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在精神病院 第206章 和上師學佛法

    周三這天是顧然、蘇晴、何傾顏三人的訓練日。

    到了時間,三人一起去院長辦公室,莊靜已經在等他們。

    進入,顧然試圖呼喚黑鳥,但沒反應,之後便進入常規訓練,斷斷續續召喚【曲柄牧杖】。

    將【曲柄牧杖】握在手裡,他想著、、,牧杖也沒有反應。

    也可能是,全部指向天空。

    「靜姨,」顧然好奇,「有沒有心理師擁有飛行怪獸,去探索【心靈世界】的天空?」

    「有。」莊靜點頭,「但在夢境,尤其是清醒夢,也有一定的現實規則,比如太高的地方空氣稀薄,沒有任何認知能力清晰的心理師能擯棄這條規則。」

    至於那些認知能力差的心理師,本身發現什麼、說什麼,都不足為信。

    這些人的夢境荒誕離奇,就算擁有【心靈世界】,心靈世界也脫離『常規』,不具備普遍性。

    「等你有了自己的【心靈世界】,又能在【心靈世界】中變成黑龍,或許能像宇航員探索外太空一樣,代表人類探索夢境。」莊靜說。

    「我現在【心牆】都沒有,那一天不知道要什麼時候。」

    「我二十歲時,也沒有自己的【心靈世界】,別急。」莊靜安慰。

    轟!

    巨大的爆炸聲從山坡的另一面傳來。

    「她們是在訓練,還是在解決私人恩怨?」顧然忍不住道。

    「蘇晴和小顏有什麼私人恩怨?」莊靜笑著問他。

    「她們.何傾顏經常惹蘇晴生氣。」

    莊靜沒有繼續逗他,說:「你們還年輕,感情、【心牆】、【心靈世界】,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嗯。」

    「繼續訓練吧。」

    訓練結束,三人休息了十分鐘,又繼續去療養樓。

    時間很快到了中午,三人去食堂吃飯。

    「陪玩說不定會成為心理學的下個就業窗口。」顧然感慨,「聲音好聽也好、說笑話也行,甚至遊戲技術厲害,本質都是給客戶提供情緒價值,而提供情緒價值,沒有比心理學更專業。」

    「照你這麼說,醫生就是技術陪玩。」何傾顏道。

    「讓老一輩的家長聽見,會不會突然有點瞧不起醫生?」顧然琢磨。

    「不會。」蘇晴說,「是否值得尊敬,與行業沒關係,應該具體到個人,而一個人值不值得尊敬,時間久了,與他相處的人心裡自然有答案――陪玩、醫生、老師,都有被人唾棄的,也有被人尊敬的。」

