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散初唐 第五百二十四章 坦白

    「我已經不能與我兒子相認了，難道現在連自己的女兒也無法相認嗎？」光化郡主聽到李休的請示，卻是含著眼淚委屈的道，李休擔心馬爺受不了打擊，所以不想讓她把恨兒帶走，可是她身為母親，又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兒而不相認呢？

    「這個……」面對光化郡主的質問，李休一時間也是啞口無言，的確，這麼做也太委屈光化郡主了。

    「夫君，這件事是瞞不住的，而且馬叔也不像你想像的那麼脆弱，我覺得最好還是和他開誠布公的談一談！」正在這時，平陽公主忽然嘆了口氣道，她知道李休是為了馬爺著想，但是這件事瞞得了一時，卻瞞不了一世，與其繼續欺騙馬爺，還不如早點告訴他。

    李休聽到平陽公主的話也不由得苦笑一聲，隨後只得點了點頭道：「好吧，那我這就去找馬叔，郡主你們暫時也別走，咱們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這件事！」

    「好，等下我會和馬將軍解釋清楚這件事的！」光化郡主這時也點了點頭道，那位馬將軍養了恨兒這麼長時間，她想要帶走恨兒，自然要給馬爺一個解釋。

    李休聽到這裡點了點頭，隨後就轉身離開這裡去找馬爺，剛才馬爺已經來過一趟，因此李休問了幾個侍女後，得知馬爺找不到恨兒，於是就去了前院的住處，結果當李休找到馬爺時，卻發現他竟然坐在書桌後面翻書。

    「馬叔看得什麼書，竟然這麼入神？」李休看到這裡，當下強裝鎮定的笑著走進來道，他現在都沒想好怎麼和馬爺說恨兒的事。

    「我能看什麼書，還不是下面送上來的賬本，現在家裡的生意越來越多，賬本也是越來越厚，看起來真是吃力！」馬爺這時揉了揉太陽穴，這才抬起頭向李休笑道，剛才他還氣唿唿的找恨兒準備罵她一頓，不過那也只是裝裝樣子，好讓恨兒長長記性，若是真讓他打罵的話，恐怕他還不忍心。

    「這個……」李休聽到這裡卻是更加難受，他何嘗不知道恨兒對馬爺的意義，可以說馬爺現在活著最大的動力，就是恨兒這個侄女了，可是現實就是這麼殘酷，連馬爺延續家族最後的希望都剝奪了。

    「怎麼了，你小子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馬爺一眼就看出了李休的異常，當下也不由得放下賬本道，不過說到這裡時，他忽然想到一件事，當下立刻皺起眉頭再次問道，「是不是張家父子又出了什麼問題，對恨兒有沒有影響？」

    看到馬爺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而且依然只想著恨兒，這讓李休也更加難受，實在不忍心把殘酷的事實告訴他，最後只得輕嘆一聲道：「馬叔您放心，張家父子那邊有許敬宗盯著，絕對不會出問題，不過我這裡的確有個壞消息，您能不能和我來一趟？」

    「你小子怎麼這麼喜歡繞彎子，有話就快說，我這邊還忙著呢！」馬爺聽到張家父子那邊沒問題，當即就放下心來，隨後就有些不耐煩的道，為了恨兒的嫁妝，他手中掌握著好幾樁大生意，所以根本沒空和李休閒扯。

    「馬叔，這件事很嚴重，而且也與恨兒有關，您必須和我走一趟！」李休再次無奈的開口道，他實在開不了這個口。

    看到李休的態度堅決，而且竟然還和恨兒有關，這讓馬爺也終於重視起來，當下再次詢問李休到底是什麼事，可是李休就是不說，這讓他也沒有辦法，最後只能跟著李休去了內宅。

    當李休帶著馬爺來到平陽公主的客廳之時，只見光化郡主正抱著恨兒說著什麼，母女二人也都時不時抹著眼淚，平陽公主與七娘也在一旁陪著掉眼淚。看到眼前的情形，馬爺也不由得一愣，實在搞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恨兒怎麼和光化郡主這麼親密？

    「公主，到底有什麼事，李休這小子一直不肯說？」雖然客廳中的情形有些奇怪，不過馬爺並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反而大聲的向平陽公主詢問道。

    「伯父！」就在馬爺剛一開口，一直被光化郡主摟在懷裡的恨兒忽然沖了出來，悲鳴一聲就撲到馬爺面前，「噗通」一聲就跪在地面上，抱著馬爺的腿痛哭不已。

    「怎麼了，恨兒你快起來，是不是有誰欺負你了，伯父替你出氣！」馬爺看到恨兒的樣子也不由得萬分心疼，甚至以為有人欺負她，當下兩隻虎目就盯向了光化郡主，畢竟整個客廳之中，好像也只有光化郡主這個「陌生人」才有可能欺負恨兒。

