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士林幾年前的確在太原任職,甚至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可能現在依然還在太原,但是幾年前突厥被滅,剩下的突厥人也都要被遷到南方,柳士林雖然官職不高,但卻是個能吏,特別擅長調度,結果竟然被趙德言相中,所以現在被調到了南方管理突厥人。 .
李休聽到這個消息也有些無奈,他沒想到柳士林的命運竟然也因自己而改變,不過想想也不奇怪,畢竟隨著他的影響力越來越大,大唐的歷史軌跡也開始發生一些變動,哪怕歷史的慣性依然十分巨大,但也不得不承認,現在的歷史已經開始向另一個不可知的方面偏移,對於以後的歷史發展,李休也無法預測。
「柳叔父他們一家都搬到南方去了?那……」薛仁貴聽到上面這個消息時,也不由得露出無奈的表情,最後似乎想問什麼,但卻幾次張嘴也沒好意思問出來。
李休卻是猜出薛仁貴在想些什麼,當下也是一笑道:「柳士林一家雖然搬到南方去了,但太原還是有一些認識他的人,據我打聽到的消息,柳士林有三子一女,兒子都已經成年,也在外地為官,唯一的女兒年紀最小,也一直和他們一起生活,而且離開太原時,這個女子也並沒有嫁人。」
聽到李休的話,薛仁貴也不由得鬆了口氣,畢竟對方是自己未過門的妻子,雖然中間沒有聯繫過,但他也不希望對方嫁給別人,畢竟人都是自私的,更何況雙方還有婚約在身。只不過緊接著他又有些擔心,畢竟柳家小娘子只是在離開太原時沒有成親,但柳家已經去了南方數年,雖然哪怕柳家小娘子比自己小几歲,但現在也應該到了嫁人的年紀了。
「柳士林他們一家既然在去了南方,剛好我與趙德言交情不好,等下我寫封信讓給他送去,讓他幫忙查一下柳士林的情況,如果柳家小娘子並沒有嫁人的話,剛好可以成全你們這段姻緣!」李休這時也是笑著開口道,他也看出了薛仁貴臉上的擔心,所以才開口安慰道。
「多謝國公成全!」薛仁貴這時也不再矜持,當下鄭重的向李休行禮道,畢竟這關係到他的終身大事,而且這門婚事還是他父親定下來的,所以他也十分的重視。
幾天之後,終於到了遷陵的日子,李休與李孝恭這些皇族早在幾天前,就被禮部的官員按照禮儀培訓了一遍,什麼時候該做什麼,哪個環節有什麼必須的禮儀等等,全都要做到位,李休對這些禮儀雖然十分不屑,但也沒必要和這個社會規則做對,因此也和一群皇族老老實實的做了一遍,等到將竇皇后的棺槨抬上特製的靈車後,這才算告一段落。
不過做完了一套禮儀後,李休也是累的要命,休息了一晚之後,第二天李休他們就準備回長安,以李休的估計,裴寂那邊的皇陵也應該已經動土了,而且按照他們的計劃,皇陵那邊最先修建的應該是一間停靈殿,到時竇皇后的棺槨就先停在那裡,等到皇陵修好了再安放進去。
只是讓李休沒想到的是,就在第二天早上他們這支扶靈的隊伍準備要離開時,之前被李孝恭念叨,卻一直避而不見的周紹范終於露面了。
周紹范看起來四十歲左右,正是一個男人的黃金時期,相貌也十分的威武,當李休李休出城時,他這才騎馬從城中出來為他們送行,見到為首的李休也立刻行禮道:「末將周紹范拜見駙馬,本來末將早就該來的,只不過前段時間有要事出城,昨天半夜才回來,所以還請駙馬不要怪罪才是!」
「周節度使鎮守一方,自然要以國事為重,而且這些年北方草原再無邊患,也多虧了周節度使的日夜操勞啊!」李休這時也笑呵呵的回道,雖然周紹范的人品可能有問題,不過他也犯不上和對方過不去。
「駙馬客氣了,若不是您當初與李將軍等人一舉滅掉突厥,北方邊境哪有現在的安寧?」周紹范這時也十分客氣的道,不過他也僅僅只是對李休客氣,至於就在李休不遠處的李孝恭,他卻一直當做沒看到,這讓李孝恭也是氣的冷哼一聲,一甩袖子轉過身去,乾脆是眼不見心為淨。
李休與周紹范寒暄了幾句,隨後就以時辰已到為由告辭離開,周紹范也親自送他們離開了太原,不過李休在與周紹范對話時,明顯感到對方身上的傲氣,哪怕對他這個大唐一等公,周紹范也僅僅只是表面尊敬罷了,骨子裡的那股傲氣自私也遮掩不住。
不過認真的想一想,周紹范的確有自傲的本錢,一來他是李世民最信任的將領之一,雖然是前隋降將,但現在卻擔任著河東節度使一職,手中掌握著河東一地的數萬大軍,而且節度使的權力極大,可以說當地的軍政大事他都有權過問,這可是真正的封疆大吏,甚至說句不好聽的,在河東這片地方,周紹范幾乎就是這裡的土皇帝。
