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高。
故而,並無煙霧繚繞。
山上風景也實屬一般。
這樣一座山,本該註定默默無聞。但因為葉一劍的入住,從而名聲大噪。
天命山。
聽得是上天之命。
殺的是世間邪惡。
葉一劍盤坐在水面之上,一圈圈細微的漣漪四散而開。
下面有游魚徘徊。
昨晚。
有黃天宗師盟的高層親臨天命山,想讓葉一劍在今日出全力,擊殺柳仙人。
葉一劍沒有回答。
而是直接將客人請了回來。
他的劍,不由天,不由地,更不聽任何人指揮。
只追隨本心!
不過。
他也沒有輕視之心。
柳仙人既然能一劍破掉葉白衣的劍龍陣,足以說明實力之強。
也正是如此,他才將比武之日定在了三個月後。
來讓自己達到巔峰。
這一戰。
他會出全力。
但能不能殺得了對方,並未可知。
已近晌午。
不少人已等了一夜和一上午,再加上烈陽當頭,自然很是不滿。
但誰也不肯離開。
現場這麼多人,你若走了,其他人反而更高興。
葉一劍始終盤坐在湖中心。
不曾動過。
「那個什麼柳仙人,該不會是慫了吧?」
「很有可能,一個小人物,如何能與皓月爭輝。」
周圍議論聲不斷。
大多猜測所謂的柳仙人,臨陣逃脫,根本不敢應戰。
可這麼一來,豈不是讓數十萬人,白跑一趟?
要真是如此。
那麼這位柳仙人必然成為整個武道界的公敵。
在一處亭子中,坐著十餘人。
他們乃是京城各大家族的當家,地位崇拜,實力強悍。
三個月前。
青龍天工會總部所發生的事情,至今讓他們為之膽寒。
好在,柳仙人的行為終究惹怒了黃天宗師盟的高層。於是,就有了今日的數十萬人觀戰。
若,葉一劍能殺死柳仙人。
他們就只是看客。
若,葉一劍不能殺死柳仙人。
那這十萬人,將直接進行圍殺。
所謂的插翅難逃,也莫過於此。
寧桓與飛鷹也在觀看人群當中,他不只是為了一睹劍聖風采,更是因為,這是能再次見到自己師父,柳仙人的大好時機。
仔細算起來。
他雖拜柳仙人為師,但總共也就見過一次面,說過一次話。
而且。
那晚他遭遇刺殺,根本沒來得及細看柳仙人的相貌。今天,總算能一睹師父真容。
來之前。
寧桓是信心滿滿。
先不說師父柳仙人如何,單單大師兄那都是一等一的人物。
可當親眼見到盤坐在湖中心的葉一劍後,他卻開始有些緊張,以及信心不足。
即使相隔甚遠。
即使對方只是坐在那裡。
但已經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一股很強很澎湃的劍意。
若師父不敵呢?
寧桓無法想像。
他四處張望,心中奇怪,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見大師兄的蹤影呢。
忽然。
湖中心一直盤坐而下的葉一劍,長身而起。
一瞬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難道……
柳仙人要登場了!
一片葉子,從遙遠的地方,飄落而下。
眾人一個恍惚間,就見,一襲青衫突兀地出現在了湖泊之上。
腳踏綠葉,行至湖中。
竟然真的來了!
岸邊的十萬人躁動了片刻。
亭子裡的十幾位家主更是眼冒寒芒,來了,今日就別想離開!
葉一劍抬頭看去。
面前的柳仙人,四十多歲的樣子,相貌平平,但身上卻有一股沖霄之氣。
他行了一個晚輩禮。
柳青亦還禮。
「早就聽聞劍聖之名,今日能與您一戰,倒也快哉。」柳青爽朗地一笑。
「閣下就不怕……來容易,走卻難?」葉一劍開口。
「劍聖是指自己,還是指那十萬烏合之眾?」柳青語氣間帶著輕蔑,嗤笑道:「再來十萬,又如何。」
葉一劍淡然一笑,似乎沒想到面前的人竟如此狂妄與囂張。
他問道:「既分勝負,也分生死?」
柳青道:「不然呢。」
葉一劍已然明白。
高手對決,務必全力出擊。必須,每一擊都要本著殺死對手的決心。
只有如此。
才能分出勝負。
生死只能聽天由命。
葉一劍抬起手中的長劍,介紹道:「此劍出自岳家劍池,排名第二,名為風墨牛。」
劍池歸於岳家。
但又屬於天下劍客。
只要能得到劍池的認可,即使並非岳家之人,同樣可以獲得名劍。
當年。
葉一劍從劍池中,取走排名第二的風墨牛,可是讓所有岳家人既羨慕又嫉妒。
風墨牛雖排名第二。
實則就是第一。
因為劍譜當中,根本沒有「第一劍」的任何信息。
就連岳家人都認為,所謂「第一劍」只是先祖留下的懸念,而非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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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並不是風墨牛首次現世。
八百年前,它還有一位主人。
也就是武道界上一任劍聖!
