蒼鷹所帶的蒼鷹營人的面孔。
「你們二十人,兩人或者三人一組,即刻起,分散開來,進入北戎國或者偏臉城,喬裝改變,可以前往錦繡山莊在這兩處的暗莊補充供給。
日暮時分,我希望在夜色國境內看見你們的身影,到時候你們只要分散四周,暗中保護即可,若非我召喚,不要現身。」
「是。」
隨著異口同聲是字的落下,蒼鷹營眾人向冷寒煙附身恭敬的一點頭,瞬間消失在原地。
*
腳輕踏地上黃色染著冰寒的荒草,左手撫摸了片刻墨玉扳指,看著遠處的城鎮,冷寒煙終於邁出了步子。
「走吧。」
繞過北戎國郊區的荒野,冷寒煙帶著霧和蒼鷹二人抄近路前往偏臉城。
錦繡山莊旗下的客棧暗房。
茶香四溢,一個簡單的小木桌,麻布隨意遮蓋著內室,遮去眾人試探的眼神。
因為廉價,所以來往的客人以農民布衣,書生,商人為主,熙熙攘攘,頗為喧鬧。
「好奇我為什麼選擇旗下最小的酒莊,最差的包廂?恩?」
對桌上的那一壺茶水視若無睹。
冷寒煙手中拿著的依舊是霧方才遞給她的那個陶瓷茶杯,她有潔癖,別人用過的東西,都不會碰。
四隻長椅,冷寒煙坐在上首,霧和蒼鷹迎面而坐。
「市民流闖之處,多閒言碎語,主上是想打聽小道消息?」蒼鷹道。
冷寒煙抿了一口水,勾唇。
「打聽,不需,你只要聽著外面的話就能聽到所有你想聽到的。」
霧有些驚訝,但是沒有說話,主子想知道的,只需到偏臉城的任何一個錦繡山莊信息接收點就行了,何須委屈自己來這最差的小酒館。
*
一幕之隔,兩個世界。
「聽說錦繡山莊的無雙郡主和夜色國的紫衣郡王,有婚約你們知道嗎?」一個市井小民忽然拋出了最近的一個熱門的話題,忽然引起了眾人的附和聲。
霧繡眉一皺,美艷的臉上閃過不滿,主子啟是市井小民可以議論的,手中的毒粉剛拿出來,便被冷寒煙似笑非笑的眼神鎮住了,眼巴巴的又將毒藥收了回去。
外面,議論還在繼續。
百姓甲:「對啊對啊,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百姓乙:「可不是嘛,可是這麼多年也沒聽見過又這一回事,瞞的真夠緊的,你說這紫衣郡王深受皇*,這無雙郡主嫁過去怕是榮華無限吧?」
百姓丁:「不對不對,我聽說啊,這絕色國的攝政王,名震三國的嗜血羅剎,還有暮色國權傾朝野的軒轅世子,似乎對無雙郡主也心有所系,這無雙郡主最終花落何處,還不一定。」
百姓丁:「哎,皇家的事哪裡是我們可以操心的啊,還是別說了,免得惹禍上身。」
「是啊是啊。」
附和聲一時間響了起來。
*
清淨不了多久,又有人忽然說道
「你們聽說了嗎,這夜色國異性王慕容王爺的女兒慕容香,宴會上喜歡凌家少爺凌燁桀被拒,跳湖自殺未果,被救起後昏迷不醒還在救治呢。慕容王爺急的進皇宮請御醫替她調養身體了。」
「這是真的嗎?」
「當然啦,不過我說這凌家少爺也真是夠狠心的,這慕容香說起來還是她的表妹,他竟如此狠心,聽說他是眼睜睜的看著慕容小姐跳湖的,眼睛都沒眨一下,轉身就走了。」
「看來又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
冷寒煙飲茶的手一頓,勾唇一笑。
慕容香,凌燁桀?
