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床單、被子塞進洗衣機,又進行局部清洗後,顧然才去地下泳池晨練。
頭髮沒有打濕,莊靜也沒看出他與平時的不同。
但在SPA房按摩的時候,顧然的風平浪靜,還是讓她知道昨晚發生了一些事情。
回到房間,顧然把洗好的床單被子衣服晾曬起來。
「昨晚又尿床了?」何傾顏在幫他一起晾。
「你走開啊!」
「蘇晴你也一起,我們羞死他!」
蘇晴打量顧然兩眼,居然真的笑著幫忙一起晾曬。
顧然當場就想用手裡的床單懸樑自盡!
「別和靜姨、香姨說。」他低聲警告兩人。
「說了你又能拿我怎麼樣?」蘇晴好奇。
「我自殺!」
「居然用人質威脅我們,好卑鄙!」何傾顏氣得咬牙,但她在笑。
三人收拾妥當,走出房門,嚴寒香也在餐桌上,她平均一周有兩天會早起。
從這一點,顧然不確定昨晚到底是【清醒夢】,還是【黑龍夢】。
觀察她的神色,面帶微笑,從容不迫,帶了一點早起的懶散,也看不出什麼。
可如果戴著有色眼鏡去看,又覺得她的氣質從往日的嫵媚變成了柔媚.似是而非,霧裡看花,無法確定。
其實是什麼夢都不重要,因為那就是夢。
而且還是春夢,既然是春夢,哪怕是【黑龍夢】,在現實都要當成【清醒夢】。
「你們――」嚴寒香歪頭看向從同一個房間走出來的三人,「昨晚睡一起的?」
「媽媽,你要有這種情況出現的心理準備。」何傾顏坐下來。
「媽媽我已經做好一切準備。」
莊靜、蘇晴對兩人的胡言亂語顯露出一副習以為常、見怪不怪的姿態,顧然卻聽得心跳加速。
他覺得嚴寒香話裡有話。
他拿起叉子,叉起一半雞蛋和一片生菜,放在嘴裡咀嚼著,另一隻手去端果汁。
喝果汁的時候,不著痕跡趁機打量嚴寒香。
她漂亮的外貌和氣質足以令人傾倒,身段的曲線起伏,可以讓人逾越任何禁忌。
不對,該打量的不是這些!
「小然,果汁別一口氣喝完。」莊靜提醒。
「嗯,好的。」顧然放下杯子。
「昨晚是不是熱?導致失水,現在特別渴?」何傾顏笑盈盈地問。
不等顧然回答,她又說:「不過你喝果汁的時候,喉結還挺好看的。」
「.謝謝。」
昨晚嚴寒香猛吸顧然的喉結。
如果顧然沒有自我感覺良好的話,蘇晴此時也在打量他的喉結。
顧然摸了摸自己的喉結,繼續吃草料。
「這周要不要一起出去玩?」嚴寒香忽然提議。
「好啊,去哪兒玩?」何傾顏第一個響應,「是去山裡徒步、逛逛瀑布?還是租一條船,去浮潛打魚、撈螃蟹、捉龍蝦?」
不愧是她,一瞬之間就想出兩個顧然都想嘗試的方案。
「媽媽,你有空嗎?」蘇晴問莊靜。
莊靜想了想,點頭:「有。」
應該是要推掉一些工作。
「你想去哪兒?」蘇晴看向顧然,「何傾顏的兩個建議我們玩過,都還不錯,看想玩哪一。」
「哪個更好玩?」顧然問。
「肯定是租船出海打魚,我們兩對母女穿泳裝,我這樣說你是不是不好意思選擇這個了?那我再說說去山裡徒步的壞事,蚊子,特別多,你最最最最愛的靜姨,只要蚊子一咬,就是碗那麼大一塊疤!」
「蚊子拿著屠刀嗎?」莊靜笑道。
「那就出海打魚!」顧然一臉『絕不讓莊靜受到攻擊』的表情。
何傾顏孺子可教地點點頭。
蘇晴抿抿唇,好笑又無奈。
嚴寒香考慮是否要買一套新泳衣。
吃完飯,又刷了牙,一天的生活正式開始。
早上查房時,阿秋上師看見顧然兩秒之後,搖頭著嘆氣。
何傾顏笑著看向顧然,蘇晴也面帶笑容地詢問阿秋上師問題。
顧然坦然接受嘲諷,他已經切身體會了戒色的危害。
太大了。
查完房,蘇晴與陳珂、護士長等人交代了幾句,便和顧然一起出發,前往。
「你說他們會發生什麼嗎?」目送兩人離去的何傾顏問。
「工作期間,蘇晴不會讓顧然胡來的,顧然也不會胡來。」陳珂笑道。
「嗯――,可能。」何傾顏想到顧然昨晚尿床的事情。
他今天應該能心平氣和。
不過,他尿床難道是因為今天要和蘇晴一起去海城國際高中?