它的眼光顯得非常獨到,不入世則已,一旦入世,定然要追隨一代「明主」。
柳青頷首道:「有所耳聞。風墨牛,可殺天下惡人。」
葉一劍的種種事跡,在武道界流傳甚廣。
柳青哪怕想不知道都不行。
說真的。
他有些欣賞面前的「晚輩」。
武者八百萬。
但能如葉一劍這般,走一趟江湖,就令所有惡人聞風喪膽者,不多。
他的成就已超越了任何一名劍客。
也是一甲子內,唯一能媲美盟主張怪仙的人。
葉一劍問道:「閣下的武器是何?」
柳青彎腰從湖上撿起了一根漂浮的枯枝,說道:「就它了。」
葉一劍微微一怔,說道:「風墨牛可殺天下惡人,更可折天下兵器。」
在這把名劍面前,哪怕是絕世好劍,也如同廢銅爛鐵。
可眼前的柳仙人,竟只是隨手撿了一根還沒小指頭粗的枯枝,這是瞧不起他嗎?
柳青淡淡地笑道:「放心,它足矣。」
雖然家中有八把天叢叢雲,並且任何一把,都是世間難得的神劍,但他並未帶來。因為,的確沒有必要。
他來,只是想一睹劍聖風采。
而不是大開殺戒。
當然。
如果岸上的十萬人真的想自尋死路,他也不介意血染十里。
「寧董,那就是柳仙人嗎?看起來,還真不是一般人。」飛鷹暗暗心驚,若是換作他人,與劍聖站在一起,必然會黯然失色。而柳仙人,卻絲毫未落下風。
這已是強者風範!
「那是。」
寧桓語氣間略有得意。
不過,還是很擔心,那可是殺人只需一劍的劍聖啊!
「寧董,你與那位柳仙人還有什麼關係?」旁邊,一名身穿唐裝的男子詫異地問。
「柳仙人是我在武道上的師父!」寧桓沒有隱瞞,也沒有必要隱瞞。
「哦?寧董的眼光可不太行啊,拜這種貨色為師,就不怕有損自己的名氣?」本名黃天生的唐裝男子,笑容玩味,充滿了譏諷之意。
「黃先生,你此話什麼意思?我拜誰為師,還用不著他人多管閒事。還有,莫要辱我師門,否則……」寧桓聲音低沉地道:「不死不休!」
黃天生哈哈一笑,說道:「寧董,你是在威脅我嗎?今日,我還就說了,那什麼柳仙人就是一個垃圾。」
「你!」
寧桓暴怒,剛要憤然出手時,卻被飛鷹攔下。
「寧董消氣,此地人多,未免影響不好。」他之所以攔下寧桓,不只是這個原因。還有就是,黃天生表面上雖是一個商人,但實則出身於武道世家。
並且。
在京城百家當中,排名十三!
難以招惹。
黃天生絲毫不把寧桓放在眼裡,冷笑道:「寧董,作為對手,聽我一聲勸,儘快與那人撇清干係,否則可是會受到牽連。」
他指著岸邊的十萬看客,又道:「你真當這些人只是為了觀戰?他們還有一個任務,那就是若葉劍聖沒有殺掉柳仙人,那麼這十萬人就將進行圍殺。說白了,他今日必定死在此處。」
「不過依我看,只要葉劍聖願意,想殺此人簡直是手到擒來。」
寧桓聞言為之一驚。
這件事他有所耳聞,但原本只以為是謠言。
為了殺一個人,而出動十萬武者,未免太小題大做。
不符合黃天宗師盟一貫的行事作風。
但如今黃天生這麼一說,他只覺得背後冷風呼呼,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感受。
黃天生輕笑著說道:「希望寧董能迷途知返。到時,你若開口,作為對手,我也不是不可能為你求情。」
「不需要。」
寧桓緊繃著臉,說道:「我師父也不會敗,葉劍聖如何,十萬武者又如何。」
事實上。
對於這句話,他自己都覺得很是荒謬。
湖中。
已起了動靜。
葉一劍手中的風墨牛,一寸一寸地出鞘。
龐大的劍意如龍捲般,從他的身上源源不斷地噴薄而出。
原本空蕩蕩上空,赫然間,竟雲霧繚繞。
劍意已成氣海。
翻滾於天地間。
當長劍出鞘,萬物失之顏色。一劍揮下,垂雲三千丈。
這,就是殺人只需一劍的葉一劍!
喜歡我一介仙尊還能讓你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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