想到這裡,李休又聯想到中唐之後,各地節度使擁兵自重的事,甚至連皇帝的更替,都要看這些節度使的眼色,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導致大唐由盛而衰的安思之亂,其中安祿山就是擔任著河東節度使一職,而他之所以能夠叛亂,就是因為節度使手中的權力過大,軍隊、政務、財務全都被節度使一人掌握。
當然在初唐時期,大唐中央軍力強盛,各地節度使也沒能在地方形成自己的派系,因此剛開始時大唐並不擔心這些節度使坐大,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唐中央兵力衰弱,各地節度使也形成自己的勢力,甚至父子相傳,如此一來,就形成一個個國中之國,對大唐皇帝的命令也可以無視,如此一來,大唐就重演了當初周天子的悲劇。
「節度使!節度使!」李休輕聲自語道,一邊走也一邊思考著節度使這個官職的必要性,軍政大權集於一身,自然更方便節度使行事,也方便他們打擊外敵的入侵,不用事事都要向朝廷請示,從這一方面來看自然是好的,但權力過大,日後自然也容易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
「之所以設置節度使這個特殊的官職,第一是大唐的國土太大,地方與中央的溝通不暢,第二則是以前大唐邊患不斷,直到這幾年才開始減少,日後也會更少,所以倒也不足為慮,看來想要解決這個問題,還是要從解決交通與消息傳遞方面的問題!」李休這時再次自語道。
不過說到最後時,李休卻不由得露出幾分苦笑,因為以大唐這個時代的科技,想要解決交通和信息傳遞的問題簡直太難了,飛奴司雖然可以用信鴿傳遞消息,但信鴿很容易受到天氣、天敵等影響,很多時候信鴿都到不了目的地,至於交通就更慘了,哪怕是官道,幾天的大雨一下,道路也變得泥濘不堪,根本無法通行。
「大唐雖然強盛,但前進的道路依然十分坎坷啊!」李休最後也不由得再次感慨一聲道,不過說到這裡時,他忽然又有些自嘲的一笑,自己都已經決定要遠離朝堂這個是非之地了,有時卻還在為這些朝堂上的事擔憂,想想還真有些可笑。
離開了太原之後,李休他們一路上走的很慢,關鍵是運輸竇皇后棺槨的靈車不能走的太快,甚至遇到道路不平時,還要讓當地的官員組織民夫平路,據說是竇皇后的棺槨不能有任何的顛簸,否則會驚擾到皇后的在天之靈,當然對於這種說法,李休自然是不信的,不過一些欽天臨和禮部的官員卻說的是煞有介事,誰也不敢在這件事上和他們爭論。
薛仁貴也與李休一起去長安,路上走的慢,李晉也感覺十分無聊,所以就邊走邊向薛仁貴請教騎射與武藝,有時等待修路時,他們乾脆騎馬去附近的山林打獵,有薛仁貴這樣的保鏢在,李休倒也不擔心李晉的安全。
李休他們這一路上走走停停,足足花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才終於回到了長安,這時已經十一月底了,還有一個月就要過年了,不過李世民接到李休他們回來的消息,還是親自率領文武百官出城迎接竇皇后的棺槨,然後親自將棺槨安放在三原縣皇陵的停靈殿中。
在李休去太原的這段時間裡,裴寂也一直忙於皇陵的修建,周圍數個縣的民夫全都被徵集過來,分成三班日夜施工,現在整個皇陵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雛形,接下來就要修建陵墓的主體了,這些都有專門的官員負責,裴寂只負責督促就可以了。
也幸虧初唐時期還沒有形成開山為陵的風氣,哪怕是皇陵也都是在平原上修建,否則若是像後來李治的乾陵那樣開山而建,恐怕最少也得十幾年才能完工,當然這樣建造的陵墓也有好處,那就是極為堅固,比如乾陵就是唐陵中唯一一個沒有被盜的皇陵。
不過就在李休回來沒多久,眼看著就要過年時,他卻忽然聽到一個消息,吐蕃終於派使節前來,並且向大唐請求和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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