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沒有離開布拉格,何傾顏計劃明天去CK小鎮。
難得不用趕路的一夜,眾人在伏爾塔瓦河上乘坐遊船欣賞日落,又在日落之後華燈初上的時間,在查理大橋聽街頭藝人表演。
隨後,又在裝修極具歐洲特色、色彩裝飾和餐具吸引人的餐廳,吃豬肘、喝啤酒。
吃過飯便是逛街,十點前回到民宿休息。
「我還想玩國王遊戲呢,讓顧然在我媽媽、靜姨、蘇晴中間選一個。」何傾顏很不甘心。
「馬上睡覺,麻煩你別說會讓我做噩夢的話。」顧然在開玩笑,心跳卻在加速。
「早點休息,明天不是還要早起坐車去小鎮嗎?」莊靜說。
於是眾人都散了,各自回房。
還能興致勃勃聊天也只有顧然與何傾顏,其餘人早就累了,希望早點休息。
洗完澡,嚴寒香來到莊靜的房間,莊靜正在書桌前用筆寫著什麼。
「在寫什麼?」嚴寒香走到她後面,徑直看起來。
莊靜在寫昨晚【火燒布拉格夢】經歷。
「煤油提燈?你真的拿到了?」嚴寒香驚奇道。
「嗯。」莊靜點頭。
「難道真的有什麼價值遊戲?」
「世界上沒有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價值遊戲可能有,也可能是顧然在夢裡心想事成。」
嚴寒香稍稍愣神了一下,然後笑道:「還有這種可能性?」
「只是一種可能。」
「補償你拿了,顧然的問題你不管?」嚴寒香又笑道。
莊靜笑著看了她一眼:「那種夢香還有嗎?」
「真要?」嚴寒香略顯驚訝。
「你去。」
「你陪我去。」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莊靜的笑容恢復了些許少女的神態。
使用『夢香』後,夢境中的她們會失去現在的記憶,失去記憶的莊靜會做出什麼事情,莊靜自己都預測不了。
上次的【北大夢】,顧然已經和嚴寒香交往,以她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和顧然有牽扯,可夢裡的自己,卻在那個北城冬夜,在出租房裡,做了那種事情。
「擔心什麼。」嚴寒香毫不介意,或者說已經想開了,「只是夢,不管發生什麼,只當是電線上突然飛過的麻雀兒。」
莊靜笑著輕輕搖頭。
「你啊,」嚴寒香把手放在莊靜肩上,輕輕捏著,但她想放鬆的不是莊靜的身體,而是莊靜的心,「太清醒了,像個苦行僧。」
莊靜沒說話。
「好吧好吧。」嚴寒香也不強求,「我把『夢香』給蘇晴、傾顏送過去,讓她們和顧然約會去,我們兩個老老實實睡覺。」
莊靜沉吟道:「人多反而礙事。」
「那給蘇晴?」
「給傾顏也可以。」
「你確定?」嚴寒香笑起來,「你自己不做對不起的小晴的事情,卻讓我家傾顏做?」
「那還是給小晴。」莊靜笑道。
嚴寒香露出一副『早知道不該多嘴』的表情。
「不過,」她又說,「要怎麼把『夢香』送給顧然呢?小晴那裡倒是隨時可以去敲門。」
「你去送。」莊靜道。
「不去。」
「你是香氛心理師,為了讓大家放鬆,給他們送安眠香,這合情合理。」
「夢醒之後,顧然一點也不會懷疑香有問題?萬一他知道【北大夢】是真的,我連夜坐飛機回國去北大,跳進未名湖淹死,反正死在湖裡的也不止一兩個。」
可能已經知道了。
只有莊靜知道顧然會【讀心術】。
雖然她相信顧然的人品,不會隨意對身邊的人讀心,可奇術在身,多少人能忍住一直不用?
