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案組 第054章有朝一日龍得水

    聽見張博華那麼一說，我突然想起我讀高中時的日子。

    那時候我家裡窮，穿得爛，吃得也差。同學們都看不起我，可我卻發誓要好好讀書。當時我最喜歡用來安慰自己的一句話就是：有朝一日龍得水，誓要長江水倒流。

    難道這一刻真的已經來臨了嗎？

    難道別人說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是真的？

    我經歷了那麼多場大難，今天老天爺終於開眼了？

    我心裡不停地拷問自己，結果，我發現自己高興的還太早。

    說真的，這種從天而降的權利對我來說真的有很大的吸引力。我千辛萬苦地熬了那麼多年，等的就是這一天。毫無疑問，如果這件事情我把辦漂亮了，以後絕對能得到重用。

    但此時的我心裡雖然已經有些飄飄然了。可我腦子還是清醒的。

    我很清楚這件案子的背後一定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要想把這案子查個水落石出，絕對不是那麼容易的。誰也說不好在接下來的偵查過程中，還會遇到什麼事情。

    因此，我又開始有些猶豫，這個擔子我到底該不該挑？我挑得動嗎？

    簡單考慮了一下之後才說：「首長，你為什麼選我？」

    「因為你是目前對這件案子前後經過最熟悉的人。不管是在白曲縣境內發生的事，還是近期在寶山市發生的事，你都是直接參與者，你說還有比你更合適的人選嗎？」張博華反問道：「你要是沒信心的話，那就算了，我去找別人做！」

    「報告首長，我有信心！」我趕緊立正大聲叫道。我很清楚，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很可能一輩子只有這一次。我不能再猶豫了。

    不過我很快又補了一句：「首長，請問你知不知道我們五大隊的大隊長趙銘竹和葛老什麼時候回來？」

    「他們昨晚和小寒已經一起回來了。」張博華道。

    「首長，我真的要什麼人你都能給我嗎？」我又問了一句。

    「除了副處級以上的人，你想要誰配合你破案我都儘量滿足你的要求。」張博華緩緩地道。

    「意思是我們懸案組只有我們組長我調不動，其他那些大隊長我都可以調動？」我問道。因為我們懸案組是副處級單位，我們組長的級別是副處級，而下面那些大隊長什麼的都是正科級。

    「嗯，完全可以。懸案組除了朱明智以外。你任何人都可以隨意調動，這完全是我說了算。」張博華微微一笑。

    聽見他那麼一說，我心裡怦怦直跳。

    尼瑪，這回真的要當大官了。副處級以上的人我不能用，這不等於就是說我一下成副處級了。

    最主要的是。整個公安廳的所有資源都讓我隨便用，這是一個什麼概念？

    最後我又問了一句：「首長，你所說的查這件案子，包括蓮花村嗎？」

    我話音剛落，張博華的眉頭就微微一皺，雖然只是一閃而逝，可還是被我捕捉到了。

    緊接著，張博華就緩緩地說了一句：「蓮花村以外，全省範圍內你哪裡都可以去查！」

    「為什麼？」我很腦殘地問了一句。

    「……」張博華只是看了看我沒有說話。那意思我很明白，不該問的不問。其實剛剛我說那句「為什麼」的時候，我一出口就已經有些後悔了。

    之後，我又和張博華聊了一些其他方面的細節問題。最終敲定他最多給我二十個人，因為現在人手不夠，二十人已經是極限了。不過其他資源可以讓我隨便用。

    弄清楚了張博華的意圖之後，我從他辦公室一出來就馬上朝我們懸案偵查組趕去。

    之前接受任務的喜悅與激動在這一刻早已煙消雲散，有的只是沉重的壓力。

    這的確是一次很難得的表現機會，可如果這件事情搞砸了，我也知道意味著什麼。或許以後就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人生就是這樣，很多機會往往只有一次，不能重頭再來。

    一走到我們懸案偵查組所在的樓梯口，我正好碰見我們五大隊的副大隊長葉剛。

    「什麼味兒？」葉剛一看見我就一臉鄙夷地捏著鼻子：「你不是在精神病院嗎，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我聞了聞我身上，確實還有一股淡淡地尿騷味兒。之前匆匆洗了一個澡似乎並沒洗乾淨。不過我也沒理葉剛對我的不屑，新人在哪裡都是一樣的待遇，這我早就已經習慣了。

