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瘋了吧!」
洪立峰望著站在門口,語出驚人的柳青,大驚失色。
這小子哪根筋不對,竟敢當眾質問觀空方丈?
人家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
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好不好!
世界大殿中頓然掀起了一片喧譁與憤怒。
觀空方丈何等德高望重,用得著你一個毛頭小子來質疑?
兩名無量寺的僧人當即擋在柳青面前,想要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扔出去。
想砸場子?
那也得看看此處是什麼地方!
觀空方丈坐於中央,依舊慈眉善目,卻也沒有回答柳青的問題。
就在那兩名僧人準備將柳青拖出去「就地正法」之際,他抬起了手,沒有人看清他的動作。結果卻非常清晰明了,那兩名僧人還未碰到柳青,便直接倒下。
血染大殿。
竟是直接沒了聲息。
「殺人啦!」
一時間,殿內響起陣陣驚呼。
洪立峰更是一下瞪大了眼睛。
這小子什麼情況?
怎麼一言不合,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動手殺人!
真當面前的佛祖與菩薩只是擺設嗎!
朱志傑額頭冷汗直冒,身為普通人,他又何時見過此等血腥的場面。
「洪總,你記住,我們從來沒見過此人,更與他沒有過任何接觸,聽見了嗎?!」
身為本地人,朱志傑自然清楚無量寺的強大。
膽敢在此殺人,而且還是當著觀空方丈的面,只怕難以善了。
洪立峰連連點頭,早就慌了神。
早知這小子是個禍害,他就算再膽大包天,也不敢與其坐在一個車裡啊!
桓靈雅同樣震驚柳青手段的狠辣與果決。
兩條人命,說殺便殺,毫不拖泥帶水。
這是什麼樣的決心?
這是什麼樣的男人?
直到現在,她才恍然醒悟,柳青的臉上似乎一直都是不將任何人,任何事放在心中的淡然。
剛才難免會讓人覺得有幾分故意裝酷的意味。
而如今看來,這個男人從骨子裡都透露出一股冷意!
哪怕殺了人。
哪怕血流三尺。
他也依舊神情淡漠,眉宇間,有一股自信的張狂。
這個男人很不一般。
即便已經非常優秀的洪立峰,在他面前也失去了所有顏色。
見到兩名僧人慘死,觀空方丈和顏悅色的眉目這才有了一份凝重與憤怒。
他沉聲道:「小友戾氣如此之重,難道就不怕佛祖怪罪?」
柳青哈哈一笑,說道:「不要說世間已無佛祖,就是有,又當如何。」
他笑聲一收,又道:「方丈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大殿內的氣氛一下壓抑到了極點,甚至讓人難以喘丨息。
接著,又嘈雜的腳步聲傳來。
很快幾百名僧人便將世界大殿圍了個水泄不通。
洪立峰搖頭道:「這小子完了。」
朱志傑冷笑道:「膽敢在無量寺殺人,他不完誰完。」
此刻,他是真的有點氣急敗壞。
洪立峰與桓靈雅是外地人,拍拍屁股也就走人了。可要是讓無量寺查出,自己與這個膽大包天的臭小子有所往來,只怕根本無法在秦西省立足。
他還聽說,觀空方丈武力高強,什麼騰雲駕霧,什麼佛法無邊,皆可信手沾來。
總之一句話,簡直就是當世之佛陀。
否則,也不會這麼多人花大價錢聽他講經。
「今日講經就先到這裡,他日,我會再為大家補償回來。」觀空方丈開口說道。
接下來定有大事發生。
在座的眾人雖都想看看柳青會落一個什麼樣的悽慘下場,但也深知,有些事情還是裝作沒有看見為好。
然而。
就在眾人起身,準備離開大殿,柳青再次開口,「方丈還未回答我的問題,所以,誰也不能離開。」
他一個人站在那裡,身後是數百劍拔弩張的無量寺僧人。
可,毫無畏懼!
更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一時間,眾人留也不是走也不行。
「小兄弟,就算你與無量寺有恩怨,你們私下自己解決,何必連累我們呢?」終於有人忍不住開口。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顯然都不想多管閒事。
柳青淡淡一笑,說道:「但,我就是想讓你們聽聽,口中講大善之人,心中未必真的有善。」
觀空方丈沉聲道:「小友,你當真要如此?」
他的聲音中夾帶了一股威嚴。
落在眾人耳朵中,竟頓如佛祖開口,忍不住為之叩首膜拜。
只有柳青還依然負手而立。
他輕輕開口,「當真要如此。」
觀空方丈冷聲道:「我若是不回答呢?」
柳青輕笑道:「好說,那我今日無量寺屍體遍野,血流成河。」
如此具有殺氣的話,從他的嘴裡說出,卻有一種平淡如水,喝茶吃飯般的感覺。
但是。
偏偏又讓人覺得不容懷疑。
觀空方丈一時間也看不透眼前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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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猶豫了半晌,開口說道:「我佛慈悲,老衲從不曾殺生。」
說的正氣凜然。
說的底氣十足。
再加上他那慈眉善目,以及四周為之莊嚴肅穆的佛祖與菩薩,更讓人為之信服。
「小子,聽到了嗎?」
「哼,觀空方丈一向慈悲為懷,怎麼會殺生。」
「我看他就是血口噴人!」
周圍的眾人紛紛為之大怒。
或者說,在他們眼中,觀空方丈即便是殺人了,那也是斬妖除魔,為民除害,何罪之有!
