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知道嗎?」她說,「怎麼,你不敢承認,也對,你自己也很矛盾,一邊說著想要找到真相,一邊卻又故意止步不前。一筆閣 www.yibige.com霍汐,你變了,你再也不是從前那個樣子了。以前的你只會考慮真相如何,看來現在......你和其他人也沒什麼不同,有了弱點,有了軟肋,你也開始害怕面對於你不利的線索。霍汐,其實從一開始你就知道,你心裡的那件案子最終只會是兩個結果,要麼是你,要麼是你哥哥,你怕什麼呢?你怕的只是證明你在精神失常的情況下殺了你的養父母嗎?還是說,你害怕承認,你最終難逃像你母親一樣的命運,被逼得發瘋,你也會像一個瘋子一樣去攻擊,去毀滅?你害怕變得像她,你以為你忘記了,但其實她的樣子一直都在你心裡,你潛意識的害怕卻將你推向了她,你和她太像了......」
「夠了。」即使是我的陰暗面,我也不想聽到有人詆毀我母親。
也許她說得對,這些事情在我心裡是早就被接受的,可是我卻一直放不下,不願意去面對,導致這個案子壓在我心裡就變成了一宗沒有結果的懸案。
「我想,你更害怕的是......」她卻不顧死活地非要說下去。
「夠了!」我惱羞成怒,我想我已經猜到她接下來要說什麼了。憤怒之下,我一把推翻了那所謂的寶物,水潑了一地,她的幻影也就徹底消失了。
「娘?」
毓兒的一聲,叫得我終於回過神來。我赫然發現周圍的所有人並沒有消失,他們看著我,就像是在看著一個怪物一樣,他們不知道我剛才看到了什麼,他們只看到我像發瘋一樣推開了那東西。然後......
「娘,你怎麼了。」毓兒小心翼翼地走過來,他在試圖接近我,越是小心,就越是引得我敏感的心思去介意。
我搖頭,「沒事,出去吧。」
我在這個鬼地方里憋了好幾天了,也許是環境的關係,讓我壓抑得太厲害,所以......我才會產生那樣的幻覺。周圍哪兒還有她的影子,只有狼狽的我,和覺得奇怪的所有人。
......
「我累了。」
這是我在時隔幾日後,重見蕭珏時說的第一句話。
他說,「那就去休息一下吧。」
我沒有回答,只是徑自避開了所有關注著的目光,然後回到了房裡。我躺在床上,那個聲音好像在水裡消失的時候,就鑽進了我的腦子裡一樣,我無法擺脫它,它就在一直說一直說......
「公子,發生什麼事了。」紅玉不明所以,向毓兒確認說,「夫人怎麼會怪怪的。」
「不知道,剛才還好好的,只是一轉眼......」毓兒也並不清楚這個變化的過程,到底是從何開始的。「爹,我娘她......」
「讓她休息一下吧,你們先把之後的事情安排一下,不要去打擾你娘。」
我聽到蕭珏的聲音。
回憶就像是八月中旬的錢塘江,翻江倒海的涌了出來......
我記得,我渾渾噩噩的坐在圖書館裡,卻連手底下翻著什麼書都不知道。直到孫和陽找到我,他坐在我面前,我抬起頭看了看他。
他問我,「霍汐,你中午前後在哪兒。」
他在說什麼......中午?我中午在哪兒,在哪兒呢?我中午......他的樣子很模糊,我那時看到他,我的意識並不是特別清醒的,甚至......重影,我很確定在我剛剛看到他的時候,他的輪廓是有重影的。「什,什麼。」
我努力的想要去理解他的話,那很簡單,可是那一刻不知道怎麼了,我就像是在聽高數一樣,明明那句話進到了耳朵里,轉過頭就出去了,只有一個一個單獨的聲音,卻沒辦法完全連貫的理解出來。
「霍汐,霍汐?」孫和陽叫了我幾次,那個重影才漸漸褪去。
「什麼。」定睛看清楚孫和陽的時候,我心裡已經有一種特別不好的預感了,我連說這兩個字的時候,那種呼吸都是亂的,所以這兩個字聽起來,帶著些顫抖。
「你中午的時候在哪兒了。」他問。
到了這一句話的時候,我才豁然反應過來自己身處於圖書館裡,周圍的環境讓我有那麼一刻覺得,很不適應。就像是突然間發現自己身處的地方換了另一個空間一樣......中午......我看向窗外,天色都已經暗了。中午......「我中午,回我媽媽家了。」
「回你,媽媽家?」孫和陽的語氣像是一字一頓的在和我確認一樣。
我點頭回說,「對,我媽前兩天就給我打電話,讓我回去一趟,說是......說是......」
說是什麼來著。
「你怎麼了?」孫和陽可能看出了我的情況有些不對勁,他一直在觀察我。
「可能太累了,沒有休息好,精神頭沒有緩過來。」我說,此時才得了機會向他求證,「你為什麼要問我中午在哪兒呢,怎麼了?」
那時候孫和陽的臉色很陰沉,他說,「你的養父母,被殺了。」
突然間得知自己才見過的人,就這麼死了,我確實......懵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都不記得。然後慢慢的,胸口很壓抑,喘不上氣來,我長大了嘴呼吸,可還是一點用都沒有,鼻子一酸,眼眶一熱,眼淚就掉下來了。
「怎,怎麼會......」
「霍汐,你先冷靜下來,告訴我,你中午都做了些什麼,你幾點離開的,離開之後去了哪兒,有沒有人能夠證明。仔細想想,這些很重要。」
他懷疑我......
「你以為,是我殺了他們?」那時候殺人在我的生活里,是一個特別難以接受的詞,荒唐、奇怪、憎惡......我抗拒去接受這個詞。
孫和陽沒有回答,但是他一直看著我。
其實他懷疑過我,就在那個時候。因為他們查過附近的監控,在我失魂落魄的離開家以後,一個與我穿著相同帽衫的人,就回到了家裡,之後......
我曾經大鬧我哥哥的「葬禮」,我堅信他還活著,沒有確鑿的證據以前,我不承認他就這麼死了。其他人自然是不相信我的,可能在他們眼裡,我是一個失去了親哥哥無法接受的小女孩而已,只有孫和陽,在葬禮之後找到了我,他和我確認了一些我哥哥的事情。我知道,他也在懷疑了。
所以在養父母命案發生以後,所有人都在懷疑我,只有孫和陽認為,犯案的可能是另一個人,那就是我隱藏起來的哥哥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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