    「嘿嘿……」我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葉隊，我已經沒事了……」

    「別和我嬉皮笑臉的……」葉剛冷聲說了一句，朝我連連擺手：「走開走開，別擋在路上……」

    我老老實實地靠牆一站，讓葉剛下樓，而後趕緊朝我們五大隊的辦公室趕去。

    還沒走進五大隊辦公室，我就聽見一聲歡聲笑語。

    到了門口我才看見趙銘竹和閣老正坐在趙銘竹的辦公室旁邊聊天，其他一些五大隊的同事全都站在趙銘竹身旁噓寒問暖，有幾個女同事在開著玩笑，嘻嘻哈哈的，好不熱鬧。

    我當天回來的時候，可沒有一個人關心過我。

    但是我也不怪他們，畢竟現實總是殘酷的。

    我徑直朝眾人走去，走了幾步我才聽清原來他們是在討論今天早上精神療養院發生的事情。

    有個女同事的嗓門最大：「你們聽沒聽說，今天早上有人在精神病院把我們張副廳長給掐了，還頂在牆上一動都不能動呢！」

    另外一個叫黃小燕的女同事馬上接道：「恩，我聽說了，據說還是一個我們公安系統內送去那邊療養的帥哥。他實在太牛了，也不知道是誰，不然等他出院我一定去追她！」

    「你還想去追他，你腦袋秀逗了吧？這人敢得罪我們張副廳長，你說他還能幹得成警察嗎？」

    「這麼猛的男人，就算幹不成警察也不錯嘛！」

    「哈哈……」

    ……

    公安系統內除了硬漢剩下的就是女漢子，很難找出什麼淑女，聽見她們這麼一番言論我也是醉了。夾縱斤才。

    此時我已經差不多走到他們眾人身後，於是我高興地大叫了一聲：「趙隊，葛老你們回來了！」

    眾人全都扭頭朝我看了過來，一看見是我，全都傻眼了。其中有幾個女同事的臉上還充滿了忌憚之色。

    「小林，你，你不是被強行送去精神療養院治療了嗎？」之前那個說要去追我的黃小燕一臉忌憚地望著我，那樣子就好像生怕我衝過去打他似的。

    「呵呵，黃師姐，我沒事了，是醫院讓我回來的。」我笑道。在精神療養院發生的事情我當然不會到處亂傳。有些事情該說不該說我還是知道的。

    「怎麼可能？」黃師姐一臉地不相信：「昨天已經發通報了，你得了嚴重的精神分裂症，怎麼會這麼快放你回來？」

    「呵呵，我真的沒事了！」我再次解釋了一句，便朝趙銘竹走去。

    當我一走近他們的時候，所有人都捂住了鼻子趕緊往後退。最終給我讓出了一條路徑直走到趙銘竹和葛老跟前。

    「小林，你真的沒事了嗎？」趙銘竹肯定也是聽說了我的事，所以才有這麼一問。

    「呵呵，我真沒事了！」我笑道：「對了，趙隊，葛老，我們張副廳長說要成立一個專案小組，叫我負責召集人手，一共要二十個，我想請你們倆來管理這個專案小組。」

    「張副廳長叫你成立一個專案小組？」趙銘竹一臉狐疑地望著我，葛老看我眼神也有些不對勁。

    周圍其他人更是一下就炸鍋了。

    「趙隊，我看小林應該是今天早上趁亂從精神療養院跑出來的吧？」

    「是啊，我也這麼覺得，張副廳長會叫他組織專案小組，他算那棵蔥啊？專案小組一般都是公安廳領導直接監管的，再輪一百年也輪不到他頭上啊！」

    「我們趕緊把他送回去吧……」

    ……

    「小林！」就在這時，我身後傳來一聲大叫。扭頭一看，朱明智從辦公室門口大步朝我走過來了。

    「組長，組長……」眾人全都立正大聲叫道。

    然而，朱明智卻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徑直走到我跟前搭著我的肩膀笑道：「哈哈……小林，剛剛張副廳長已經打電話給我了，聽說他叫你組織一個專案小組，讓你在全省範圍內的公安系統挑二十個人。這種好事你可不能便宜其他單位的人啊！你看這二十個人就全在我們懸案組裡面挑行不行？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朱明智的話音剛落，現場所有人全都石化當場。

    緊接著，朱明智又說了一句：「你小子還真行啊，聽說你今天早上把張副廳長掐了一把，他不僅沒生你氣，還讓你組織這個專案小組，這回你小子可給我們懸案組張臉了，哈哈……」

    朱明智一個人在哈哈大笑，現場的人卻眼珠子掉了一地，一個個全都好像看怪物一樣的望著我。

    之後，朱明智為了說服我就在懸案組內挑人，直接把我帶走了。不過他也順便叫上了趙銘竹和葛老。意思我很清楚，他是想讓我這兩個領導幫他一起說服我。

    不過我有我的想法，經過他們三人的輪番勸說，我答應先給他們十五個名額。另外五個我要去別的部門挑。

    懸案組這邊的十五個人很快就挑出來了。組長為了公平，每個組都給了我三個人。我們五大隊的正好是葛老、趙銘竹以及之前那個揚言要去追我的黃師姐。

    我直接任命趙銘竹和葛老為副組長，把這些人全都交給他們兩個去管，而我則是直接回家睡覺去了。我實在太困了，再不好好休息一下，根本沒法工作。

    還有就是，我是大前天晚上收到李大逵送來的人頭的。那個寫信的人揚言三天過後我會收到我媽的人頭。今天正好是最後一天，因此我很擔心今晚會出事。

    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吃了點東西，又好好洗了個澡就直接在沙發上睡了。

    然而，正當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聽見一聲極其微弱的腳步聲。我緩緩睜開雙眼一看，發現一個一襲白衣的長髮女人正站在我媽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