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不棄只好轉過頭來,點了點頭。
其實他認得畢語軒,因為金焱一門跟明月齋的關係很不錯,金匱玉未飛升之前,金焱門是上清派中戰力最強,明月齋是上清派中勢力最大,兩門弟子來往很多,大多相熟。
只是元不棄的師傅是金匱玉,是二代弟子,而畢語軒的師傅是王甲,明月齋執掌嚴文舉的大弟子,所以按輩分畢軒語要管元不棄叫師叔。
畢軒語年紀比元不棄要大,修為比元不棄高,卻要管他叫師叔,心中不鬱悶是不可能的,所以兩人也只是點頭之交,連話都沒有說過幾句。
卻沒想到在這裡相逢。
畢軒語原本看元不棄不是世家子弟,想要問問他是否知道熔岩湖的規矩,打聽一下消息什麼的。
畢竟他轉身就走的樣子看起來是知道一些的樣子。
可是沒想到卻是元不棄。
然後自然而然想到了被打落禁斷崖的金生,想到元不棄在金焱一門如今尷尬的處境。
畢語軒修養很好,表面還看不出什麼,心裡則十分尷尬,不知道還應該不應該問出口。
他正猶豫,卓心藍卻是心直口快的性子,眼神一亮:「你們認識啊?那個,哎,你剛才要去哪兒啊,咱們被罰做勞役的弟子去哪兒住啊吃飯怎麼辦?修煉怎麼辦?」
這次她身邊容貌普通的少女沒有阻止,反而一同期待的看了過來。
元不棄只好開口:「山壁上有山洞可以居住,也可自行開闢。吃飯自己做,或者買辟穀丹。」
&對這裡好熟悉啊,你以前來過?」卓心藍大眼睛眨巴眨巴,好奇的問道。
元不棄搖了搖頭,見他們沒有什麼問的了,轉身就走。
剛走了一小段路,就再次停下,轉頭看著亦步亦趨的四人。
畢軒語神色尷尬,但這時候也顧不得這麼多了,拉下臉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師叔,我們對這裡實在不熟悉,希望能跟您搭個伴。」
盛京手上抹了畢軒語的藥膏,已經止了痛,點頭附和道:「是啊是啊,我們人多可以互相照應,完成任務也快一點。」
元不棄搖搖頭,毫不客氣道:「不必,我的任務很好完成,你們的才是問題。」
盛京有些委屈:「我們同為一門弟子,互相幫助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卓心藍也有些不高興:「喂,你不要那麼自私嘛!」
元不棄有些無語,這是什麼邏輯?
他懶得跟她多說,轉身就想離開,畢軒語卻繞到對面擋住了他的去路,神色歉然:「實在不好意思,不過小師叔好像有傷在身?」
元不棄沒覺得意外,明月齋出來的弟子,在煉丹和療傷上都有著極高的天賦,被一眼看出來也沒什麼。
&礙事。」
&師叔雖然不在意,但是傷勢不好好處理,積小成大,終究不好。我這裡有些療傷的丹藥,還有些築基期用來提升功行的丹藥,一併送給小師兄,希望小師兄看在金焱、明月兩門世代交好的情分上,指點一二。」
元不棄沉默片刻,接過來打開蓋子,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兒鑽進鼻腔,融入血肉,散入四肢百骸,精神立時為之一振。
三品五華丹,正好適合元不棄現在氣血兩虛的體質。
&煉製的?」
&手法粗陋,讓師叔見笑了。」畢語軒謙遜道。
元不棄將瓶子塞進儲物袋,沖他點點頭:「你可以跟著我。」
畢語軒鬆了一口氣,不過隨即心就是一緊,然後一呆。
因為元不棄非常自然的看向他身後三人。
卓心藍和盛京迷惘的對視了一眼,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那個面目普通的少女卻是輕輕一笑,拿出一個錦囊雙手奉上:「小女卓心悅和家妹卓心藍就拜託您多多照顧了。」
卓心藍頓時大怒,這是什麼人啊,大家都是同門,請求幫個忙而已,他居然公然索要錢財!這種做派和那個公然索賄的陳監首有什麼區別?
她柳眉一豎,剛要上前理論,就被卓心悅一個凌厲的眼神制止,有些委屈的低下了頭。
元不棄看向盛京。
少年愣一下之後反應過來,有些慌亂的在懷裡掏了掏,拿出一疊符籙塞給元不棄。
一刻鐘後,元不棄在熔岩湖第二層的崖壁上隨便找了個山洞,粗粗在門口布置了些簡單的禁制,走了進去。
身為金焱門下的核心弟子,元不棄對熔岩湖的了解自然不是旁人能比,他知道,金焱門只要還是大師兄當家,這裡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在門口布置禁制只是告訴別人這裡有人占據,並不是為了安全和隱秘。
熔岩湖自有大陣守護,安全無虞,但如果有人通過大陣想要探查,那便沒有絲毫秘密可言。
因為熔岩湖的大陣是七品守護法陣,可擋返虛期修者一擊!