何況現在顧然的所有超心理學都被『霧氣』增強。
在這之前,顧然想要讀心,需要盯著目標看,這絕對會讓莊靜、嚴寒香這樣的心理大師注意。
而現在,他只需要注視眉心,就能看出目標內心的深層想法。
「那就隨他去吧。」莊靜笑道,「男孩子自己有辦法。」
「你很明白嘛。」嚴寒香笑得意味深長。
「顧然就是我」話說一半,莊靜的手機響了。
嚴寒香收斂笑意,給莊靜揉肩。
「你好。」莊靜接起電話。
「靜,」是在德國漢堡接待她們的女大師,「病人死了。」
稍作停頓之後,莊靜反問:「恐怖分子?」
「嗯。」
嚴寒香停下了按摩的手,認真傾聽。
「怎麼突然死了?」莊靜沉穩平淡的語氣中難掩驚訝。
她的真有一些驚訝
「不清楚,後來我們又進入病人的心理陰影,站在河邊觀察『李長晝』,忽然一條雙腿是蛇的男人出現,雙方交流之後,同時消失了,我們也被強制退出夢境,醒來後,恐怖分子就死了。」
「.可惜。」莊靜嘆氣,「那麼好的一個實驗體。」
「德國這邊,當局有些懷疑你們。」女大師壓低聲音。
「笑話!」嚴寒香也不怕被聽見,直接道,「我們還能充當暗殺人員?」
「別擔心。」女大師說,「沒有證據,就算懷疑他們也不敢對你們怎麼樣。」
以莊靜、嚴寒香的身份,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一個德國還是不敢怎麼樣的。
而德國也不敢把這件事讓更多國家知道,畢竟就算死了,恐怖分子的身體也有極高的研究價值。
那些科學家們,或許早就盼著恐怖分子死了。
比起從恐怖分子嘴裡獲得情報,更多人偏向直接從恐怖分子身體上揭開秘密的答案。
又閒聊幾句,莊靜掛掉電話。
「真死了。」嚴寒香輕聲自語。
莊靜也在思考,過了一會兒,她看向嚴寒香,叮囑道:「這件事就別和顧然說了,他現在已經有心理壓力,說了只會給他增添負擔。」
「嗯,你也別多想,一切都慢慢來,還記得我們大學時的座右銘嗎?勞逸結合,才能更好的享樂。」
「那是你,我是:勞逸結合,才能更好工作。」莊靜笑道。
「好,你勤奮。我回去了,早點休息。」嚴寒香笑著走了。
等傳來落鎖的聲音之後,莊靜的笑意緩緩收斂,沉吟之色再次取而代之。
最後,她拿起筆,又在資料上補了一句:目標死亡。
大家都睡了,顧然卻怎麼也睡不著,一直想女人,之前沒注意的畫面,瘋了一般往他腦袋裡鑽。
謝惜雅解開襯衫扣子,露出少許文胸;
清晨查房,格格一次次掀起的校裙;
還有今天白天,蘇晴纖細修長的雙腿,何傾顏飽滿圓潤的胸部,陳珂挺翹、手感又柔軟的臀部.
這一切都在他腦海里翻來覆去,像是活蝦掉在滾燙的鐵板上,除非他死,永不會停歇。
他已經自我處理過三次。
雖然精力依舊充沛,可理性告訴他,不能再繼續,可不繼續,腦子裡的畫面就會一直源源不斷。
躺在床上睡不著,還會胡思亂想,顧然便起身,坐在歐式風格的沙發上,打開沙發旁的釣魚燈,繼續看《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
看了半小時,把書『啪嗒』一合,手抵在太陽穴。
女人女人,怎麼滿腦子都是女人!
要不是已經女朋友,如果還是單身,顧然真想把自己廢了,沒了世俗的欲望,人生不知要少多少煩惱。
房不用煩、錢夠自己花、還能睡個好覺,起床能專注而有精神地做學問。
起身在房裡拉回走了兩步,顧然想到了陳珂。
「不行不行!」他使勁搖頭。
該死的『李長晝精神病』,自己一定被污染了,才會變成這麼瘋狂。
顧然可以肯定這是精神病。
一些老年患者,尤其是男性――也就是老頭,到了老年,會因為精神病變成色情狂,在家欺負保姆、在醫院對護士動手動腳。
他看過一本醫學小說,一個老頭明天就快死了,今晚還求著護士摸一摸他的下面。
老年痴呆、老年抑鬱,都會造成這種情況。
既然如此,未必沒有讓本就處於欲望峰值的二十歲年輕男性更好色的病。
終於,凌晨1點,顧然下定決心。
他走出房門,來到蘇晴的房門。
剛走到這裡,又回頭,沒走出去幾步,又走了回來。
抬手,手指指骨還敲上去,又收回來。
怎麼能做這種事呢?說了她會信嗎?
信不信是她的事,說不說才是你的事,難道要等你自己做出無法挽回的錯誤,再告訴她『實情』?到時候她還會信嗎?
