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作者忽然出現了。}
溫過路的老巢在一個懸崖邊,吹進耳朵的風裡有海浪拍岸的澎湃聲和淡淡的鹹味。他倒也不怕告訴哀家,這裡是微生城一隅。
微生城啊,哀家忍不住就想起一個叫如空的和尚,從前他是微生城的小少爺,而哀家十四歲遇見他的時候早忘了五歲時候的事情,感覺和微生斯隔了一世,十六歲再踏入這座城,感覺和當了和尚的如空又隔了一世。
一想起故人,還是那麼叫人如沐春風佛光普照的人,哀家的鼻子酸意濃烈,眼淚水繞著眼眶直打轉。佛祖啊佛祖,菩薩啊菩薩,求求你啦,請你顯靈吧,救救哀家脫離苦海吧!
「吃飯!」血醫走過來,丟給哀家一個饅頭。他看了哀家一眼,哀家迅速用畸形的手遮住整張臉,不想讓他瞧見哀家如此脆弱不堪的一面。
只聽他一聲冷笑,好似對哀家幼稚又笨拙的行為十分嗤之以鼻。
哀家早就破罐子破摔,開口噴他:「溫過路你這個萬年老光棍,娶不到媳婦真是活該。」他對哀家這種口頭上的逞能向來選擇以行動上的折磨加以回應。
「哀家猜你小時候肯定被喜歡的姑娘討厭,非常非常討厭。」
嘶——
溫過路那個小人已經開始拿銀針扎哀家了,還選了最粗的那根。或許他當年真的被喜歡的姑娘討厭才變成如今變/態的樣子,然,只要是能令血醫不爽的事情,哀家就算痛死,也想笑出聲。
「哈哈哈……」
=.=!豈料不等哀家有力氣笑出聲,溫過路先笑起來。
他說:「老子抓你回來這段時間研究一無所獲,強忍著沒把你呱噪的嘴毒啞,還真是好人有好報,你倒是提醒老子了……」
哀家心頭一顫,直覺這個神經病又想出了一個讓哀家生不如死的法子折磨哀家,爾後又眉頭一皺,回味溫過路那句話,你**還叫好人,這世上就沒有壞人了!
溫過路大約挺在意哀家戳他痛處,對哀家直言不諱他的想法:「之前老子只研究你的血,倒是全然忘記了你們紅蓮是代代相承的,秘密或許在胎兒里,只要找個男人讓你受孕……」
層層陰霾,接踵了陣陣電閃雷鳴。
他老母的,哀家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子,你說你怎麼就那麼嘴賤去說他萬年老光棍呢,這廝腦子裡也真污穢,轉個彎想到男人女人啪啪啪上面去。
而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令血醫一下子陷入興奮當中,瞧他的樣子是想立即去擄匹種、馬來跟哀家配種,說干就干。且,他離開哀家身邊還不忘點住哀家全身大穴,以防哀家再一次自己同自己拼命。
溫過路的動作也算迅速,天剛黑下來,他扛著一個東西回來。
「……」哀家的啞穴被點,只能瞪大眼睛,瞪得眼眶都要撕裂。
溫過路把那人丟到哀家旁邊,自言自語,「這樣不行,還得去配個藥。是個男人看到你這樣,嚇都嚇軟了,還怎麼做。」
「!!!」你、麻、痹!
那賤人奸計得逞,笑得十分開心,扭身就去外間配藥。
他剛走,哀家身邊的人就動了動,哀家全身的毛孔全都緊閉,整個人緊張到不行,心情又極其複雜矛盾,既怕又喜,既希望他醒過來又希望他別醒。俗話說禍福相依,這人是被溫過路打暈了劫來的,也不是心甘情願在這裡,如果機會把握好了,哀家說不定能逃出去。不能逃出去,靠他向賀長衫或是季越傳遞些消息出去也好……
一剎那,思緒萬千。
那人又動了動,這次他是醒了,翻了個身坐起來,第一眼就看到像個怪物一樣的哀家。哀家也看到了他,是個普通的漢子,年輕,有點憨,滿大街都是的那種老實貨。
哀家心底一沉,看來溫過路抓人也是挑過的。
可下一瞬,這個看上去毫不起眼的漢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手指在哀家身上游移,解開了哀家的穴道。哀家驚了個呆,完全沒想到自己的穴道已經解開,如同死魚一般躺在床上,努力撐起脖頸看他。
他的眼裡涌動著太多的情緒,比外面拍岸的波濤還要洶湧,仿佛蘊含著眨眼便將世間萬物吞沒的力量。
轉瞬,漢子朝哀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自己則從床上一躍而下,落地無聲,他走過來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將哀家抱緊,抱在懷裡。哀家聞見他身上淡淡的梅子酒香氣,似曾相識。
「賀……」
賀長衫,你終於來救我了。
賀長衫不浪費時間,他本想跳窗走,無聲無息那種。看來他是不願和溫過路交手。溫過路的身手哀家見識過,不能說絕頂,但招招陰損,像他人一樣缺德。而賀長衫身子孱弱,溫過路蟄伏一二門這麼久,肯定知道賀長衫的弱點,何況賀長衫還要帶著半身殘廢的哀家,硬碰硬對我們的確沒有什麼好處。