到是熟人呢,當初她出府救了冷寒鈺,後腳去到桃花鎮,便遇上了他們,說是巧合,她倒是不信。
想來以哥哥那腹黑的行事作風,怕是早已經狠狠處理了當初暗殺他的人,不過當初害的他出事的罪魁禍首,那朵表面溫柔可人的白蓮花,想來還真是讓人忍不住想虐她一番呢。
可是,她還沒動手,這慕容香倒是北心上人給虐殘了。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只不過這慕容香一看便是有心計之人,如何會幹跳湖自殺這等傻事?
冷寒煙一雙手輕輕的在木桌上打著節拍,緩慢而又有獨特的節奏。
凌燁,凌燁桀,果真凌燁不是真名。
「主子,有什麼問題嗎?」
霧看著冷寒煙若有所思的模樣,一邊替冷寒煙斟了暖茶,一邊挑眉問道。
「聯繫此地暗衛,一盞茶後,我要知道凌燁桀和慕容香的所有信息。順便,給我查查尉遲世家。」
「是。」
*
簡單的用餐之後,霧替冷寒煙收了專門的陶瓷器具。
而客棧不遠處,一架馬車早已經在隱蔽之處等候三人。
剛出了客棧,便有一個小廝打扮的人將三人迎到了一個普通的後院。
「屬下參加主上。」
一入後院,小廝打扮的人立刻單膝跪地,恭敬的朝著冷寒煙附身。
「請起。」
冷寒煙用了一個請字讓小廝打扮的影衛受*若驚。
「主上,凌少爺和慕容小姐的全部信息都在此處,至於尉遲世家,作為夜色國的百年世家,尉遲世家的水深的很,這一本書上記錄了最近這幾十年尉遲家的大變動和大小秘辛,至於一些成員介紹和*,上面都有涉及。
院子後已經為主子準備好了馬車,若是主上還有什麼需要調查的,只要接到通知,偏臉城暗衛隨時待命。」
冷寒煙點了點頭,看著依舊單膝跪地的影衛。
「你,很好。繼續努力。」
知道冷寒煙一行人消失在原地,那小廝打扮的影衛愣愣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臉上帶著狂喜,他這是,被主上誇獎了嗎?
*
一輛黑漆烏木製作的馬車散發著低調的奢華,蒼鷹在車外平穩的駕著車,唇紅齒白的少年倒是引來了不少懷春少女的火熱視線。
一盞金色鈴鐺形狀的宮鈴掛在馬車前端,恰好遮住了若隱若現的錦繡山莊的標準,雪白無暇的白色雪蓮花。冷寒煙一行人前往偏臉城,特意沒有走管道,選擇了一條稍微偏僻的暗道,此時,日暮十分,越來越接近夜色國。
「小姐。」
應冷寒煙囑咐,蒼鷹改口不叫主上,改以小姐稱呼冷寒煙。
冷寒煙靠在馬車內鋪陳著柔軟墊子的睡塌之上,慵懶的放下了手中的書。
「何事?」
夜色國處於塞外,是三國之間雪域面積最大的國度,還好與暮色國相近的部分還未進入真正的低寒,馬車外雖然有呼嘯的冷風,但是也不阻礙夜色國百姓的外出。
「小姐,夜色國城門有入城檢查。」
蒼鷹依舊平穩的駕車,馬車沒有一絲顛簸,冷寒煙示意霧輕輕撩開馬車的一角,銳利含著清寒的目光隨意的掃了一眼窗外。
從懷裡掏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石,遞給霧。
「拿給蒼鷹,有了這個,沒有人夜色的士兵敢攔我們的馬車。」
霧點了點頭,低頭接過了冷寒煙遞過來的玉石,輕輕的撩開馬車厚實的帘布,。
「拿著,呆子。」
也不知發生了什麼,霧忽然喊了一聲。
「丫的,你竟然吃老娘豆腐?」
「我是不小心碰到的。」
冷寒煙只聽到蒼鷹有些無辜的聲音傳來,軟綿綿的清脆的聲音倒像是沒長開的少年,不像是一個武功高絕的首領。
冷寒煙依舊拿起剛才閒置在旁的拿一本書,漫不經心的翻看著,像是沒有花心思,但是眼中若隱若現的精光和暗芒顯示了事實並非如此。
半響,沒有聽到霧說話,冷寒煙挑眉,一抬頭便看見了霧有些失常的表現。
「怎麼,害羞了?」
這霧和蒼鷹在一起,倒是總能讓她見到這媚殺高手霧頻頻失態的模樣,真是一物剋一物。
「怎麼可能?」霧下意識的大聲說道,連忙擺擺手。
「主子你別亂說,屬下怎麼可能會害羞,屬下可是身經百戰,萬片綠葉叢中過,一葉不沾身的霧啊!怎麼可能會害羞。」
冷寒煙沒有說話,似笑非笑的看了霧一眼,又低頭看書,裊裊的薄荷薰香散發著心曠神怡的味道,混合著隔絕了薄煙的熱碳,讓馬車內的溫度提升了不少。
霧還想再說什麼,努努嘴,卻發現還是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狠狠的隔著馬車帘子瞪了一眼,都是他害的,她一定被主子笑話了。
感覺到背部有些發涼的蒼鷹駕車的手一頓,有些奇怪的回首看了一眼厚實的簾幕,他怎麼有種瘮的慌的感覺?