就算什麼都不做,也要把事情告訴她。
沒錯。
『我和蘇晴是一體的,如果她遇見同等煩惱的事情,自己是希望她告訴自己,還是自己愁悶?』
顧然敲響了門。
持續敲了幾次,過了一會兒,裡面才傳來腳步,以及蘇晴沒睡醒的聲音:「誰?」
「是我。」顧然道。
「.做什麼?」蘇晴的聲音醒了。
「有事和你說。」顧然道。
「那你答應我,不准碰我。」沒等顧然答應,蘇晴自己又說,「除非我允許。」
她是不是也想?顧然的思想現在跟水一樣,只會往下流處想。
「嗯,我答應你。」他說。
房門打開,蘇晴穿著長袖睡衣、長睡褲,除了稍微露一點鎖骨,比白天還要保守。
顧然走進去,蘇晴輕輕帶上房門。
「怎麼了?」蘇晴輕聲問。
房間內只開著最低限度的燈光,給人一種沉在水底的感覺。
「我接下來說的事情,你一定要相信,我沒有騙你。」顧然很認真道。
蘇晴本想點頭,忽然又想到現在是凌晨1點,誰知道顧然會說什麼瘋話。
她坐回床上,背靠床頭,掀起被子蓋住雙腿,道:「看情況吧。」
顧然在臥房角落的歐式沙發坐下。
蘇晴的睡衣很有居家風,有一種別樣的誘惑力,那柔軟舒適的布料,輕輕裹在胸部和臀部上。
他怕自己繼續站著尷尬。
「事情要從我跟著靜姨、香姨去給恐怖分子坐手術開始。」
「嗯。」蘇晴就當是聽睡前故事了。
聽著聽著,她表情現實驚奇,隨後疑惑,接著凝重,最後直到全部,是愕然。
「所以,你大晚上來找我,是想告訴我――你想女人想得睡不著?」
「.是的。」顧然點頭承認。
蘇晴左手抱臂,支撐著右手手肘,右手抵著額頭。
無奈地沉默一會兒,她開口:「找我做什麼?」
顧然忍住差點脫口而出的欲望。
「我只是覺得,這件事應該告訴你。」他說。
「擔心自己犯錯,所以來提前報備?」蘇晴問。
「也有這個意思。」
「對誰犯錯?」
「我現在在誰的房裡?」顧然問她。
蘇晴盯著坐在角落的顧然,顧然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鼻尖。
「我們才交往考你一下,我們交往多久了?」蘇晴問。
「答對了有獎勵嗎?」
「你覺得這是一個需要有獎勵的問題?」
「九月十四。」顧然說出兩人確認交往的日子。
「今天二十九已經過了凌晨,就算是三十,我們才交往十六天,你就半夜上我的房間?」
「我只是來告訴你這件事的。」
「沒別的心思?」蘇晴冷笑。
「我經過彩票站,不買彩票也會有中兩個億的心思。」說著,顧然忍不住笑起來。
「嘻嘻哈哈,左顧言他。」蘇晴冷臉盯著他。
沒用三秒,兩秒也不用,只是半秒後,她扭過臉去,帶著笑意地「切」了一聲。
「那我.」顧然撫摸沙發扶手,「.回去了。」
在蘇晴的注視下,他慢騰騰地站起身。
蘇晴覺得好笑的同時,認真思考了幾秒,在顧然快走到房門前時,開口道:「過來。」
顧然轉過身,雙眼亮得快發光。
「我先檢查,」蘇晴將一縷秀髮挽在耳後,「確認你是不是真的變成了禽獸。」
「怎麼檢查?」顧然不解。
蘇晴稍作遲疑,用試探的語氣說:「手?」
「.也行。」顧然此時的遲疑,不是不滿,而是壓抑怒海狂濤的興奮。
等一開始的羞恥沒了,蘇晴研究似的打量起來,問了許多平時根本不可能說出口的問題。
顧然覺得自己在天堂。
時間久了,蘇晴覺得自己在地獄。
最後,她甚至說:「我的手不動,你自己動可不可以?」
「不行,快點!」
――――
《私人日記》:九月三十日,周三,布拉格
孟子云:至誠而不動者,未之有也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說:真誠與樸實是天才的寶貴品質。
韓非子道:小信誠則大信立。
康德講:道德確實不是指導人們如何使自己幸福的教條,而是指導人們如何配享有幸福的學說。
太對了!
這些說得都太對了!
我要誠實,誠實一輩子!
天道酬誠!
冷靜點。
今晚想女人想得睡不著,只好去找蘇晴,不是想讓她替我疏解欲望――這樣的想法不可避免地有一些,是想把自己的煩惱告訴她。
出乎我的預料,蘇晴用手確認了我的問題。
無法形容的美妙,死了也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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