山洞十分空曠,啥都沒有。
元不棄從儲物袋中拿出個蒲團扔在地上,立刻盤腿坐下,拿出那瓶五華丹,倒出一粒塞進嘴裡,開始運功化開藥力。
他在跟陸永西對抗之時用盡了全身每一滴靈力而力竭昏迷,之後全身崩裂,大量失血,醒後只是簡單清理了血跡,敷上些許外藥便被帶到熔岩湖服勞役,一直都沒有時間進行療傷,從剛才到達熔岩湖開始,他表面看起來沒事,其實一直都是在勉力支撐了。
丹藥化作一股暖流順喉而下,汩汩靈力如同溪水一般流入四肢百骸,帶來勃勃生機,崩裂的肌膚逐漸癒合,直至表面光滑如初,不見絲毫傷痕。
元不棄蒼白的臉上總算恢復了一點血色。
睜開眼睛,元不棄這才顧得上打量周圍環境。
山洞簡陋至極,四四方方一個,洞壁有著凹凸不平的石塊,應該是力道修士徒手開闢的,裡頭除了他剛扔出來的蒲團,別無他物。
不過元不棄對外物本來也就不是很看重,草廬也不比這裡舒服到哪兒去,所以掃一眼也就罷了。
目光收回的時候掃過腰間,元不棄心中一動,解下一個灰色的小袋子,口朝下輕輕一抖,一道流光一閃,毛茸茸的一團東西啪嗒掉在了地上。
金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是被摔醒了,真是夠了!
好好的睡著覺,突然像被刀子割似的渾身痛就已經夠慘的了,然後就莫名其妙的到了一個黑乎乎的地方,不由自主的就想睡覺;再一睜眼,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整個結結實實的摔在了石頭上!
靠!
不帶這麼玩兒的!
金生撲騰著小翅膀站起來,揉揉摔疼的臉,用淚汪汪的小眼神控訴的看著元不棄。
元不棄乾咳了一聲,有些尷尬的解釋:「咳,沒考慮到。」
金生賞他一個白眼,問:「我剛才在什麼地方?」
這沒什麼好隱瞞的,元不棄給他看了看手裡的小袋子:「靈獸袋。」
原來靈獸袋裡面是那樣的,金生恍然大悟,有點新奇,看來靈獸能在靈獸袋裡呆很久不是沒有原因啊,一進去就睡著了。
&還好吧?」元不棄突然伸出手指戳戳他,有些擔心。來的時候太匆忙,元不棄把他裝進靈獸袋的時候,小傢伙一直閉著眼睛,卻不像是睡著的樣子。
他戳到的部位是翅膀下面一點,肚子的側面,肋骨那裡。
金生那裡非常敏感,不能碰,一碰就非常癢。
所以他突然往後跳了起來,離元不棄足足有一丈遠,警惕的看著他:「你幹嘛?」
元不棄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大,裝作若無其事的收回手指,有些尷尬的解釋:「我回去的時候你狀態好像不對。」
金生一愣,然後反應過來,這是關心自己嗎?
&一直閉著眼睛,呼喚也沒有回應,好像是昏迷了,我只好把你裝進靈獸袋裡帶過來……究竟怎麼回事?」 說到最後,元不棄的語氣已經帶上一絲嚴肅。
金寶對他的計劃尤為重要,他可不希望它出事。
金生感覺十分複雜,有些委屈還有些感動,三年多了,總算有個人這麼關心自己了。
於是竹筒倒豆子一樣噼里啪啦的開始訴苦,把自己說的悽慘無比。
元不棄聽著聽著,目光開始閃爍,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這完全不知道是什麼病啊,以前我根本沒有過這樣的經歷,你說怎麼會全身皮膚像是同時被刀割一樣痛呢……」
金寶仍舊在絮絮叨叨,童音在腦子裡一直迴蕩,元不棄臉上表情凝固如石,眼神中卻幾不可察的閃過一絲尷尬,時間點如此吻合,十有是因為自己,估計是那個靈犀決的作用。
「……你說我今後還會不會犯病啊,真的很可怕啊……」
元不棄隱藏在袖中手指靈光一閃,劍氣吞吐,在自己手臂上劃了一道口子,溫熱粘稠的血液流出,但是痛感卻沒有應有的那麼強烈,仿佛被誰分走了一半。
&金生一聲尖叫,抬起翅膀伸到元不棄鼻子下面:「痛了痛了,這裡又痛了!啊,好痛好痛,我又犯病了……」
沒錯了,肯定是那個靈犀決的緣故,金寶能幫自己承擔一半的痛感。
元不棄若有所思的想,然後他決定告訴金寶自己的發現。
&個,應該是分擔了我的痛苦。」
元不棄擼起袖子,給金生看自己胳膊上剛剛劃出的、新鮮的、還正在流血的傷口。
金生呆呆的看了一會兒,悲憤的大吼:「憑什麼!」
……
最終,金生鬧了一陣子之後,不得勉強接受了這個強制技能,因為他翻遍了靈犀決,也沒找到解除契約的辦法。
當然,元不棄拿出來的那一堆靈食鼎和承諾幫他找食材的承諾也發揮了比較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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