*
順利的在一眾嚴格的排查中,什麼都沒有做,士兵及其將領一看見蒼鷹手中的玉石就迅速的被放行,剛進入城門,卻被一個囂張的話語給攔住了。
「慢著,拓跋將軍,我家流月小姐的馬車還要被嚴格排查,為什麼這輛馬車可以輕易的放行?」
*
看著擋在馬車前的人,蒼鷹唇紅齒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別有意味的笑容,唇畔一勾,一抹嗜血的殺意直直的射向擋著車的高頭大漢。
一身寬大的動物皮草,略微兇悍的五官,擋車的人明顯是大戶人家的隨從,但是任何敢擋主上道不知死活的人,別怪他手下不留情。
霧剛出了簾幕,就看見蒼鷹嘴邊那一縷涼薄嗜殺的笑意,美目一凝,瞬時間卻有些怦然心動的感覺。
「你……」
看見蒼鷹的神色,擋車的人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步,眉宇間有些防備,本來以為是個小白臉,長得唇紅齒白的,沒想到卻是個深藏不露了。
被稱作拓跋將軍的將領此時卻氣宇軒昂的走了過來,濃眉大眼,卻有虎將身上威風凜凜的氣勢,頗為鎮定的掃了一眼擋車大漢。
「阿穆爾,這位是夜色貴客,不得無禮。」
被稱作阿穆爾的中年男子看著蒼鷹和霧特意流露出的戾氣,心中亦不敢小瞧。
「不知是哪位貴客,在下為齊齊哈撒部落的阿穆爾。」
話雖然是對著蒼鷹和霧說的,阿穆爾的眼神卻緊緊的看著厚實的簾幕後,他知道,正主還未出來。
*
因為兩方僵持,一時間,城門口聚集了好多人,拓跋曉楓大手一揮,手下的士兵感覺上前,迅速的疏散了百姓。
「有禮,抱歉,無可奉告。」
懶洋洋的聲音帶著一絲入骨的冰涼,似男似女的磁性嗓音令阿穆爾和拓跋將軍同時眼眸一縮。
是男是女?
「我們家主子說了,有禮了,但是抱歉,她不能透露身份。」
霧嘴一抽,生怕叫阿穆爾的齊齊哈撒部落的男子聽不懂,又重複了一遍。
阿穆爾兇悍的眼掃了一眼霧。
「我聽得懂,漢文。」
隔著厚實的馬車簾幔,阿穆爾對著馬車微微低了一下頭,轉身,離開。
*
「哎,小樣,老娘替他解釋,他倒還挺牛的。」
「霧,不得放肆。」
聽見冷寒煙的聲音,霧不在說話,不情願的眨巴了眼,重新進入了馬車。
拓跋曉楓對著蒼鷹拱了一下手,蒼鷹點頭,從新駕駛了馬車,呼嘯而去。
*
「主子。」
上了車,霧委屈巴巴的看著冷寒煙,眼裡的哀怨濃的可以滴得出水來。
「泡茶。」無視霧哀怨的眼神,冷寒煙眼皮子都沒有從書中抬一下,漆黑的鳳眸中只有書和字的倒影。
「哦。」
霧立馬從馬車內精緻的楠木箱子中取出精緻華貴的器皿,著手泡茶。
不多會兒,裊裊的熱氣混合著上好茶葉的香氣傳了出來,冷寒煙這才放下手中的書,堪堪的抬了一下眼。
霧美眸中滑過醋意,看了一眼冷寒煙隨手放再軟榻上的書,比不上醫書毒書也就罷了,原來她連茶水的吸引力都不比上啊。
冷寒煙接過小巧玲瓏的瓷器杯,像是看透了霧的心思一般,輕笑了一聲。
「別想了,沒有可比性。」
霧瞬時間瞪大了眼睛,這這這……主子不會在滄海道人那兒學會了讀心術吧?
