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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許久沒有碰上面,哪怕什麼都不說,也是氣勢凜凜的。
盛西周的五官漂亮的有些鋒利,沈律言也並未刻意收斂戾氣,一雙平靜的眼眸里都是刻骨的冷銳。
剛開始他甚至能開玩笑讓江稚從那麼多男人里挑一個喜歡的,後來單是想起江稚這盛西周那段露水情緣,他就暗自恨得咬牙切齒,夜不能寐。
那就像落在他心上的軟刺,平時習慣了倒沒什麼。
想起一次就痛一次,恨一次。
始終都耿耿於懷。
怎麼可能不介意。
曾經對江稚說的過去,只是不得不選出的最優選。
盛西周之前感冒發燒就遲遲沒好,斷斷續續的還在咳嗽,嗓子有點沙啞,不過發出來的聲音是一點兒都不難聽的,「你還來糾纏她做什麼?她不愛你了。」
沈律言覺得好笑,「她從頭到尾都沒喜歡過你,你不也在這兒惹人嫌嗎?」
他說的話,每個字都藏著鋒芒,字字誅心,扎進肉里。
盛西周這人不管什麼時候都有種厭惡世事的冷喪,「我樂意守著她。」
沈律言扯起唇角,「當個備胎?」
盛西周抬眸,黢黑的眼珠從容不迫同他對視,「我不在乎是不是備胎,現在這樣就是和我們小時候是一樣的。」
原本那時候,一天接著一天。
都是他在等待。
等她放學。
等她什麼時候想起來還有他這個玩伴。
等待的時候,確實是枯燥無味的。
但是盛西周的大部分人生,本來也很枯燥。
只是因為她的出現,而看見了濃墨重彩的那一面。
所以沒什麼的。
只要還能看見她,就好了。
沈律言聽見他說的話心情不會有多麼愉悅,這些都是和他沒有關係的過往,他也沒興趣去聽盛西周和江稚的童年,有多麼的青梅竹馬。
「你還喜歡江歲寧嗎?」他問。
盛西周並不是個好人,盛家耳濡目染的環境影響下,他的內心一點兒都不光明,陰暗扭曲,暴力變態。
他對毀滅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沒有什麼愧疚,他甚至熱衷於毀滅。
他做事往往不擇手段,不計後果。
半分都不在意會不會傷害到別人。
他這人哪怕下地獄了,也要拉上和自己一起死的。
「我猜你不喜歡她了。」
沈律言沉默。
他看起來依然很鎮定自若。
盛西周覺得這個故事裡好像唯獨只有沈律言是不痛苦的那個人,他總像個置身事外的過客,刀槍和劍都傷不到他。
這世上在也沒有比他更無情的人。
同樣傷她那麼多,憑什麼他還能過得這麼好?憑什麼他還是想得到什麼就能得到什麼。
盛西周冷漠的眼神靜靜凝望著他,這張臉,的確好看。
江稚喜歡他這些年,也情有可原。
「你滾不滾?」沈律言貌似對他主動提起的話題沒有半點興趣,耐心告罄。
盛西周往前走了兩步,隱在暗處的臉逐漸曝光在路燈下,蒼白幾乎無血色,他說:「我掐著江歲寧的脖子逼她去挽回你,你都沒有回心轉意,所以你真的變心了,對吧。」
盛西周想起江歲寧那種虛偽的姿態,就嫌噁心。
無數次被她用似是而非的話耍得團團轉的回憶,捲土重來。
不過說不定江歲寧也不止耍了他一個人。
「你愛上江稚了。」盛西周沒有用問句,而是盯著他的眼睛肯定地說。
沈律言倒是少見盛西周話這麼多的時候,從認識他開始,他都是惜字如金的那個人,非常的厭世。
沈律言沒有否認他愛上了她。
盛西周心情愉悅,甚至輕輕笑了聲,「你打過她。」
那個巴掌,歷歷在目。
她眼睛裡含著淚走出酒店的房間,蒼白的臉上赫然是五個手指印。
盛西周至今記憶猶新,有時候做夢也會夢見那一天。
沈律言淡淡開口問:「說完了嗎?」
盛西周完全不理會他的問,接著自說自話,「你覺得她背叛了你,不知廉恥婚內出軌,和我睡了。」
這是沈律言非常不願意提及的事情。
盛西周仿佛看不見男人越來越冷的臉色,繼續往下說,「她的耳朵還被你打壞了。」
「應該很疼。」
「我猜你過去沒少用這件事羞辱她。」
沈律言大概是真的沒有了什麼耐心,掐住了盛西周的脖子,手上青筋暴起,他面無表情把人貫在牆面上,手指慢慢收緊了力道。
盛西周的後背被惡狠狠砸在牆面,這點傷對他著實不算什麼。
他低聲笑起來,笑得開始咳嗽,咳夠了就又開始平靜的敘述,像在說別人的故事:「她被下藥了。」
「江歲寧讓我找人輪了她。」
「你知道那時候我就是江歲寧的狗,她求我幫什麼忙我都會幫,殺人放火,我都會去做。套房裡他們甚至架好了攝像機。」
「她在自己的腿上劃了兩刀,清醒了些,跌跌撞撞從那間房裡面跑出來,很不幸,撞上了我,她求我幫她的忙,可能是要幫她報警吧。」
「我當然沒有。」
「藥效難捱,她卻只知道抓著我哭。」
「一整夜,我就親了她一下。」
「甜甜的,我很喜歡。」
說完這些。
盛西周的喉嚨幾乎快要被掐斷了,嗓子特別的疼。
他並不在乎這點疼。
也不在乎眼前的男人會不會真的把他掐死。
他要平等的痛苦。
要這種傷害了愛人的悔不當初。
「她肯定和你解釋過。」
「你不相信,對不對?」
「你既不相信她,也不偏愛她。」
「因為我那時候也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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