怪不得蘇晴願意幫忙一起晾曬被子,恐怕她也是這樣以為的。
此時的藍色寶馬內。
「二月天楊柳醉春煙,三月三來山青草漫漫,最美是人間四月的天~」
「心情這麼好?」蘇晴問。
「是啊。」
「為什麼呢?」
「不為什麼,就是莫名的心情好。」
兩人兩分鐘沒說話。
「今天原是平常一天,因為遇見你而不平凡~」顧然又不自覺開始唱歌。
蘇晴笑起來。
顧然扭頭看她一眼,她今天將黑色長髮挽在腦後,只在耳畔留了兩縷,像是他的美人太太。
「別看我,看前面。」蘇晴說。
「你剛才笑什麼?」顧然反擊――他看向了前面,儘管前面是停在站台的公交車。
這就是開發太早的弊端,道路只有兩條,顯得落後。
「不為什麼,就是莫名的心情好。」蘇晴回答。
「凡我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會寫下來,將來會用在《黑龍詩集》裡,你說是要收版權費的。」
「連詩集的名字都想好了嗎?」
「別轉移話題,我要收版權費。」顧然想接吻,就在今天!
是,他昨晚是做了不知是清醒還是黑龍的春夢,但他對蘇晴欲望永不停歇。
他也希望,兩人能有更多肢體接觸,儘早定下關係,通過這些,讓他春夢的對象變成『蘇晴』。
「版權費?」蘇晴看向顧然,很疑惑。
「理由我已經解釋過了。」
「我沒記錯的話,你說你是在『將來』用在詩集裡,我還以為在『你的將來』,你的詩集會是我們的共同財產,原來不是嗎?」
「是的。」顧然很嚴肅,「是共同財產。」
「版權費?」
「沒有這回事,說到底,只是引用一句話,根本不需要版權費。」
「乖~」蘇晴只有在對蘇小晴說話時才會用這樣的語氣。
顧然想:蘇小晴是蘇晴的女兒,她用同樣的語氣和自己說話,代表著自己也成為蘇晴的家人了嗎?
心情激動的顧然,無法忍受公交車的緩慢,他往左探頭,就要一腳油門越線超車。
最後還是算了。
做人可以不誠實,但法律最好還是要遵守,哪怕是在沒有監控區域的交通法。
很多人不當一會兒事,覺得沒有監控就沒有法律,但法律根本不在乎那點罰款、那點無用的分,法律在乎的是生命。
顧然很在乎自己家人的生命,所以不會犯法。
到了海城國際高中,停好車,兩人走路去心理醫務室。
「蘇晴,你高中時讀的哪所高中?」顧然問。
「海城第一高中。」蘇晴回答。
「和海城國際相比怎麼樣?」
「我沒來過海城國際,也沒了解過,不好比較。」
「校服呢?」
「我們也有襯衫裙子校服,不過只在重要節日穿,平時和其他高中一樣,穿運動服款式的校服。」
「想看照片。」
「今晚回去再說。」蘇晴道。
校園內蟬鳴不止,好像這個校園、整個夏天,都是靠著它們的叫聲撐起來的氣球,泄一口氣都會天翻地覆。
過了一會兒,蘇晴開口:「顧醫生。」
「嗯?」
「車位和醫務室之間的距離是不是太遠了?」
「我故意的。」顧醫生說。
海城鮮花盛開,海城國際高中也不例外,兩人走過樹蔭、走過花海、走過有鐵絲網牆的網球場,終於看見了醫務室。
「有沒有一種回到大學校園的感覺?」顧然笑著問。
「就是在海城大學,我也沒走過這麼多路,那時我都是騎自行車。」蘇晴說。
「對了,你在海城大學讀書的時候,是不是香姨給你上課?」
「我沒有選修精神藥理學。」
「早知道你在海城大學,我也來海城大學好了。」
「不要。」蘇晴拒絕。
「為什麼?」顧然不解。
「你會影響我學習。」
「影響?我覺得是一起學習才對。」
「首先,我比你大一屆;其次,以顧醫生你現在的變態程度,完全可以斷定,還是學生的你也不是什麼意志堅定、不近美女的少年。」
「你的推理能力最多只有毛利蘭的水準,事實就是:學生時期的我,認真學習,不近女色。」
蘇晴忽然換上調侃的笑容:「那你平均多久尿床一次?」
「為了防止尿床,我一般都會在能睡前主動尿一次。」
「.流氓。」
「你睡前不上廁所嗎?我不僅睡前會尿一次,每天早上醒來還會再尿一次。」
「二流子。」
顧然怎麼也沒想到,這個詞有一天會和自己有關係。
平時只有他形容別人,比如說坐在校園長凳上觀察人類時,看見的勾勾搭搭、走路都走得扭扭捏捏的一男一女,這樣的人就會被他歸類為『二流子』。