怎麼她想什麼主子都知道?
「我知道你的毒術不錯,魅惑之術也不低,但是霧,人外人,山外山,不可自傲。」
霧眨巴著眼睛,妖嬈的身子移了過去,輕柔的替冷寒煙斟茶。
「主子,霧知道你。但是人家就是見不得別人對主子出言不遜嘛。」
霧轉身小心翼翼的放下陶瓷壺,拉上了微微有些被微風吹起的厚實的毛絨馬車窗簾。
冷寒煙點了點頭,清冷的眸子裡閃過笑意。
「你知道方才那個男子是誰嗎?」
霧可憐巴巴的席地而坐,半倚著背後漆黑的木質馬車背,眼神有點閃躲,討好的說道
「嘿嘿,主子,人家說話前是不知道他是誰的。」
*
冷寒煙清淺的抿了一口薄茶,遞給了討好著伸出手來的霧。
「你和雨兩個,最讓我放心不下。雨雖然衝動魯莽但是醫術高明,武功造詣也是不低。而你雖然出自暗影衛,卻靠著媚殺以及音殺為主攻,武藝也不低,但一旦碰到絕世強者,便是刃上之魚。
風雲霧雨四人雖然是我提拔上來的四大少主暗衛,但是你們畢竟年輕氣盛,與皇家暗影衛想比缺乏經驗,不夠老道。
你看看風無憂的隱,雖然年歲與你們相差不多,但是她卻以女子之身成為連一等一的皇家頂級高手都不敢小瞧的影衛。獨孤夜的暗影衛也各有所長,皆是天階高手,雖是天階初級,但是在天下年輕一輩之中堪稱翹楚。
我知道成長需要歷練和磨練,但是我需要的不僅僅是忠誠不二的屬下,更是謀略,心智,武功都一等一的幫手,風雲二人我之所以讓他們跟隨獨孤夜的手下去磨練,是想讓他們看看什麼是真正的血性,什麼是真正的強者。」
霧便聽邊點頭,卸去漫不經心和魅惑的神態,凝重和認真的模樣倒是有幾分溫婉動人的氣質。
「主子,是屬下魯莽,考慮不周,希望主子再給霧一個機會。」
冷寒煙擺了擺手,慵懶的再次靠了下去,軟軟的墊子支撐著她大半個身子。
波瀾不驚的眸子重新落在了書上,被茶水潤澤的雙唇在馬車內的夜明珠照耀下水潤異常。
「若是我不給你機會,你不會在此。」
霧抿了抿唇,有些猶豫的開口道
「所以,主子將雨留在府中的用意是……」
「自我拜師以來才知道醫毒之道包羅萬象,實則複雜奧妙之學,以前我對此所知甚少。現在既然知道了精通的重要性,既然不會耽誤雨提高她的醫術。
雨最擅長的是醫毒,她還年輕,自然是讓她趁此青春年華,多學一些有用的本領,才能成為今後錦繡山莊的醫術高手。
*
歇了片刻,冷寒煙抬眸看著霧,認真的說道:
「醫苑的絕頂鬼才冷情和冷心二人原本是我的貼身侍女,三月之期已然過去大半,冷心即將回歸。她雖不善言辭,但是機智穩重,心有九竅,是個鐘靈慧秀的女子。
而影,是你們原本四大暗衛之首,他天賦高而且刻苦,執行效率及高,一手布陣之法也堪稱精妙,你不是一直暗自好奇我把他派遣至何處嗎?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他和冷心,是我選定的影子。」
霧不自覺的吸了一口冷氣,早知道主子重用影,卻沒有料到,主子竟然也如此信任與他。
冷寒煙似笑非笑的看了霧一眼,鳳眸中依舊淺淡無痕。
「霧,你該知道,我身邊,只留強者。」
霧的手一緊,一雙狐狸美眸中滑過堅定,卸去了以前的漫不經心和身為四大暗衛的傲氣,身上的氣質也為之一變,變得內斂,不露鋒芒。