    「那你覺得我怎麼樣?」顧然問。

    蘇晴打量他,顧然挺了挺背。

    她一笑:「還談不上尊敬。」

    「只能說喜歡。」何傾顏補充。

    「是病人、病人家屬對醫生的那種喜歡。」蘇晴道。

    「我,病人。」何傾顏指了指自己。

    又指向蘇晴:「她,病人家屬。」

    接著指向顧然:「你,醫生。」

    最後:「是病人、病人家屬對醫生的那種喜歡。」

    「我也喜歡你們!」顧然深受感動。

    「你說什麼?」蘇晴疑惑,「你再說一遍?」

    「哈哈~」何傾顏開心極了,「很好很好,顧然,我也喜歡,最喜歡你的誠實!」

    「你們兩個聽我解釋!」

    「我不聽,午餐你請客。」蘇晴直接走進餐廳。

    「誠實不需要道歉。」何傾顏站在顧然身邊安慰他。

    「我最微不足道的就是誠實,我最值得稱讚的是忠誠!」

    「人為了活著,都會自我感覺良好。」

    「所以我最微不足道的優點,已經是我最大的優點了?」

    「嗯。」

    原來如此,何傾顏並不是在安慰他。

    顧然刷卡請兩人吃飯。

    「謝謝顧醫生。」蘇晴微笑。

    這笑容,全是美貌,沒有半點笑意。

    「醫生請病人、病人家屬是應該的。」顧然說。

    這句話如果被醫生同行聽見,大概會一邊掏耳朵,一邊「啊?」,然後再把掏出來的耳屎彈他身上。

    但也正因為他這麼不要臉,這件事算是過去了。

    「吃完飯去學校?」何傾顏問。

    「你是不是又要挑事?」顧然懷疑地看著她。

    「你好忙哦哥哥,和我們吃完飯,又和珂珂獨處一室,今天楊雲老師可沒去哦。」

    顧然還沒說什麼,何傾顏又扭頭對蘇晴說:「但只要陳珂也和我們一起,這種擔心就多餘的,陳珂反而會和我們一樣盯著他,防止他勾搭女老師和女高中生。」

    蘇晴沒搭理她。

    吃飯的時候,她沒說什麼,可等顧然坐在車上,準備出發的時候,卻收到她的一條信息。

    【蘇晴:好好工作】

    【顧然:#親】

    【蘇晴:】

    顧然從來不討厭一個人獨處,這是他第一次一個人開車,卻很有意思。

    就是總是時不時覺得自己很帥,全世界沒有一個人開車比自己還有型。

    這時,何傾顏聲音就在耳邊迴蕩:「人為了活著,都會自我感覺良好。」

    到了,依舊走的是內部通道,這次機器識別車牌,欄杆直接上抬。

    顧然見怪不怪,畢竟他每天上下班,都有保安給他敬禮――雖然他只是司機。

    車也停得儘量距離醫務室近了些。

    這個時間點,別的學校沒人似的寂靜,而海城國際卻人聲鼎沸。

    有兩個小時的午休,從12點到2點,沒有午睡,而是社團活動。

    足球場,穿球衣球鞋的少年陷陣衝鋒;

    籃球場內,像是在打群架;

    遠處的馬場,有人給馬洗澡,有人嘗試上馬,有人騎著馬追風――比顧然開車帥多了:

    以玻璃為牆壁的建築內,身穿泳衣的少年少女站得整整齊齊,被一男一女――女性是外國人――教訓;

    去醫務室的路上,三個全副武裝、剛在滑冰場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少年和顧然同行。

    像是冰上曲棍球的衣服?