桓靈雅抬頭看向柳青,即便千夫所指,但她從這個男人身上還是沒有看出任何慌亂。
他很自信。
自信到天下萬事,諸佛龍象,皆在一掌之內。
世間怎會有這樣出類拔萃的男人。
桓靈雅一時間有些著迷。
而她的痴迷正好落在洪立峰眼中,頓時不禁起了恨意。
不過,他相信柳青絕不可能活著離開無量寺!
柳青眼眸一眯,淡淡地道:「方丈老了,記性不太好,我提示一句。四十四年前,東穗曹家!」
此話一出,觀空方丈頓時身軀震顫。
慈祥的眉目間,多了一股驚慌。
他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柳青笑道:「看來方丈想起來了。我再問你,可曾殺過人?想好再回答,否則,你沒有後悔的機會。」
他轉身望著殿外層層疊疊的僧人,自言自語地道:「這麼多人的血,不知能否洗刷掉曹家四十餘年的冤屈。」
「我……」
觀空方丈幾次開口,欲言又止。
要是說了,身敗名裂。
要是不說,那個男人只怕真會血洗無量寺。
他從柳青身上看到了浩瀚無盡的果決與殺伐,並且還有龐大的自信。
那不是一個無名小卒所能擁有的。
「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膽敢在此撒野。」
就在觀空方丈左右為難之際,一名中年僧人站了出來。
他是觀空方丈的大弟子,靈角。
只見他的身上猛然間如同渡了一層金漆,在燈光的反射下,竟奪目的刺眼。
「鐺鐺。」
他雙臂一碰,竟發出一種金屬相撞的聲音。
眾人無不為之大驚。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金剛之體?
沒想到竟然真有!
桓靈雅看的如痴如醉,眼前所發生的事情,已超出了她的認知。
靈角冷哼一聲,一步跨前,抬起拳頭,直接朝著柳青面門砸去。
一出手,既是全力。
在他看來,此人膽敢在無量寺行兇,即使打死,打殘,也無可厚非。
「啊!」
殿內響起一片女人的尖叫。
因為他們已經想像的到柳青面目全非的場景。
桓靈雅卻努力地克制著恐懼,並睜大了眼眸,直直地看著。
因為她相信死的或許並不是那個男人。
所以,她要看清接下來究竟會發生何事。
但……
她失望了。
柳青依舊站著,紋絲不亂,衣衫不亂。
反觀氣勢沖霄的靈角,卻是連連後退,最終砰然倒下。
胸口之上駭然多出了數個血窟窿。
「嘶。」
不少人連連倒吸涼氣。
那難道不是金剛之體嗎?
還是說只能嚇唬人,並不具有實用價值。
桓靈雅臉色遍布震驚。
她明明已經很努力地去看了,為何還是什麼都沒有看到?
難道真有速度可以快到肉眼無法捕捉?
就算有,那也應該是動物所具備的,人怎麼可能做到!
「徒兒。」
靈角的死瞬間讓觀空方丈一掃先前的從容,臉上布滿悲嗆。不過,他還未失去理智到上前就要與柳青拼命的程度。
「正如你所言,我的確殺過人!」觀空方丈語氣低沉,滔天怒氣已在眉目間逐漸醞釀而成,「現在可以先讓無關人員離開了吧。」
之所以如此,倒非他好心。
而是那一條「江湖事,江湖了」的江湖規矩。
也只有等其他人全部離開,他才能全力對付柳青。
柳青微微側身,顯然是同意了。
對於觀空方丈是否殺過人,在乎的人並不多。
他們此刻只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再繼續待下去,就算不被殺死,那也要被逼瘋。
桓靈雅路過柳青身旁時,想開口說話,卻又不知說什麼。而柳青,也從頭到尾都沒有多看他們一眼。
下一刻,洪立峰已急忙拉著她走了出去。
這時候與柳青有所交集,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短短片刻間,世界大殿內除了無量寺的僧人以外,就只剩下柳青一個外人。
他往前走了兩步,而後雙手合十,微微參拜。
觀空方丈問道:「你信佛?」
柳青搖頭。
觀空方丈問道:「那你為何要拜佛?」
柳青開口說道:「我只是想看看,佛,到底是否存在。」
觀空方丈說道:「佛當然存在,但你這種嗜血殺戮之人,絕不可能感應到。」
柳青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說道:「想必的確如此。」
他長身而立,背對觀空方丈與數百僧人,竟絲毫不擔心偷襲。
就這樣雙方一直僵持著,約莫著過了半個小時,有僧人來報:「方丈,寺內的遊客已全部驅散。」
觀空方丈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一群手持棍棒的僧人也當即沖入大殿,將柳青團團包圍。
觀空方丈開口說道:「年輕人,你不遵守江湖規矩,我卻不能不遵守。現在沒了外人,咱們可以好好算算這筆賬了!」
望著地上的三具屍體,尤其大弟子靈角,他的內心隱隱作痛。
「請。」
柳青作了一個手勢,說道:「希望,方丈可以讓我不枉此行!」
喜歡我一介仙尊還能讓你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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