然,天不遂人願。
「老子早知道是你。」溫過路竟在關鍵時候走進來,不憂不急,手裡拿著不明的藥包。「你以為老子不知道你那些手下在城裡鬼鬼祟祟的小動作?」
賀長衫抱著哀家的手臂緊了緊,哀家靠在他懷裡,能聽見他有力的心跳,十分沉穩。哀家聽見賀長衫冷笑,那笑聲里隱藏著深深的恨和殺意。
只聽賀長衫略薄涼的聲音響起:「溫過路,本尊不會殺你,不過你的好日子就過到今天為止。」
溫過路仰頭大笑,眼裡對賀長衫充滿了不屑,「就你這個無用的病號,苟延殘喘,還想弄死老子?今日老子就是想逗你玩玩,故意讓你的,知道嗎?」溫過路這人一向自負,說這些話的時候,簡直賤到慘絕人寰。
「呸!」哀家怒,怒不可歇,「你這狗、日的萬年老光棍,再敢說賀長衫是病號,老娘撕爛你的嘴!」
那一刻,哀家聽到「病號」二字,太過刺耳,不能忍。
而溫過路懶得跟哀家與賀長衫廢話,手上的藥包一揮,灑出漫天白色的粉末,他的人動若脫兔,眨眼就要衝過來制服哀家二人。賀長衫將哀家往身後一藏,單手同溫過路過招。氣氛一夕之間噴張,冷冽肅殺。哀家只能儘量攀附在賀長衫身上,減少他分心看護。
「老子灑的這粉有個好聽的名字,叫朝生。」溫過路說話聲音輕鬆,笑意不減。朝生暮死。夜已經降臨,今夜連月光也沒有。
賀長衫對溫過路的話不為所動,他一面打一面退,繞著圈子想要先帶哀家出屋子。哀家有些不明白,他的手下都到哪裡去了?難道他是只身前來冒險?正這樣想,溫過路好像哀家肚子裡的蛔蟲,同樣問:「教主大人,你怎麼敢一個人來找死?」不過他的腦子轉得比哀家快,立即跟了句:「你故意誘老子,你他娘的壓根就不想出這間屋子!」
哀家經溫過路一句提點,挺佩服他的。
教主大人笑了一聲,不承認也不否定。
生死場上,本來就是虛虛實實,溫過路天賦好,並不代表命好、運氣好。
兩個男人還在廝殺,但溫過路明顯有些動搖,他開始有些猶豫,他怕賀長衫故意**他拖延他,但又不敢真的讓賀長衫離開這間屋子。如此左右為難間,給了賀長衫占上風的機會。
此時,哀家緊緊攥著賀長衫的衣袍,滿身冷汗,腹內劇痛。猜想是朝生的毒開始發作。哀家有些擔心賀長衫,他方才吸的毒粉比哀家多,又運氣打架,現在不知身體如何。
溫過路這個人雖然醫術高超,但醫者不自醫,他其實很怕死,怕搬石頭砸自己腳,所以他製毒肯定有解藥……溫過路沒出過屋子,解藥不在他身上,就在他腦子裡……哀家要不要先告訴賀長衫這些……
哀家腦子混沌之時,忽然,「嘭!」地一聲,溫過路腳下多出一個窟窿,好像踩到了陷阱機關。驚得哀家再次睜開將要合上的眼睛,只見溫過路來不及提氣,整個人就要掉下去。
遙想,一二門那宏偉的地宮四通八達,可能他們挖地的本事也不是蓋的。
誰想哀家這一念而已,溫過路的手上多出一根皮筋,是他經常拿來系褲子的某種動物的筋,韌性極好。他如此神速地脫了褲子,那皮筋仿佛長了眼睛,直擊哀家的小腿,輕鬆一裹,哀家來不及尖叫,人已經被溫過路帶過去。
賀長衫眼明手快,掏出了一把匕首,他大約是曉得哀家的身子經不起折騰,順著溫過路向下的力氣而去,欲挑斷纏在哀家腿上的皮筋。溫過路的笑聲從黑洞裡傳來,銀光一現,兩枚銀針瞬間沒入賀長衫一邊的肩胛骨。
賀長衫吃痛,悶哼。
哀家心裡咒罵:溫過路你這個烏龜王八蛋!
眼見三人都掉進了洞裡,哀家隱約聽見霜禮的聲音,霜禮在喊:「教主!不要!」她撲過來抓住了賀長衫那條沒受傷的胳膊,賀長衫肯定是想叫她放手,因為他受傷的胳膊使不出力氣抓住哀家,可話來不及說出口,地道做過特殊的處理,哀家整個人似游魚般滑出去。
「賀長衫,當初是你弄丟的我,今天也是你來救的我,咱倆的帳一筆勾銷了啊……」哀家的話在地道里顯得那般綿延不絕,聲聲在耳。
話說哀家當時的心情並不緊張,賀長衫說過不殺溫過路,那地道盡頭必然不是死路,下面肯定有接應的人。只是哀家想對了前面,溫過路的確像漏斗里的小魚最後掉進了漁人的網,可哀家沒想到那網只有一張,收住了溫過路,下面便啥也沒有了……
洞口外是萬丈的懸崖,懸崖下是洶湧的波濤。
哀家懵了,睜大了眼睛,任憑自己如鴻毛一般飄落。
哀家也不知道懸崖上,黑白兩色的人馬已然將整個小屋圍得水泄不通,無論是溫過路在屋子裡還是屋子外,都是瓮中捉鱉。
哀家只看到有個白色的人影,也是縱身一躍,朝哀家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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