冷寒煙讚許的點了點頭。
「你武功雖然也是高絕,但是世上最不缺高手,若是你能將音殺和狐媚之術融會貫通,在提高你的武藝,毫無疑問,你也會成為未來我的左膀右臂。」
霧忽然起身,手上五顏六色的彩色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霧單膝跪地,虔誠的低下了頭。
「定不負主子期望。」
*
行車一日*,接近塞外。
呼嘯凌冽的寒風如同利刃一般掛的呼呼作響,如同巨人咆哮一般,整個馬車也在風力作用下有些顛簸了起來。在霧的堅持下,冷寒煙穿上了更加保暖的狐裘。
其實習武之人來說,玄氣護身,外界的冷暖變化並無明顯,只需運功驅寒便可,然而既然霧堅持,她就加強一下柔體的抗寒能力也是不錯。
巴掌大的小臉在狐裘之下顯得精緻小巧,一方詭秘卻是美得驚艷的半輪面具,顯得冷寒煙的鳳眸更是亮的驚人。
「小姐,此地接近塞外,若是想要到夜色國都,鳳鳴。需在此處換裝改道。」
聽見蒼鷹的聲音,冷寒煙幽幽的坐了起來。
她早前便是決定騎千里良駒前往鳳鳴,好久沒有在塞外邊界騎馬飛馳,那種風馳電掣的感覺令她懷念,一時間,到有些心潮澎湃。
「下車。」
*
冷寒煙裹著諾大的狐裘,卻依舊面色精緻,身姿動人,只是渾身上下生人勿近的冷氣,卻如同這冬日裡絲絲入骨的寒流,將氣溫都拉低了幾分。
「你是何人?」
冷寒煙抬眸,淡淡的掃了一眼車前停住的雪衣男子,月眉星眼,冰肌玉骨,姿色天然,雖是男子,卻比女子更加美上幾分。
「在下將離,是璃王的手下,奉主子之命,在此恭候小姐。」
將離?冷幽璃的人?
薄唇微揚:「是冷幽璃讓你讓接我的?你確定。」
將離聽到冷寒煙直呼冷幽璃的名字只是眼神微微一變,隨即雅致淺笑。
「自然,小姐,請。」
*
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冰肌玉膚,滑膩似酥,鬢雲亂灑,柔滑的長髮遮住了大半張臉。
冷寒煙腿搭在兩邊原本閒置的座椅之上,頭微枕在霧柔軟的腰腹之處,閉眼假寐,慵懶性感。
「主子,你為何上了璃王屬下的馬車?」
霧一邊小心翼翼的替冷寒煙揉著肩膀,儘量不打擾她的休息,一邊輕柔的問道,放低了聲音。
「很好奇?」
冷寒煙半眯著眼,慵懶的伸出手臂,隨意的抽出一本毒書,半認真半任意的翻開了起來。
霧點了點頭。
主子她不是和紫衣郡王更熟一些嗎?為何會上璃王殿下的車,而且主子的初衷是騎千里良駒,而此時換乘馬車,這是為何?
「越接近鳳鳴,關卡守衛越嚴苛,我此行是為了儘快的前往皇城,達到我的目的,明白了嗎?」
霧恍然大悟,美艷的眉目微微勾勒出月牙的弧度。
「主子的意思是原本乘千里良駒是為了儘快到達鳳鳴,但是主子又不想泄露身份,而璃王殿下是最好的掩護人,他的親信閒人自然是無人敢攔,是這樣嗎?」<!--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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