    「多謝馬將軍這些年照顧恨兒，請受妾身一拜！」光化郡主這時卻是十分大方的站起來，隨後向馬爺盈盈的行了一禮道，她是個恩怨分明的女子，馬義雖然拆散了她們母女，但馬爺並沒有對不起她們母女，甚至還對她們有恩，更何況馬家的遭遇本就是恨兒的父親，也就是楊廣一手造成的，所以真要論起來，反而是馬爺他們兄弟以德抱怨。

    「你……你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看著行禮的光化郡主，以及抱著自己痛哭的恨兒，馬爺的腦子也一下子煳塗了。

    「馬叔，恨兒其實是我表姐的親生女兒！」正在這時，平陽公主終於嘆了口氣開口解釋道，只是她的話也只說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同樣不忍說出口。

    「什麼？恨兒的母親是郡主？」馬爺聽到這裡也不由得露出震驚的表情，他之前也同樣想過尋找恨兒的母親，只是恨兒連自己生活的村子在哪都說不清，對她母親也沒有任何的記憶，所以也根本無從查起，卻沒想到對方竟然是光化郡主，這麼算起來的話，平陽公主竟然還是恨兒的姨母。

    「不對啊，光化郡主不是隋煬帝的妃子嗎，你和四弟……」不過馬爺卻很快反應過來，當下一臉疑惑的看向光化郡主道，只是後面的話他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

    看到馬爺終於問到關鍵點上，李休和平陽公主也不由得對視一眼，彼此都十分的為難，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件事，不過也就在這時，只見光化郡主竟然主動開口道：「馬將軍誤會了，我與令弟並不是像你想像的那樣，這件事還要從當初的江都之亂講起……」

    光化郡主說著，就把自己的遭遇講了一遍，而當馬爺聽到光化郡主說帶著女兒逃出江都時，他雄壯的身子也不由得一晃，竟然差點摔倒，臉色也在瞬間變得慘白，不過他畢竟不是普通人，最後依然強撐著站的筆直。

    「四弟~」直到聽到光化郡主母女被馬義劫持時，他的虎目之中也不由得溢滿了淚水馬爺這時低吼一聲，滿臉都是痛苦之色。

    做為馬義的兄弟，馬爺完全可以理解自己兄弟當時的心情，事實上就像之前李休猜測的那樣，馬義肯定是看到報仇無望，又不知道他的生死，所以才做好最壞的打算，準備為馬爺留下一條骨血，這才劫持了光化郡主母女，雖然這件事做的十分不光彩，但是馬爺卻並沒有怪罪自己的弟弟，因為如果換成是他處於那種境地，恐怕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恨兒是我與楊廣的女兒，當初全都怪楊廣禍亂天下，才讓馬將軍家中遭逢大難，妾身知道無論做什麼都難以補償萬一，只是還請馬將軍接受我母女的謝意！」光化郡主說到最後，再次向馬爺深施一禮道。

    馬爺這時的神情也十分的糾結，滅門之恨哪裡是那麼容易就忘記的，事實上他當初之所以追隨李淵與平陽公主，一方面是為了報恩，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報仇，最後終於幫助李淵奪取了大隋的江山，這個仇也算是報了一半。

    只可惜楊廣死於宇文化及之手，不能讓馬爺親手報仇，更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恨兒竟然是楊廣之女，這讓他的心情也更加的糾結，對恨兒也不知道是該愛還是該恨？

    只見馬爺僵立在那裡好一會兒，任由恨兒抱著自己的腿痛哭，這讓李休和平陽公主也十分的擔心，不過最後卻只見馬爺終於仰天長嘆道：「罷了~罷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沒想到恨兒你竟然不是四弟的女兒，估計這也是天意，要讓我們馬家絕後！」

    說到最後時，馬爺也是一臉落寞的表情，甚至整個人看起來都像是在瞬間老了幾歲，這讓旁邊的李休和平陽公主也都十分的心疼，想上前勸說，可是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勸。光化郡主看著馬爺落寞的表情，也同樣嘆息一聲，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然而讓李休也沒想到的是，這時卻只見七娘忽然打破了廳中的沉默道：「馬叔，恨兒姐姐雖然不是您的親侄女，但是在她心裡，卻一直將您當成自己的親生父親一般，如果您不嫌棄的話，不如就讓恨兒姐姐認您做義父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