二流子:兩個流氓人類;比流氓更高一級的流氓;兩個比流氓更高一級的流氓人類――引自顧然的《私人日記》
兩人走進醫務室,蘇晴第一時間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車位距離醫務室就是如此之遠。
顧然把空調打開。
「這是陳珂的位置,你用她的好了。」他說。
蘇晴點頭,喝著水在醫務室里轉了一圈。
「海城國際高中沒有心理學特長生,能有這樣的心理醫務室,算不錯了。」她走回水吧,將一次性水杯放下。
「然後呢?」她把目光落在顧然身上。
「然後,就是等待,等待的時候自己看書、上課。」顧然回答。
蘇晴左手托著右手手肘,右手食指抵著下巴,沉吟道:「這樣的工作確實令人不安和空虛。」
到了醫務室,顧然和蘇晴都沒再說一些讓彼此心動的話。
從現在開始是工作時間,兩人都是那種專時專用的人,不喜歡特定時間做別的事,也不希望被別人打擾。
顧然轉過身,把手機放在蘇晴面前。
「組長,問及患者怎麼與丈夫認識時,患者不願意正面回答,醫生應該怎麼處理?」他問。
「肯定有重要意義,但要尊重病人的隱私權,此時不宜追問。
「但醫生應該心裡有數,在之後的療程中選擇時機,再次與患者探討迴避的問題。
「就妻子不願意提及丈夫這個案例,有『結婚時妻子為了逃避原生家庭而倉促結婚』、『丈夫婚前婚後性格不一致』等原因。
「如果病人在自述時,是忽然從一個話題聊到丈夫這個話題,基本可以認定,前後話題之間存在潛意識層面的相互.」
咚咚~
蘇晴抬起視線,本想看向門,卻與本該認真聽講的顧然對視。
蘇晴曲指彈了一下顧然的腦門,又賞了他一個迷人的白眼。
「咳,請進。」顧然道。
門被一下子打開,小蝴蝶走進來。
「顧老師,我班主任找你。」她像是宣旨的太監。
「找我?」
「我昨天沒寫家庭作業。」
「我是讓你去檢查身體,沒讓你不寫作業,就算你不想寫,完全可以把檢查報告給你們班主任,和我有什麼關係?」顧然疑惑。
「和檢查身體沒關係,你把書包藏起來了!」小蝴蝶完全沒有憤慨,反而幸災樂禍。
「誰藏.」
等等。
假設,A讓B幫忙拿自己書包,等A和C鬥毆結束,回頭找B要書包,發現B不見了,請問:此時A是抬頭看樹,還是懷疑B拿走了書包?
答案一:抬頭看樹;
答案二:抬頭看樹;
――本題出題人:B
「走吧,顧老師~」任何人聽到這句話,都會感覺到女高中生的活潑、調皮和美好。
除了顧然。
他不是人,他是炎黃子孫,龍的後代。
算了,還是不給炎黃丟臉了。
顧然站起身,走之前,他對蘇晴說:「替我轉告蘇晴,如果我一去不回,讓她一定要給我守活寡,自殺殉情更好。」
「你安心去吧。」蘇晴笑得和小蝴蝶一樣開心。
「哇,這位姐姐好漂亮!」小蝴蝶眼睛都轉不開了。
「謝謝,你也很可愛。」蘇晴說。
「能問一下嗎,姐姐你和顧老師是什麼關係?」
「怎麼說好呢.我們現在同居。」
小蝴蝶深吸一口氣――真的深吸了一口氣。
下一刻,她又憤憤地把視線射向顧然:「蘇晴又是誰!你怎麼能對這麼漂亮的姐姐腳踏兩條船!」
「隆重介紹――這位就是蘇晴,我和陳珂的上司。」顧然沒有一點被指責、冤枉的憤怒,反而輕鬆愉快。
「.原來我只是兩位老師play的一環。」小蝴蝶失落。
「是的。」顧然點頭。
蘇晴不解。
「老師,走吧,我會把這件事也一起告訴我班主任的。」
「你能不能不要什麼事都告老師!」顧老師、顧心理醫生最討厭什麼都往外說的人了。
――――
《私人日記》:九月十二日,周四,和蘇晴去海城國際高中的一天
昨晚做夢,夢見沙漠、駱駝、沙塵暴、打算收集海市蜃樓氣味的香姨。
小蝴蝶昨天沒寫作業,她班主任把我叫過去了。
期待這周蘇晴、何傾顏的泳衣。
也想看靜姨、香姨度假時穿的泳衣。
不過,潛水打魚的話,一般都是比衣服還嚴實的專業泳衣?
今天才知道陳珂有多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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