    冰上曲棍球.顧然別說玩,連在網絡上看見的次數都不多。

    他這輩子應該也不會玩了,但他的孩子能玩,而他的孩子之所以能玩,全靠他老子現在給蘇晴當舔狗。

    心理醫務室里,陳珂正和謝惜雅、格格聊天。

    「你們兩個在啊。」顧然走進來。

    「你怎麼現在才來?我們打算請你們吃飯呢,結果只好請珂珂姐吃了。」格格完全是朋友聊天的語氣在說話。

    「那陳珂不是又節省了一天的伙食費?」顧然道。

    「是啊!」陳珂笑道。

    「可惡!」顧然好嫉妒。

    「今天上午沒事吧?」


    「發病算不算事?」

    「誰發病了?」格格好奇。

    謝惜雅也盯著顧然一直看。

    顧然便說了上午發生的事情。

    ◇

    早上的訓練結束後,因為顧然現在只能在待半天的時間,行程很緊張,本想抓緊時間,陪每一位病人玩一會兒,但聽了莊靜的話,靜下心來,一上午都只和阿秋上師學習如何戒色。

    他學得很認真。

    試圖通過佛法,在必要的時候克制情慾。

    兩人在大廳面對面打坐,身邊就是那堵貼有【精神病院不是法外之地】的牆壁。

    「我們從頭開始吧。」阿秋上師說。

    「大師,《須臾智經》說,『了悟心,即是佛』,我是心理醫生,是不是在佛法上已經有了一定的境界呢?只是我自己不知道。」這是顧然自己做的功課。

    「是的。」阿秋上師回答。

    「那我還需要從第一個法開始學?」

    「你不是學,而是修。」

    顧然點頭。

    「你知道『了悟心,即是佛』,也明白它的道理,卻沒有真正的領悟。

    「我可以以一地菩薩的身份,確確實實地告訴你:真的,你就是慈悲與佛祖的本身,只要能做到全然覺知,你完全有能力為自己、一切人、事、物達到至善。

    「具體到你的身上,便是治病救人,同時娶四五個妻子,都是你有能力做到的事情。」

    「.大師,我們不是戒色嗎?」顧然問。

    「《須臾智經》說的沒錯,佛法修行的核心的確是心,所以我們先從『心』開始修,當你有一顆溫馴慈悲的心為基礎,運用它,自然能生起其他德行,比如說戒色。」

    顧然又點頭。

    「看你精氣充盈,幾乎外泄,應該已經開始戒色了。」

    「哈哈哈哈哈!」偷聽的幻臭作家狂笑,不愧他『李笑野』的名字,笑聲可以震盪山野。

    「父老鄉親們,重大消息,顧然開始戒色了,他要做和尚啦!」

    「李笑野,你給我從桌子上下來!」李慧護士喝道。

    但已經晚了,護士們都好奇地稍稍聚攏過來,蘇晴、何傾顏也站在顧然身後。

    阿秋上師不為所動。

    顧然如坐針氈。

    「顧醫生,戒色到這種程度,你是不是反而覺得心比不戒色時更散亂?」

    眾人好奇地注視顧然。

    顧然很希望他們能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

    「.是。」他回答。

    「這不是你做錯了,也不是戒色無用,我初學佛法,也覺得佛法枯燥無用,煩躁不堪,多年之後我才逐漸明了,當時的我不是沒學進去,而是進步了,變得更具覺知。

    「那夜在天山,講學結束後,佛祖離席、諸神各自歸去之後,我在祥雲上看見你化身黑龍,衝破雲層,落入人世間,這也不代表你入了魔道,而是更具覺知。

    「雖道不同,可也類似於莊靜教授的【心靈世界】,只是你的心還不安定――你在害怕,所以逃避;你在憤怒,所以毀滅;你在同情,所以拯救。」

    「說那麼玄乎,還不是封建迷信。」打算下一本書寫科幻小說的李笑野表示不屑。

    「李笑野,如果你願意跟著我學三天,那麼你就不會再把佛教當作宗教,而會把它作為一門學科,一種通過技巧探索自身經驗的方法。」阿秋上師說。

    「三天?一天我也戒不了戒色!」

    「但我看你腳步虛浮,十幾天未必能有足夠的精氣。」

    「你、你、你誹謗!」

    「唉。」阿秋上師嘆氣,「世人愚昧,不信菩薩真言,也罷,你現在尿我嘴裡,我將一地菩薩的道果證明給你看,看我如何喝尿如飲茶。」

    幻臭作家立馬就要脫褲子。

    「發病了!他們發病了!」拔河老頭大喊。

    「放開我!我要撒尿!」兩位男護士抱住李笑野。

    在拔河老頭女聲般的尖叫中,李笑野真的撒尿了,但褲子沒脫。

    阿秋上師用手指沾了地上的尿,神情平靜地伸出厚厚的舌頭,顧然趕緊把他按住。

    經過安撫、注射鎮定劑等方式,阿秋上師、幻臭作家、拔河老頭總算安定下來。

    ◇

    「精神病人的話不能全部當真。」顧然以此結尾。

    話雖如此,顧然還是深思阿秋上師的話,黑龍到底代表什麼?

    「那顧醫生你到底有沒有開始戒色?」格格對這個好奇。

    「顧醫生只是沒有性生活。」謝惜雅替顧然說話。

    「那不是更慘嘛!」格格超大聲。

    如果這是教室,班級里所有人恐怕都聽見了。

    說得好像你有性生活一樣――顧然在心裡反駁。

    「我沒有女朋友,沒有性生活才是正常的。」而實際上他不能諷刺她,只能替自己辯駁,「你們中午沒有社團活動嗎?待在醫務室做什麼?」

    「日本人高三都會退出社團,何況我們中國人呢。」格格道。

    「那你們為什麼不去學習,來醫務室做什麼?」

    「這裡午休有床,自習安靜。」

    「請便。」顧然示意對話結束。

    「顧醫生,我問你一個問題,」格格笑得很興奮,「你是男孩,還是男人?」

    顧然還沒回答,格格的視線低垂下去,從能看見安全褲的豪放坐姿變成併攏雙腿。

    「.我,去學習了。」她說。

    「嗯。」顧然語氣柔和了些。

    「我也去學習了。」謝惜雅道。

    兩人在楊雲的辦公桌面對面自習。

    她們長長的練習冊剛如同聖旨一般打開,陳珂正準備低聲和顧然說李美人的事,傳來敲門聲。

    「請進。」陳珂道。

    「老師好。」李美人走進來。

    然後她看向格格、謝惜雅,讓她意外的是,兩人竟然都沒理她。

    尤其是格格,身體以蜷縮的姿態在認真看題。

    傳聞也不全是假的,一旦開始學習,格格會立馬進入認真狀態,而玩的時候又玩得比任何人都盡興。

    格格初來乍到,但靠著這樣的生活學習態度,以及與謝惜雅的關係,已經讓不少學生羨慕敬佩。

    「有事嗎?」顧然問李美人。

    「顧老師,我找您。」李美人說。

    「找我?」

    謝惜雅停筆,過了一秒,開始更換水筆筆芯。

    ――――

    《私人日記》:九月十一日,周三,硬如剛玉

    今天和阿秋上師聊天,他說了很多有哲理的話,其中關於【黑龍夢】的一句,讓我記憶尤深,現在記下來。

    「你在害怕,所以逃避;你在憤怒,所以毀滅;你在同情,所以拯救。」

    ――――

    《醫生日記》:

    李笑野被說性慾減弱而發病――他的寫作能力是否也衰退,因此不得不藉助精神病幻覺?

    阿秋上師今天試圖喝尿――為了證明菩薩的存在,他不顧一切,黑龍的事情或許也是因此才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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